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登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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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户籍科的民警办事效率很高，林茜从出示身份证到拿到户籍证明前后只用了五分钟，开完以后，小民警还挺热心肠地跟他们弄了几份复印件，连带身份证的复印件一块儿。林茜觉得这警察同志真好，都快过年了，还能不骄不躁地站稳最后一班岗，还能笑容满面热情洋溢地对待每一个来办事的群众，真爱岗敬业好典范。
可等事情都办完，她跟韩文清要离开的时候，小民警却递出一个笔记本到韩文清面前，腼腆而又不好意思地说：“我有个侄子特别喜欢霸图，刚才你一进来我就觉得眼熟，趁着给你们复印的时候确定了下。韩队，你看这快过年了，你能签个名让我给侄子送份儿新春礼物吗？”
林茜愣了下，转过身，笑得肩膀都要发抖了，这小警察太精明了，而且他太会挑时机了，今儿被他要签名的这位明显心情不错，绝对不会冷脸驳他面子。
果不其然，韩文清真的很爽快地接了笔记本，在签完名后，还沉默片刻，问小民警：“他叫什么，多大了？”
小警察赶紧回答：“叫林满，上高二了。”
韩文清听罢接着写了一句：祝林满同学新春快乐，学业进步。然后把东西交还给人，牵起林茜的手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林茜扭头瞥了一眼屋内，小民警正抱着本子纳闷嘀咕：“瞧着他脾气也挺好嘛，怎么林满总是暴暴躁躁还说他崇拜的韩队就如此？”
林茜没绷住“噗嗤”一下乐出声来，韩文清疑惑转头：“笑什么？怎么了？”
林茜上前两步，挽住他胳膊，脑袋靠韩文清身上：“你今天是不是心情特好？你看，连人办事民警都看出来了。”
韩文清偏了下头，没回答，搂住林茜肩头把人塞进车里：“去民政局。”
林茜瘪瘪嘴，扯着安全带凑韩文清脸前：“我确定，你现在心情不错了。你看，说话都带笑音了。”
“有吗？”
“有。”
“听错了吧？”
“我才没有听错。你今儿绝对不正常。要搁平时，你才不会跟我这么无聊地磨叽，肯定早说我幼稚了。嗷嗷，韩队，你是不是想到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心里不淡定了？快说，你脑子里现在在琢磨什么？”林茜说着就扑韩文清肩上，张牙舞爪对着人家严刑逼供，“敢有坏点子，我就把你……”
“行了。”韩文清伸手把她摁回去：“别闹，坐好。”
林茜老实听话地安静下来，偏头看他开车。等到地方的时候，林茜看看天色，又看着民政局大门犹疑道：“今天这个时间，他们是不是下班了？”
韩文清把车门打开：“进去看看。”
林茜拿着材料跟他颠颠跑进去，大厅婚姻登记处一个人也没有，连值班的都没有。
“是不是都回家过年了？要不，咱们年后再来？”林茜瞧着已经有打退堂鼓地打算：说实话，她这会儿还真有些紧张，进了这里，办了手续，她跟韩文清可就是正儿八经受法律保护的两口子了。以后再填履历她就得从未婚变已婚了。已婚少妇？这个名词让她有点措手不及？而且这大厅里空荡荡的，不是说平时人都是排队结婚吗？怎么今天一个人也没有？
“你们是来办结婚证的？”大厅一个玻璃窗口后柜台下面站起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看着要到退休年龄，一脸慈祥和乐，笑眯眯望着韩文清跟林茜问，“两位证件都带了吗？身份证、户口本的原件，复印件。”
“带了”。韩文清顺手递上材料，拉着林茜看人家审核。林茜紧张地手心都要出汗了。
“证件合照带了吗？”
“啊？那个……不是说要在这里照吗？”这回是林茜困惑：她一直以为婚姻登记处管照相呢。
“出门右转，那儿有个照相馆。你只要跟他说是结婚证用的，他就知道怎么拍了。”
林茜听罢只好跟韩文清再出门照相去，五分钟后，两人回来递上照片，老阿姨看了一眼，笑道：“跟我想的差不多。林女士吧？要是刚才不看你身份证，我还以为你是刚入校的大学生。不够年龄呢。”
林茜尴尬地脸红，其实刚照相的时候，那位拍照师傅就一直在以一副韩文清诱拐了良家少女的不善眼神瞪他，等林茜解释清楚以后，老师傅还是边拍照边嘟囔：“这会儿年轻人真是的，找对象也玩非主流。”
林茜囧了，扯着笑容拍了照片，丢下钱拉着韩文清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老阿姨见自己说完话林茜脸色不自然，了然笑道：“你们是刚才拍照的时候被老孙头说了什么吧？别在意，他人就那样。”
老阿姨边给递出几张表格边说：“哎，先看看，照自己情况填上。填完了给我。然后坐在那里稍等一下，一会儿就可以了。”
林茜填好表，很乖巧地跟着韩文清到一旁的等候椅坐下，然后看着玻璃窗后敲字的老阿姨说：“我们是不是该买点糖果？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站起身，拿着包就要出去。韩文清也不拦她只点点头，算做默许支持。
一个大厅，瞬间就只剩下往电脑输材料的办事阿姨和等候椅上的韩文清，阿姨扭头往外看了一眼，边打字边对韩文清说：“小伙子，我在民政局干了快三十年，办过的结婚登记不计其数。不少的人，看着是挺不合适的。可实际上这些外人眼里不般配的往往最长久，最和谐。因为表面的不合适的人在一起，肯定有更深刻地内在原因让他们在一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今天来登记，但如果真的做了决定，那就请好好珍惜。”
“来，这是你们的结婚证。工本费九块。”
阿姨笑眯眯把两个红本本递出窗口，递给韩文清：“收好它。以后买房子，给孩子上户口还都要用呢。”
韩文清交钱接过东西，还没道谢呢，旁边林茜清脆脆的声音就传来了：“阿姨，吃糖。”说着把两包奶糖放在了办事阿姨没收回的手上。
“你刚才出去就是为这个？”阿姨一怔，笑眯了眼睛感慨道：“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上班。年后我就退休了。成，这喜糖我收下了。回去好好过日子。阿姨祝你们白头到老，百年好合。”
林茜微微弯了腰，甜甜地笑：“谢谢阿姨。再见。”
“哎，再见。”
林茜挥挥手，跟韩文清一起迈出办事大厅，看着已经擦黑地天空和远处燃放的烟花，轻叹：“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韩太太了啊？韩先生，你是不是要考虑喂养一下你新上任的夫人？”
“想吃什么？”
林茜眨眼思考片刻，跳到韩文清跟前抱着他胳膊：“我们回家吧。自己做。”
“上车。”
林茜乖乖跟上，等到韩文清住处，不对，现在应该说是他们俩的家时，指针都快到六点了。林茜刚进门洗了手，就听自己电话响：“文清，帮我接一下。我手湿。”
韩文清摁下接听键拿着手机送到林茜耳旁，听里头林妈妈声音传来：“茜茜，我们到J市了。正在回家呢。你吃饭了没？”
林茜抽纸巾擦着手：“还没。刚回来。妈妈，我跟他把结婚证领了。”
林妈妈听着毫不意外，老人家更关心：“那除夕你们是自己过，还是回他爸妈那里？”
林茜看了眼韩文清：“跟两个老人一起吧。”
林妈妈于是开始交代新媳妇过第一个新春该注意的规矩和该准备的礼物，絮絮叨叨了半小时，才终于说完，转移话题：“你们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怎么办？”
“这个……我跟他再商量商量吧。”其实林茜是不太想大操大办的，她更倾向于双方各自请几个要好的朋友，聚一聚，吃顿饭完事的，把节省下来的时间留给她跟韩文清出去旅行。不过这点子两边家长可能不同意，他们明显更倾向于摆宴办席，正儿八经地热热闹闹办一场。甚至，林茜怀疑荣耀圈的某些八卦记者说不定也倾向于后一种，最好婚礼上再出点小意外，这样他们就更有材料可写了。
林妈妈见林茜没给她具体答案，也没多言。又跟女儿交代两句，才挂了电话。林茜系着围裙去厨房，边给茄子削皮边对一旁打下手的韩文清说：“妈妈问婚礼的事，我想……咱们不办婚礼，就请些朋友吃吃饭，宣布一下就算了。你看着呢？”
韩文清动作一顿，随即恢复：“可以。”
“时间的话，定在你夏休的时候怎么样？荣耀赛季中的话，我估计你的朋友来不了。而且……你也没空闲。”
韩文清点头：“就这么办吧。”
接下来，林茜开始就婚纱照和吃饭地点询问他意见。韩文清对这种细枝末节地问题似乎不太计较，林茜说的只要不过火不前后冲突，他基本都是同意。这配合态度让林茜怀疑他是不是在敷衍她，是不是觉得反正证已经领到手了，不用再费劲殷勤了，当然，在没领证以前，他也没怎么殷勤过。
一顿饭功夫，林茜跟韩文清两人算是明确敲定了关于婚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们俩结婚省心啊，还省钱，连婚庆公司都不用请。林茜暗暗琢磨着：韩文清能娶她这样的媳妇简直上辈子烧高香了，结婚不要婚纱不要钻戒，稀里糊涂就跟他扯证。这时节哪找那么傻的姑娘去。
饭后，林茜跟往常一样，看会儿电视，就去洗漱冲澡坐床上看狗血的言情小说去了。韩文清依旧会在书房。按平常习惯，他通常会在十点左右进卧室，那时候林茜十回有八回是迷糊着的。
可今天不一样，今天林茜刚躺下没多久，韩文清就推门进来了，一身睡衣，让林茜诧异了一下，正要问他今天怎么没待书房，就被床头柜上摆着的两个红本给闪了眼睛，同时脑子里浮现几个大字：除夕前夜，洞房花烛。
林茜有点好奇：没证之前，他任凭她怎么撩拨就是铁板一块，君子方正。保守顽固地都让她咬牙切齿。现在已经合法了，他是打算现在办了她，还是打算在过完明路，给所有人宣布以后再来洞房？
不过回想韩文清挑的登记的时间，林茜现在很怀疑他动机单纯性的：故意把点卡在那里，即能安抚下她送走爹妈无依无靠没着没落的小心肝，还能趁着民政局这一天不用排队，他去了不会引起骚乱，迅雷之势办成这事。而且，办成之后，他还能在新春钟声敲响前，名正言顺吃了她。一举多得，韩文清同志挺正直一个人，在对待自己娶媳妇这问题上着实“不厚道”了一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登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