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深渊》樱紫琉纱

3、第三章

　　黑子难得的比赤司起得更早，可能是因为对方宿醉，或者是他辗转一整晚无心入睡。
　　昨晚他帮说完那句话就陷入深度睡眠的赤司换了衣服，灌了醒酒汤，但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他希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他草草做完这些事，然后把被子枕头都拿到客厅，这没什么，赤司挑选的真皮沙发柔软度不输给床，他有理由相信赤司就是预料到自己有睡沙发的一天才做出了这种选择。
　　赤司总在未雨绸缪，他总是做两手准备。
　　黑子接到将棋社的消息，于是他给赤司留了纸条，就匆匆出了门。他在公园的长椅前停下脚步，他没有什么事情要出来，但他无法面对赤司。他安慰自己那只是个名字，只是一种更亲昵的叫法，但是这种冲击太大。他无法想象一个面容相似，甚至连声音也所差无几的人这么呼唤是什么感受。现在他体会到了，然后他溃不成军，脑中一片混乱，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晚上。
　　黑子在长椅上坐了一个上午，眼前交织着过去与现在的景色，还有不断晃动的人群。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他听着对方快速的话语用混沌的脑子费力地辨认着声音的主人。对方喘口气的间隙他终于意识到，电话的主人是赤司的新助理，他们见过一面。电话的具体内容大致是希望他帮忙找到赤司，有一份文件需要赤司立刻过目。
　　赤司去棋社的时候从来不带联络工具，他不希望好不容易的空闲时间还要被什么文件项目打扰。很显然，新来的助理还没有了解到这一点，黑子无暇考虑新旧助理的交替为什么没有提到这种重要事项。但为了这位助理不因为打扰赤司丢了饭碗，或者没找到赤司丢了饭碗，他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棋社。
　　相应的，他需要一些事情来否定他的错觉，而能做到这点的，也只有赤司。
　　棋社离黑子所在的公园并不是很远，步行10分钟左右的距离。赤司在哪里都是无法忽略的发光体，黑子立刻就能发现一身深色和服的赤司。
　　黑子看到赤司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并不想在这种时候打扰对方。赤司的双手交握在膝上，他的神情透露着捉摸不透的笑意，那是独属于王者的从容不迫。
　　黑子等待着对方的败北，他清楚这用不了多长时间，所有的时间只会花费在对手冷汗连连的冥思苦想中。他收敛了呼吸，就像一个普通观战者，将自己融入棋局。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其实没什么好惊叹的，最后赢得当然会是赤司，这就像是什么无法违抗的定律似的。黑子也清醒过来，然而他察觉到寒意窜上脊骨，他愣愣地盯着赤司，就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他的耳边响起昨夜赤司呼唤他的声音，将事情拜托棋社老板转告给赤司，默不作声地转身走出棋社。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安静的街道上，为来往的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圈。黑子沐浴在倾洒的阳光中，但他不属于那些人，他被冻结在永无止境的冬季内，再也找不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