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柒][完结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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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什么？
『你接近不了的话，我靠过来就行了。』
搭在眼上的手臂被拉开，泽田那双隐隐泛着水光的褐眸让云雀无法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像是在逃避一般，他连忙甩开云雀的手，甚至闭上眼。泽田深深吸入一口气，一下子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才敢再次睁开眼。此时眼里的水光已经消失不见，唯一能证明它确实存在过的只有微红了的眼眶。
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即使想要尽力催眠自己，泽田也无法再去相信云雀就连一点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感情，于是他决定全盘托出，并选择了一种自认为听上去比较冷静的语气。
就这样结束吧！这份无望的感情。
“云雀学长，我想你大概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意料中的，云雀不悦地皱眉，他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泽田，而泽田这次却不像往常一样轻易就被他的气势压倒。
“这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单纯的事情。什么我接近不了你就靠过来，云雀学长，你这样的话会很容易让我误会。”
“最初的时候也许就纯粹是一种崇拜，啊，我说的是中学的时候，但时间长了渐渐就对云雀学长多了一些认识，譬如作风严谨，对待小动物十分温柔，虽然大多时候很霸道但其实也很有正义感之类的，这样看着学长你不知不觉中又多了写仰慕也说不定。当然学长你根本就不可能会在意这样事情，那时候的学长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而且这些全都不过是少年期的冲动而已吧，还好学长后来毕业了让我没有继续深陷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不应存在的感情也似乎慢慢淡了下去。”
“但有时候就是这么过分，你竟然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明明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你的印象却还清晰得就像昨天的事情，还能够在那天轻而易举地快速叫出你的名字，现在想起来的话真是糟糕透了。”
“假如，假如那天没有叫住你的话，大概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察觉到自己略变哽咽的声音，泽田停下了说话，并低下头。他不想要在这个人面前难看，就算自己的软弱会让他不屑，就算自己的感情会让他恶心，泽田唯独不想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来引他同情。
但他并没有想到这同时也让他错过了云雀瞳孔缩放的情景。
“结果那之后你就总是有事没事往我店里跑，虽然每次都只是点一杯黑咖啡，就算跟你聊天也几乎只是我一个人在讲，但你不会知道，连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原来仅仅是这样也足以让我雀跃不已，甚至当年的心情也渐渐复燃，还愈发剧烈。”
没关系，都讲到这个份上。反正已经注定了结局，不如把自己的心情都毫不保留地传达给对方。
“然而直到今天我才真正发现，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变得离不开你。”他深吸了一口气。
“云雀学长，我喜欢上你了，真的喜欢上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本来并没有打算这样说出来，本来想等许多年过去以后我一定也能像从前一样忘记云雀学长吧，但是看来貌似真的要撑不下去了，光是看见你都像是折磨，虽然这全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云雀学长你一点错都没有。”
把这一番话说完用了泽田不少时间，刚刚吃下去的药也已经起了效用。虽然隐隐还有些胃痛，但头晕目眩的感觉已经退去了，不能说完全没有问题，但这种状态还是能够让他坚持到回家的。
“对不起，说了这么多让你困扰的话。打扰这么久，我先走了。谢谢你的照顾。”
那么，就再也不见了。
泽田从沙发上起来，但却依然不敢抬头看云雀现在的表情。连有些凌乱的着装都懒得去整理，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房间里碰碰撞撞，往玄关的方向走去。
把后背留给云雀，泽田终于能够昂首挺胸了。他没有哭，说到底也根本找不到哭的理由，云雀并没有吐出任何以示厌恶的话语，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不是么？
“泽田纲吉。”
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靠近的，泽田回过神来自己就已经被人从后面圈进怀里，这个气息这个声音他是在熟悉不过了，而且这屋里也不像是还有其他人在的样子。
所以，是云雀恭弥？喂喂，这又是在开什么玩笑？
“现在的我，和中学时候的我，你喜欢的是哪一个？”胸口似乎给人用力打了一拳，泽田惊讶得整个人都抖了抖。他不明白云雀问这个问题的意义，不，应该说是他根本就不敢去想。他预料到了云雀开始一言不发的态度，却没想到最后他会像现在这样贴在自己身后问这种诡异的问题。
这，真的是云雀恭弥？他所认识的那个云雀恭弥？
“都，都喜欢。”
“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泽田觉得云雀在笑，语气也温柔得出奇，然后很快他又感觉到云雀的脑袋正在往下移动，最后竟落在了自己肩上。
气氛变得暧昧。
不正常，这太不正常了！
“那就交往吧。”
“诶？”泽田的大脑像是当机了一样，无法读取这句话的意义。
『交往吧。』
这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说出的话？
泽田暗地里认真地嘲笑了妄想的自己一番。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当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所认定的事实无法接轨，人们就会觉得自己误入的梦境。所以他很乖巧地闭上眼，等待醒来。
“泽田纲吉。”只是云雀却似乎没打算让他就这么轻易醒来。
“我不是很懂这些东西。但是，我想要你。”
实际上辨别梦境与现实的方法很简单，若身处梦境，纵使一切所见如何荒诞，没有谁会怀疑自己是否脱离了现实。
虽然说的话很有歧义，但也能从语气中听出对方的确十分认真。
对于一向不擅表达的云雀，泽田想自己应该是能理解他的意思的，而身后人的吐息，自己乱了节拍的心跳，更是真实得让他找不到借口继续去怀疑。
“我不是说普通那种。”想了一下，云雀也许是怕泽田误会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于是又作了个更蹩脚的解释，天知道这让泽田简直想要笑到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了。
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无非就是当你想要去抓某个人的手时，对方把你握得更紧。
既然你也和我抱着相同的心情，那么，我可不可以任性一点，请求你亲口说出那几个字？一次就好，只要一次，就足以让我忘记过往的所有伤痛，从此死心塌地。
“所以，我可以理解成，你喜欢我，的意思吗？云雀学长，你喜欢我吗？”泽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看见自己的指尖也在发抖，不敢用力呼吸，不敢挪动一寸地方。
你，喜欢我吗？就算只有一点点，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不清楚。”云雀把他仔细地从脑袋上翘得最高的那撮毛到脚尖都看了一遍(这目光让泽田觉得毛毛的)，最后还是没能完全除去眼中的迷惑，只能闷闷地哼声。
像是经历了一场竭斯底里的呐喊后全身蔓延着一种虚脱的错觉，但同时那团堵在心口的异物也似乎终于被清扫干净。泽田笑了笑，他突然想起了中学时候做过的一道数学题，难得以自己令人着急的智商也能大致上看明白了的题目，却因为数据过于复杂而迟迟算不出那个未知数x的准确值是多少。
『不清楚。』
好好地把那句话说出来，其实这更不像是云雀恭弥会做到的事情，这样的回答反而更能让泽田接受，他们还会有许多时间，总有一天他能够把答案擦得雪亮。他伸出手摸到自己脸上，果然发现被濡湿了一片。
真没出息啊。
感觉到怀里泽田明显放大了幅度的颤抖，云雀把圈着他的双臂收紧了一点，仿佛这样能够使他感到更加安心。但慢慢地，泽田从无声地流泪变成了隐忍的抽泣，而且似乎还有着放声大哭的趋势。
于是云雀把泽田扳了过来面向着自己，不理会那些花掉脸的眼泪和鼻涕，勾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哭声如他所愿戛然而止。
别再哭了，草食动物。
我在这里。
Bacio。泽田在这一瞬间决定了今天才做出来的樱花模样的新式糕点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柒][完结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