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赌徒》樱紫琉纱

6、第五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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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田医生，请无论如何也要治好我的儿子，您是能救他的唯一希望。」

　　黑子母亲用生平最卑微的语气向眼前的男人请求道。虽然自认为已经适应了四处求人的语气，但话从口出时仍显得生涩不堪。

　　「您言重了，我们会尽力而为的」，山田弘治显然极为享受这种被人尊敬的语气，他向黑子母亲笑笑，然后递给她一张纸片，「请将病历卡尽量贴高一些，不然您的儿子还会不厌其烦地撕掉。」

　　「真是麻烦您了」。成年人的敬语总带有一丝勾心斗角的意味，尤其是医患之间。黑子哲也的病使这位年轻貌美的女人瞬间苍老了不少，她已经无法像当年那样在这方面应对自如游刃有余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好到的方式还是尽量保持缄默。她随即低下头看了看那张卡片。

　　「京都国立医院住院部病历卡

　　姓名：黑子哲也

　　科属：神经外科

　　主治医师：山田弘治

　　病症：疑病性神经症 」

　　看到最后一栏时她还是抑制不住地留下了眼泪，亦如她两年前得知了这个消息一样。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那个沉默少言却极其温柔的孩子会患上这样奇怪的病症。

　　疑病性神经症，也就是世人常说的臆想症，臆想自己患了某种病症而担心到茶饭不思的地步。最初黑子哲也是用棉布缠住自己的双眼告诉自己他快看不见了。直到辗转反侧了多家医院才终于愿意把棉布取下。但蓝发少年接下来出格的举动是女人没有想到的，他不断的撕掉病历卡，自言自语甚至用剪刀戳伤自己。黑子母亲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想为什么黑子哲也会臆想自己得了眼疾，但她始终找不到答案。

　　也许只是不想用眼睛来窥探这个肮脏的世界罢了。

　　每每去探房时黑子哲也总在睡觉，嘴里会时不时地冒出「赤司君」这样令黑子母亲熟悉又陌生的词语。直到出现的频率陡然增多，她也逐渐明白这也许就是让自己儿子迟迟沉沦在梦境中的原因。

　　「从这张CT上来看，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他坏掉的神经元。我们会在近期安排手术切除，另外……您有在听么？」

　　山田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浮想联翩，她立即回答道：「请您继续。」

　　「如果手术成功再加上适当的术后治疗的话，他可能会忘掉他患病以来的一切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如果失败伤及其他神经组织，他也许会失去所有的记忆。」

　　「我明白了。那么请安排手术吧，麻烦您了。」

　　这两个结果对于黑子母亲来说都是一样的，无论失败还是成功她那温柔的儿子都会回来。

　　这两个结果对于黑子哲也来说也是一样的，因为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注定会忘掉赤司征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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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司君有一些日子没来了，黑子哲也落寞地想到。那天因为眼睛的剧烈疼痛一时冲动的话语似乎被那个男人信以为真，最后抛下一个奇怪的赌约后便像他毫无防备地闯进黑子哲也的生活那样毫无防备的销声匿迹。不过，我的人生，又值得你赌上什么呢。他轻拂自己脸上那条结痂的疤痕，暗暗笑道。是赌我会生活的幸福，还是异常的不幸？什么都没交代就急着走了，又没来得及说声再见啊。

　　这个晚上黑子哲也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些刺眼的火红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一望无际的原野又成为了生灵涂炭的理想乡，远处的大海像刚照面时蔚蓝。此时从一片花团锦簇中走出一个赤发男人，黑子哲也定神一看后刚想跑过去却被远处的男人摆手拒绝，他一翕一张的唇瓣像是在说些什么，少年看着看着便流下泪来。

　　「哲也，我赢了。」

　　然后一切都消失在了医院手术室方才亮起的白光中。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