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立夏の自卑 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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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上并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Intresting.”
有工作人员给主持人递了纸条，主持人看了看，带有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据检查，现场并没有发生任何技术性故障。”
也就是说，遇见的黄灯无法撤回。
立夏跌回椅子里。
遇见，对不起。对不起，重来一次，我还是没能……
台上的七七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可是她看着遇见绝望的表情，一颗心又惶惶然沉下去。
“光芒舞台”最后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一个歌手都没有顺利地通过。第一名只能空缺。
然而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就像是有一根线，冥冥之中把所有人的命运带回原来的轨道。七天之后，是傅小司的第四本画集《冬至》首发式。
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谁都没有时间睡觉。可就在首发式的前一天，立夏一大早就接到电话：“您好，立小姐吗，很抱歉地通知您，你们的官司败诉了。”
以为自己堵上了洪水的出口，灾难就会平息，生活回归平静。可是没有想过，洪水积蓄力量，将会带来更大的灾难。如果之前相信小司是被冤枉的，会为小司感到痛心的那些人，看到了判决书，他们会怎么想呢？
——我们被骗了。
——我们被利用了。
——傅小司是个大烂人。
原本能够起到安慰效果的话语，会以十倍恶毒的功效卷土重来，倒戈相向。
空气里浮起尘埃。
立夏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把电话拨给公司法务部她信得过的律师：“5分钟后在三楼见面，请你帮我准备材料，我要抗诉。”
陆之昂一脸凝重。
傅小司怔怔地看着立夏，跟自己记忆中有十倍差异的立夏。他所认识的她，一直是个脆弱的小女生，遇到事情之后比起坚强应对而言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如果是他出了什么事，她会表现得更加惶恐。可是现在的她，好像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悄悄强大了起来。
首发式跟开庭日相冲，立夏选择了前往法院。为了这次出庭她特地整理出了一身干练的装束，沉稳大气的黑色套装使她看起来勇往无敌。
说不清多久没休息了，眼底下有尽全力化妆都没能掩盖住的青色。一路上看着街景变幻，立夏稍稍往后仰了仰脖子，就陷入了睡梦里。
梦里傅小司挺拔地站在公交站台的另一边，和以前一样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眼里似乎有长年不散的大雾，他戴着白色的耳机，整个人在香樟树织就的绿荫下变成一张画。
立夏看见傅小司把视线转向了她，场景一下子就改变了。白雪皑皑的北京城，广场上有好多好多人，连寒冷都变得热闹起来。烟花接二连三地绽放，她看着小司好看的脸，和他明亮的眼睛。在她就要感受到傅小司的怀抱的时候，就被傅小司推开了。
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面前的傅小司忽然变成了程七七。七七俯下身，笑颜美丽却让她不寒而栗：“立夏，我有了小司的孩子。”
立夏出了好一身汗才醒过来。
另外一边的发布会照常进行，除了陆之昂之外的所有人进会场后都大吃了一惊。小司的发布会展台旁边又搭建了另外一个展台。横幅上面写着醒目的几个大字：“著名画家冯晓翼最新力作《忧伤的缘分》首发式。
光华国际会展中心一楼——几乎所有文化界的重要发布会都是在这里做的。在得知傅小司输了官司之后，陆之昂曾经试图跟管理人员沟通，在发布会当天把整个一楼大厅定下来。可是因为已经有人提前定好了整个星期的使用期而被拒绝了。
冯晓翼醒目的展台布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就是她诬陷我们小司的吧！”
“什么啊，居然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跟记忆中相反的是，好像所有人都站在小司的一边。尽管冯晓翼的露面给了大家不愉快的感觉，小司的《冬至》首发式才是正经。记者们都各就各位，准备提问的环节，会场安静下来。只是冯晓翼的会场下冷冷清清，整个气氛很是诡异。
“傅小司先生，请问这次的新作主要内容是什么？”
“因为画集的名字叫《冬至》，所以，是讲一个冬天里的故事，用了很多雪里的香樟树来表现。因为我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城市，特别是我的高中校园里，有特别多的香樟树。”
稳定的语气。完美的笑容。优雅的举止。
“傅小司先生，请问您对于冯晓翼小姐的新画集发布会和您选择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举行有什么看法？”
“这个我和我的公司所有的工作人员之前都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才看到布置好的现场。不知道冯小姐是否清楚我的发布会是在今天的这个时候，不过我们很早就发布了消息，我想冯小姐或者她公司的人应该能看到吧。”
成熟的回答，适当的反击。
只是——
“外界传说您的新画集是抄袭去年畅销的另一本画集《香樟树》，请问您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暂时还在傅小司可以应付的范围内，他努力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本画集。”
记者手里的话筒还没有放下去，他翻了翻手里的材料：“请问您对这份文件怎么看？洪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03年3月22日判决，被告傅小司的《花朵燃烧的国度》系列抄袭原告冯晓翼的画集《春花秋雨》。判定《花朵燃烧的国度》停止发行，并赔偿原告十一万元人民币。”
冯晓翼把判决书投影到大屏幕上。
人群安静了三秒钟之后突然爆炸起来。
慌乱中朝着展台前挤的记者举高了话筒想要听到傅小司的回答，拿着照相机的记者慌乱地抢着拍摄的角度，甚至外围的记者也纷纷朝里面挤进来。
陆之昂跳上主席台，喧哗间看进眼睛里的所有景象都变成慢动作，连躲在人群里蠢蠢欲动的小混混都看得清清楚楚。
陆之昂拿了话筒就挡在傅小司前面，迎接了那瓶从天而降的脏水。污黑发臭的液体沿着他的头发流下去，垃圾挂在他挺括的西装上。
整个世界有一瞬间的安静。
陆之昂忽然就笑了，欣慰地笑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冯晓翼和一个只有背影的男人亲密地抱在一起，那是立夏临出发前交给他的：“对不起。如果这个世界上连可以判断对错的人都在说谎的话，是件悲伤的事情。可是很显然，下判决的那位大人执意要制造悲伤呢。”
其实是向更上一层的法院提出了抗诉。
“我认为这是比误判还要恶劣的事件。”
“对您来说只是一顿饭和一笔钱或者说势力大小的问题，对我们这些人而言会是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立夏の自卑 0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