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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八仙聚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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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幻境,凌霄殿阁之上,北海龙王立于云梯玉阶下,向坐在上首的玉皇大帝禀报着:“启奏玉帝,北海灵虚岛地脉动摇,岛上结界破损,关押于灵虚岛上的雪狼、蜘蛛精、梦靥已经逃出了灵虚岛。”北海龙王话音刚落,站在他身边的西海龙王也出声道:“启奏玉帝,西海魁元山上的结界也因地脉动摇而破损,压在山下的蛇妖逃出魁元山,打伤我西海众多手下,请玉帝为臣做主!”紧接着,东海龙王道:“启奏玉帝,东海乌桕岛上净水湖里关押的梦靥、罂粟女妖也趁结界破裂逃走了!”最后出列的是南海龙王:“启奏玉帝,关押在南海艾岩岛上的姑获鸟与水妖也逃了!”
坐在云椅玉凳上的玉帝抬手示意他们不要慌张,语气沉稳的缓缓道:“朕已经派司命星君与千里眼顺风耳去查探此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诸位爱卿不必慌张。”他才说完,果然一位身着七星长衫的年轻男子已经带着两个摸样奇怪的家伙走进殿来,在大殿上跪下。玉帝扫过他们,缓缓道:“三位辛苦了,司命星君,此事你们查探得如何?”跪在中间的那个七星长衫的男子立刻回答道:“启禀玉帝,臣等已经查明,地脉震动乃是因着千年天劫将至,以至于结界薄弱,才会让妖魔有机可乘,打开结界就走七妖。
“哦?星君可知是谁?”坐在玉帝身边的西王母皱眉问到,司命星君身后的顺风耳与千里眼立即上前禀报道:“回禀玉帝王母,我等发现,是四方狐妖中的青媚狐带着失踪许久的妖孽雾霭,还有金华猫妖一起将他们带走的。”
站在下首的九天玄女与太上老君低语两句后出列向着玉帝道:“启奏玉帝王母,臣以为此事正应验了天镜中‘十妖出逃,汇集人间’的预言,恐怕千年天劫已经开始了。”太上老君在旁边不住的点头,以示同意,玉帝沉吟片刻后才缓缓说:“嗯,玄女此言有理,天境上既然有言八仙聚义,人间有情,三界合力渡劫,那此事就让八仙下凡去降服十妖吧。”太上老君听后,即刻领命,前往八仙所在的逍遥居去通知八仙。
且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白云悠悠而过,地上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明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去世,痛失爱儿的皇帝朱元璋伤心不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让这位戎马半生的皇帝一夜间苍老了去多。太子丧礼过后,朱元璋册封了太子长子朱允炆为皇长孙,如此举动的寓意再明显不过,朱元璋爱惜孙儿,势必是要将帝位传给这位温文尔雅的少年。
然而,朱元璋有众多的皇子,其中不乏如四皇子朱棣这样随父亲征战沙场,功勋卓著,被剑士们视为英雄与领导的帅才,也有如三皇子等人那样,早早对那把龙椅窥视已久。如今骤然得知皇位可能落入年纪轻轻,从小穿金戴银,不知风雨为何物,只会读圣贤书的乳臭未干的侄儿手中,心里的不甘,可想而知。纵然朱元璋深谋远虑,为孙儿登基铲平阻碍,却依然阻止不了,那乱世迭起下,群龙争帝的暗流涌动。
八仙接到玉帝让老君带来的旨意后,一刻也没有耽误。当即远离了那逍遥于世外的湖光山色,来到人间,寻找预备作乱的十妖。
临安城外,看着城门和那些往来于城下的百姓,汉钟离不禁感叹起来:“想不到啊,我们在天上这些时日,人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正是人世沧桑啊。”蓝采和却不以为然:“汉钟离你哀叹个什么嘛。好啦好啦,我们还是快点进城去吧,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玩玩玩,你成天就只知道玩!”汉钟离用蒲扇狠狠的打在蓝采和头上:“要是待会捉妖时你也是这个样子,我敢打赌啊,我一定把你也像你师父那样扔到老君的炼丹炉里去!”后者抱着头不满的嘟囔着。站在一边的何仙姑见了伸手将蓝采和拉到身边来:“好啦好啦,采和你也别闹了,我们办正事要紧。”
一身白衣的吕洞宾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笑着,韩湘子问他:“你在想什么。”吕洞宾将折扇在手中转了一圈,握在手中:“我只是在想,我们几个就这样子进城去会不会太显奇怪了?”
韩湘子四下打量了一下,点点头:“没错,你,我,仙姑还有蓝采和这个样子还可以。果老也没问题,可是国舅、拐李还有钟离兄这个样子就实在是怪异了一点。我们虽说是来捉妖,但也不要那么招摇明显才好。”
听了韩湘子的话,另外几个人也点点头。汉钟离摇着大扇子满不在乎的微笑:“这还不容易?”说完,他一转身,变成了一个老道士的模样,那样子倒是让吕洞宾想起汉钟离引自己黄粱入梦时也是这副打扮。不经意的,他瞟了眼在黄粱梦中作自己娘子的何仙姑。后者似乎也有所感,回了他一个微笑。见汉钟离这样,铁拐李也不甘示弱。转身变成一个蓝衣书生的模样。蓝采和拍手大笑,连身说变得好。此时曹国舅也已经换去官服,变成个富贵人家老爷的样子。就连张果老,蓝采和和韩湘子也换去自己那身华丽独具特色的仙服,换成平民百姓的衣裳。只有何仙姑和吕洞宾没有改变。
看着眼前的仙友,何仙姑寻思到:“既然不要引人注意,我们不妨分成几组人好些,不然着一大堆人一起进城去,不论做什么都很是引人注目。”七个人点点头,张果老一把拉过蓝采和:“走,孙儿,随爷爷我进城去。”蓝采和一听,连忙摆手:“不要不要!我要做韩湘子的书童!”
经过一番争抢,最后终于确定:张果老、汉钟离和铁拐李装成是出来四处云游的道士老人和书生。曹国舅、韩湘子和蓝采和装成是出门经商的父亲带着侄子和书童。吕洞宾和何仙姑则是游山玩水的——
“让仙姑做我的侍女?我可不敢当!”
“那么做兄妹吧!兄妹好,兄妹妙……”
“做什么兄妹啊!我敢打赌没有他们两长得一点也不像兄妹!我看还是和原来一样,做夫妻吧,也好相互间有个照应。”
“什么和原来一样?哪里一样了?原来还有我这个女儿呢!”
“那蓝采和你变成女孩啊,我看韩湘子没你这个书童也是可以的……”
实在烦不过另外几个人,吕洞宾与何仙姑还是扮成了出门游玩的未婚夫妻。其实以他们两人的默契,扮夫妻是最合适不过的。
终于,八仙三三两两的走进了临安城。
初春的临安,柳絮纷飞,春江水暖,苏提旁绿柳成荫,倒映在清澈的水中,满眼都是一片翠绿,让人经不住心情大好。吕洞宾玩着手里的折扇,看着眼前这如画美景,禁不住感叹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八仙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一面欣赏景色,一面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毗邻湖岸边,有一家掩映在垂柳间的酒楼,酒楼装修精巧,共三层,正好可以凭窗眺望无尽的湖面。八仙来到酒楼下,只见蓝底红边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临江仙”三个大字。
“好儒雅的名字。”曹国舅抚着胡须赞到,八仙相对一笑,便走进了酒楼。酒楼内的布置也儒雅漂亮,一楼中央是个高台,上面放着几道绢丝水墨屏风,屏风后坐着几个艺人,吹奏着丝竹。屏风前面是5个水袖罗衫的女子,正随着音乐起舞。她们的舞姿优雅轻柔,倒有几分天宫里仙女起舞的感觉。二楼和三楼都是回廊,便于楼上的客人从上面俯视一楼的高台上的表演,和遥望窗外的美景。吕洞宾等人被小二领上三楼,三楼座椅较少,而桌子都是比较宽大的八仙桌,看样子是这酒楼的雅座了。
酒楼生意极好,一楼二楼都已经坐满。酒楼的老板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一身红底黑色祥云图案的长袍,现下正站在一楼柜台后,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拨弄着算盘。见有客人来了,老板也只是抬头看一眼,客气的笑笑,便又低下头去。
早有伶俐的小二过来招呼八仙,看几人气度不凡,小二立即引着八人向三楼而去。
相比起楼下的热闹,三楼要清净许多。虽然也只空着三张桌子,但客人们大多是临安城里的文人墨客,一个个都安静的喝酒赏景,同桌的友人偶尔笑语几句,伴随着楼下传来的乐音,倒是让人心底里生出一份宁和来。
小二一面擦着桌子,一面对八仙道:“对不起了,几位客官。另外那张桌子被客人给提前包下了,现在只好委屈几位客官拼个桌了。”
“无妨,无妨。”八仙说着,便分两桌坐下,向小二点了素酒与点心,从从容容的以陌生人客套的方式交谈起来。
“哈哈,端木兄可真是说笑了,我这‘临江仙’生意再如何好,又如何比得上三位呢?”楼梯上传来酒楼老板的笑语,不消片刻,便见那年轻老板引着三个年轻人上楼来。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二十出头,一身玄色银纹劲装,右手带着半截护掌,手里拿着一把玄色长剑,剑鞘上闻着金色的鹰头纹饰,他爽朗一笑,带着几分戏侃的语气与那老板道:“司徒毕星你这么说,莫不是担心我们喝光了你的好酒?”
“美酒有得是,就怕你喝得烂醉如泥要我找人给你抬回去。”司徒毕星话音刚落,走在那位端木后面的男子便笑起来:“怕什么,他要是喝醉了,你就随便在你那‘忆江南’里找间房间把他扔进去了事。”说话的男子银冠束发,一身蔚蓝色双重长衫,腰间别着一支玉笛,手里拿着一副卷好的画轴。咋看之下,倒也几分与韩湘子相似的气质:“想不到啊,才几年不见,司徒兄你就又开了这临安城最大的客栈了?”
那老板一面引着三人在唯一的那张空桌上坐下,一面笑着对三人中唯一的女子道:“我那客栈再大,恐怕也不及苏监正的府邸吧?这谁不知道,那可是临安城最美的林园了,想不到苏监正也能将它买下。”
那位被唤做“苏监正”的女子身着深紫色对襟罗裙,手上搭着一条天青色锦罗披帛,看起来素雅而端庄。女子扬唇轻笑:“司徒老板真是见笑了,我那一方宅院不过胜在曲折幽清,要是论起富丽堂皇,哪能与你这临安最大的酒楼和客栈相比?”
有小二端着八仙先前点的菜上来,经过那司徒毕星身边时道:“老板,咱们新订的酒到了,您要不要下去看看?”语罢,便走过来,一面点着八仙要的东西,一面道:“几位客官久等了。”
曹国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两男一女,心中道一声“不简单”,蓝采和早已按耐不住好奇心,低声问小二:“喂,小二哥,那三人是谁?”
“哦,客官定然不是从京城来的吧?那三位可是咱大明鼎鼎有名的青年才俊哩!可都是咱临安人!那玄衣男子是正二品金吾将军端木奎,专门保护天子的。至于另外那两位,女的是钦天监的监正大人苏采薇,男的是副监正大人陶然,可都是了不起的术师哩!”
待小二退下,坐在蓝采和身边的韩湘子才低声道:“别的我倒不好奇,我好奇的是那副监正手里的画卷。”
“嗯,那画卷有妖气。”铁拐李瞟了一眼,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