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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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打算进去？”侯希白和裴少君一道坐在城南处一个并不是很显眼的屋顶上，看着不远处一座巨宅门里门外好不热闹的景象，似乎还是不怎么愿意“享受”那种对比之下的清冷寂寥，也或许是出于其他的打算，低声问道。
可实际上他究竟期待着怎样的答案，或许连他自己也未必如何清楚，尤其是在——得知了今夜石青璇也会来此这件事之后。
不过即便心中知道这情形着实很是尴尬，可侯希白也自知很多时候根本无法理解裴少君的举动是否又有着什么意义——这却并不是因为他不了解对方……而是因为裴少君的行事着实随性，随性的大多数时候，根本没有隐含的意义。
尤其是今日一整个白天都没能将其从船上劝下来，可临近日落之时裴少君竟自行走了出来，这事侯希白本应也不愿多想，可偏偏……
事涉石青璇，在明知道裴少君知道裴矩为石之轩化身的情况下，由不得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不请自到已是无礼。”裴少君掂了掂他之前塞给侯希白让他一同拿上来的酒坛，因为笑意微微弯起了眼睛，不过拖长的语调却让侯希白能很明显的捕捉到他话语中的不真心，“再说了，我又不认得这寿宴的主人，何必为了他——而去做无礼的事呢？”
不请自到？怎么可能。
侯希白亦是拿起了一坛酒——既然是自己做苦力搬上来的，那就没什么可客气的了：“既然你认为他并未请你，那为什么又要特意来这一趟？”说着这话的时候，侯希白近乎是在下意识的情况下在“并未”二字上念了重音。
“早就听闻石青璇是箫艺大家，难得有机会一会，若是错过了那未免也太可惜了。”
侯希白闻言一愣，下一刻没有犹豫的便将视线转到了一直挂在裴少君腰间，却极易被人所忽略的那只笛子上——长约两尺，其重暂不可知，白中带微青，缠有红色丝线，材质他却是看不出来，只觉非金非木非玉，在这黑暗中似乎还略带起了丝丝流光，极是风雅。
不过侯希白看向那笛子的时间只有一瞬而已，之后便若有所思的垂下眼，不看那热闹的巨宅，同样也不看洒脱而完全不注意形象的坐在他身边的裴少君。
在这次相见之前，侯希白从来没有在裴少君身边见过类似的笛子，亦不知对方是否真的在音律上颇有所长之处，哪怕……他们自幼相识，也少在对方面前伪装自己的真实性情。
可至少有一件事对于侯希白和裴少君而言是早有所知，亦从不曾逃避的事实——早知彼此身份的他并不信任他，就好像……他也从来也不信任他一般。
“止风是我的兵刃，若真论起音律而言……只怕比不得传承颇深，又浸淫此道的青、璇、大、家啊。”裴少君忽然坐直了几分把手搭在侯希白的身上。只是他口中所言是真是假，只怕……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勉强分出个明白。
侯希白被裴少君忽然亲近的举动弄得一愣，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裴少君却又极快的将手收了回去，身体前倾，不知是在看着什么，甚至连周身懒散的气息也忽然散去了不少，整个人就如同发现了猎物的豹子一样矫健了起来。
侯希白忍不住顺着裴少君的视线看了过去，却只见两个不算陌生的人影正偷偷摸摸的摸向那热闹的巨宅的后墙处，不用猜都知道这两人怕是想趁机翻墙进去。
侯希白和裴少君完全没有隐藏自己视线的意思，便是相距不算近，寇仲和徐子陵依旧察觉到了那股满含兴味的视线，不由的打了个寒战，不是很情愿一样的放弃了对两人而言并不困难的高墙转头看了回去，可就是这么一眼，让两人完全熄了此时混进宴会的心思，连对视都不用，直接运起轻功向着侯希白和裴少君所在的位置跃来。
“我说老白和小梳子你们怎么也在？不至于是像我和陵少一样没请柬吧？”寇仲相当自来熟的打起了招呼，可徐子陵却没有寇仲那么好的心态，至少此时他看着裴少君的眼神，是极为戒备的。
而被莫名其妙冠以“老白”和“小梳子”之名的侯希白和裴少君，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在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忍不住笑了一声，最后出乎了侯希白意料的是，裴少君竟没有什么耽搁的直接开口接了寇仲的话头：“自然，若论名声我只怕还远不及两位呢，倒是累得希白与我一同在这种地方……嗯，静待青璇大家。”
“哦？看样子小梳子你也是青璇大家的仰慕者？”寇仲神情搞怪的坐到了裴少君的身边，伸出手似乎是想拍一拍裴少君的肩膀，可最后不知为什么又把手收了回去。
“咳，两位若是不介意，叫我一声……孟疏即可，小梳子什么的，似乎与我这么个大男人并不匹配吧？”裴少君的身形纵然瘦削，却也挺拔有力，的确与那搞怪的名头颇为不符。
“那不知道孟公子是怎么拿到……”长生诀之名并未出口，但徐子陵按着胸口的举动却很明显的表现出了他想说的话，而这问题刚一提出，不单是徐子陵，就连寇仲和侯希白也忍不住戒备了起来，只戒备对象略有不同。
可偏偏挑起了这一切的裴少君却与这戒备的气氛格格不入，只见他忽然抬手将手边的酒坛扫了一坛给直直的站在三人面前的徐子陵：“徐公子又何必这般戒备，道门典籍确有其神妙之处，可惜不适合我的东西，拿着也只是占地方而已，手下之人不懂事，勿怪。”
毫无诚意，可偏偏又让人挑不出错处。寇仲先看向了徐子陵，随后又看了眼裴少君，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裴少君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见他话锋一转，竟忽然对着侯希白道：“不过一日的功夫，这寇兄和徐兄心境竟是又有进益，无怪竟能与你齐名。”
侯希白但笑不语，谁料也就是这时，那寿宴所在的巨宅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若只是喧闹四人恐怕谁都不会放在眼里，可偏偏，竟似乎还隐隐夹杂了刀兵相接的清脆之声，侯希白忍不住扶着裴少君的肩站了起来，细细的看向了那喧闹的方向——自然什么都看不见。
可裴少君竟还是开口问道：“情况如何？”他这一问，竟连依旧没有收起戒备之意的寇仲与徐子陵二人都忍不住一同看向了侯希白。
“若我没猜错的话，应当是……”被三人这么看着，侯希白也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仅凭自己所听到的而猜测道，“欧阳希夷还有——跋锋寒。”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