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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浅华路九号 ...

  •   夏瑷将自行车靠回后花园的墙角,无力地蹲下身来,抓着踏板转了几圈,果然是链子掉了,抬头看了眼歪七扭八的车头,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连你都保护不了,真没用!”
      她垂落脑袋,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安静地沉默了十分钟。
      这导致她起来的时候,双脚都麻木地动不了,只好借着墙壁着力,慢慢起身。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栅栏外苍老的声音,“你是谁家的孩子?”
      夏瑷偏头望向声源,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栅栏外,满是戒备地盯着她。
      “爷爷,我是这家的孩子”她指了指身后的房子。
      “不可能!别以为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使,这家人十年前就搬走了!”说话间他打开栅栏门,将手里的小型木桶放在地上,也不等夏瑷解释,自顾自地蹲下身,从桶里拿出一把小铲子,开始翻土。
      夏瑷诧异地看着他熟稔的动作,呆滞地立在原地,“爷爷,这些桔梗都是你种的吗?”
      “当然了,要不是我,它们能活到现在?”老人一边说话一边不忘动手,将早上夏瑷刚翻过的土又翻了一遍。
      夏瑷顾不得自己麻木的脚,缓缓地走到老人身边蹲下,“爷爷,你认识这家人?”
      老人抬眸瞥了眼夏瑷,语气较冲地说道,“当然认识了,不然我干嘛一天不落得来给这些花浇水翻土”
      “你为什么要种桔梗呢?”
      “小姑娘问题怎么这么多?”老人不耐烦地皱起眉,然后挑了株长得比较好看的桔梗,从土里翻出了根,递给夏瑷,“这株桔梗送你,把它养活试试看”说完起身,收拾好东西,往栅栏外走去,“还有,以后别再随便进别人家了!”
      夏瑷魔怔地盯着手里的桔梗,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老人早已消失不见,她无奈地走进屋子,将手中的桔梗放入玻璃瓶中,灌了少许的水,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上。
      上楼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夏瑷在卧室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打开日记本,唰唰地写了起来。

      偌大的洗浴室,铺满了意大利REX的瓷砖,米白与浅灰嵌入融合,低调奢华。中心下沉式的浴缸,铺金钑花,精雕细刻。顶部衔接着同样钑镂的蓬头,水流从上而下一泻千里。
      躺在浴缸里的男子,紧闭黑眸,眉心微微褶起,似浅眠似深思。湿透地紫丝边黑衬衣贴出结实健朗的胸膛和精壮的腰线,领口处微凸的锁骨线条清晰。
      紧绷的下颌线却打破了原本清宁的氛围,“你说什么?”
      夏然起开香槟,香气瞬间四溢涌华,缓慢地倒入细长的郁金香形高脚杯,递给储奕默,“查不到她的背景,不过可以确定是四天前从芬兰回的国”
      高脚杯内涌起珠串般的气泡,由底而上升至酒面,倏忽即逝。
      储奕默微眯眼线,薄唇微抿,浅尝一口后缓缓开口,“住址呢?”
      “浅华路九号的旧别墅,不过,房子的主人十年前就搬走了,并没有对外出售的迹象”
      “那么,她一个刚回国的人是怎么住进去的?”
      夏然赫然,“我会再去查清楚”
      储奕默微微偏头,不露声色道,“把房子的主人也查清楚”停顿几秒后,他重新闭上了眼,语气里糅杂了烦闷和焦躁,“我的感觉不大好”
      夏然一惊,接过他递回来的香槟,神色担忧,“你没事吧?早上受伤了?”
      “来十个都没问题,何况是三个”语气波澜不惊。
      “那是怎么了?我看你情绪很低落”
      “有吗?”储奕默睁开黑眸,忽闪长睫,“你觉得我很低落?”
      夏然对他突然转变的神情感到捉摸不透,“啊,有一点,从没见你穿着衣服在浴缸里躺过俩小时”
      储奕默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湿透的衬衣,不免皱起眉心,“把文件放下,你出去吧”
      夏然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在储奕默触手可及的地方,轻声走了出去。
      刚合上双层推拉门,身后就传来了贾生狄的憋笑声,“怎么样,他还站得起来吗?”
      夏然瞥了眼大字型坐在沙发上的贾生狄,将储奕默只喝了一口的香槟塞进他手里,“你怎么不自己去问?”
      “怕他揍我啊!”贾生狄嬉皮笑脸地喝了口香槟,“哇,Krug Clos d’Ambonnay!极品啊!这货他都不稀罕?”
      夏然走到落地窗前,拿起操控器按下一个按钮,落地窗两侧的白纱缓缓靠拢,直至将寂静的暮色隔置于外。
      转身,入座宽大的高背椅,翻开铂金笔记本,专注地盯着发亮的屏幕。
      贾生狄盯着夏然沉默了几秒,缓然开口,“你真是越来越像奕默了”
      夏然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屏幕。
      贾生狄一口气灌下半杯香槟,侧身瘫入柔软的沙发里,单手撑在脑后,仿若漫不经心,“阿然,这是第几个年头了?”
      “什么?”
      贾生狄望着天花板上垂吊着的水晶灯,晶莹剔透地折射出璀璨的光辉,一瞬间闪花了他清澈的琥珀色瞳孔,“我们跟着奕默多少年了?”
      夏然顿了顿快速敲字的手指,神思恍惚地看了他一眼,“九年吧”
      贾生狄若有似无地点点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
      忽而,窗外响起了巨大的爆裂声,还伴随着星星点点的摩擦声,贾生狄快步上前,扯开白纱,只见漆黑的夜幕中,漫天华彩硕然绽放,像一幅黑墨画陡然绽放出色彩绚丽的猩火,却在刹那间颓然陨落。
      夏然望着华光熠熠地夜幕,冁然而笑,“知道辛弃疾的青玉案么?”
      贾生狄茫然,“什么东西?”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我更喜欢最后一句”双层推拉门突然被打开,储奕默换了身休闲舒适的T恤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微湿的短发服帖的垂在额前,宽厚的肩颈上挂着白色的浴巾,一副慵懒自若的模样。
      那句一切只为意中人而设的结尾。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贾生狄嗤鼻,“不要在我面前卖弄文墨!”说罢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香槟,“不过,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都在放烟花?”
      储奕默擦头发的手忽然停顿,魔怔地立在原地,脑海中忽闪而过一句话。
      夏然见他一动不动,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储奕默眨了眨蒲扇长睫,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什么日子?”
      “国际接吻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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