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花羊花]江山如晤》上决浮云

5、迷

　　那一夜，洛征衣睡的并不是很踏实，在那迷迷蒙蒙的梦里，他举杯向着谁说：“我自倾杯，君且随意。”然后对面那人举杯，再然后他倒在地上，背后渗出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整个梦境，在惊醒后，那满目的红色依旧挥之不去。。。
　　黑暗中，洛征衣坐在桌边，伸手支着额头，似是在沉思，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世人皆知他天资聪颖，且资质奇高，却无人知晓，他竟是连一岁多些的事情也是大概有些印象的，他还记得他的父亲，那本是万花弘道弟子，前途光明至极，他的父亲那时还只有二十多岁，便已出师，论资质绝不逊于他自己，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只是去了一次纯阳宫，便死在了谢云流剑下，至今他还没有忘记那天被纯阳的道长送回万花时，那道长雪白的衣摆都已经被红色粘稠的血液染透，然后便是接连半月的痛苦挣扎，最后竟然连尸身都被带走！这让他如何能够轻易放下
　　——路子衍。。。你既是静虚门下，那便该代你师祖与师父付出代价才是。。。
　　“前日一别，数月不见，师父可还安好，弟子来浩气盟数月之间，少盟主伤势已有所好转，两月内即可回归万花谷中，勿念，令，不知弟子寄存于师父处的萱夜草可还有剩？少盟主伤势急需此种药草，烦请师父寄往落雁城。离谷数月，弟子却是十分想念谷中落星酒，不知师父可愿寄些？望师父保重身体才是。
　　洛征衣字。”
　　洛征衣写完信招来穆飞交代他飞鸽传书回谷中后，虽天色还是漆黑如墨，但也已没心思再睡下去，披了外袍来到屋顶躺下，看着遥远夜空上的点点稀疏的星光，突然觉得格外幽冷，不知若这世间真有神人，看见他如今的算计，又有什么感想呢，老天不公，竟让父亲那般的人有那样的结局，所以，若这苍天负我，我为何不能成魔。。。
　　看着孤星冷月，洛征衣渐渐迷糊起来，最后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边早已泛起了鱼肚白，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夜露跳下屋顶唤来穆飞：“你去请路道长来此用饭。”
　　说着便自己走进了离屋子不远的他特意向浩气盟要求准备的小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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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子衍来时，桌上已摆了许多膳食，并不似上次早膳的简单清淡，此次却是有许多菜色，洛征衣正在窗边净手：“道长来了，我准备了些药膳，你的元气这许多年下来早已有不小损伤，应该先好好调理一下，往后道长你都该来此外用饭才是，若来不了的话啊，你使人与我说一声，我差穆飞给你送去便是。”
　　“实在麻烦洛公子，子衍能来的话一定会来的。”路子衍坐在桌边看向洛征衣，眼中有着十分感激。
　　“道长可要做到才是。”洛征衣闻言轻笑。
　　“我一向言出必行，洛公子尽管放心。”
　　“既如此，那我便，拭目以待。”
　　黑衣的万花弟子温雅如画，白衣的纯阳道长含笑而坐，这一幕已永远定格在了时光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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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夜草送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洛征衣接到孙思邈的回信里并没说什么别的，只是让他早日回归万花谷，并要慎用萱夜草，洛征衣看过后点燃蜡烛，把信纸放在火焰中看着信一点点变成灰烬，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师父，你又怎会知道，我早已知晓萱夜草的另一种功用呢，但是，事到如今，我还怎么能够回头。。。
　　洛征衣看着信纸半点踪迹不剩，然后终是不再犹豫，带着萱夜草进了厨房。
　　路子衍来时洛征衣刚做好最后一道菜，正吩咐穆飞摆上碗筷。
　　这两天一直在此处用饭，对于洛征衣亲自下厨他已经很习惯了，还常说若洛征衣回了万花谷他再也尝不到这么好的饭菜可要怎么过，洛征衣却是一本正经的说会把药方菜式交给浩气盟的厨子，继续为他调理，不禁让他感到有些无趣。
　　“今日有酒？”今天的饭桌上竟摆了两坛酒，路子衍不禁觉得十分稀奇。
　　“这是我前两日写信回谷，托师父送来的落星酒，”洛征衣微微笑了笑，“道长不如尝尝？”
　　“我以前听前辈说万花落星酒价值连城，不过好像是药酒？”路子衍闻言皱了皱眉。
　　“既如此，我自倾杯，君且随意。”见他有些孩子气的皱眉，洛征衣不禁失笑。“我万花谷的美酒，怎会因为是药酒就失了可品之处。”说完为自己斟了一杯，自顾自喝起来。
　　路子衍见他自己都喝了不少，觉得想必这酒不过是养生之用罢了，又是千里迢迢从万花寄来，最终还是伸手斟上一杯，揽袖饮尽。
　　“醇厚柔绵，回味悠长，万花落星酒果真名不虚传。”路子衍不由自主的赞叹道。
　　“我这还有几坛，道长不妨带些走。”洛征衣看他喜欢，似是极为高兴。
　　“既如此，便多谢洛公子。”路子衍也不推辞。
　　饭后。
　　路子衍陪洛征衣手谈一局，见天色不早便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他手中提着落星酒走出院落，没有看到身后的万花弟子眼中神色复杂难言，似悲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