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偏头痛》雨天品茗

8、恩客是你吗

　　自从青衣的阵地从酒馆转到青楼后，城中的男人们的重心也纷纷转到那。

　　听闻今晚怡红院的青衣姑娘是第一夜出售，城中男人的老老少少纷纷聚集到怡红院来。就算不能一亲佳人芳泽，能得她眼波流转一个也是好的。

　　老鸨望着如潮水般涌进来的男人们，笑的见牙不见眼。

　　乖乖，这个青衣可真是好宝贝，瞧这客似云来。不过那死丫头竟整景，说什么一定要客人对上她的对子，不然就不接客。

　　哼，在我甜姐儿手下还有哪个姑娘敢这么嚣张。要不是看她是未来的红牌，老娘一个巴掌早扇上去了！

　　这样想着，她扭着圆滚滚的屁股，满脸堆笑地迎接客人去了。

　　青衣静静在房中坐着，今晚就是她的一个转折点。

　　她希望遇到一个客人能救她出火窟。出对子这事就是为了保证进来的客人有一定文化底蕴，也就有可以交流的保证。

　　可以说，她在赌。万一甜姐儿不听她的，硬要塞给她一个暴发户之类的人，她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想着，她握紧了手中的刀，她买通了后院烧火的老妈子，替她寻来了一把刀，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一步，她也只能鱼死网破，保全自己清白。

　　如此想着，时辰已到。门外俾女不停催她出门见客。青衣整理一下身上，蒙好面纱。踏步出门。

　　楼下的客人在大厅，将大厅围得水泄不通。随着老鸨在下面唾沫横飞地介绍接下来出场的是何许人也。青衣随着乐声款款出场。

　　她今天穿的是一袭水蓝色的广仙裙，头发只在脑后别了个莲花髻，上面斜插了支凤釵。

　　眉心处点了枚莲花，衬得她整个人娇艳动人，如九天玄女无意间坠下凡尘，满身的精灵气息，让人不敢亵渎。

　　青衣纵是蒙着面纱出场，底下的人也齐齐倒抽了口冷气。

　　太美了，已经有心理准备她会很美，可是没想到这么美！

　　其实别说这帮男人了，在边上的老鸨也是目瞪口呆。

　　她做老鸨也有二十年，其间经过她手手的女子成千上万。什么样的佳丽她没见过。但是如眼前的绝色，直让她不断在心底欢呼，赚到了赚到了！

　　青衣秉着一条红绸从栏杆处飞到场内中央，她轻展玉臂，绕着红绸不停盘旋，边盘旋她佯做向场内发射电量，实则观察形势。

　　只见一楼大厅内的男人们，皆都抬头痴痴仰望自己，不过也有几个人好整以暇低头品茗。

　　她轻笑，这些人花了大价钱进来当然不是为了喝这里的茶的。

　　来到这里，必定有所目的。而这几个人与旁人不同，说明他们不管是真是假，都有几分清高在里面，如此一来，待会儿自己从这些人中下手，胜算还有几分。

　　青衣在场内悬挂着的几条红绸上如一只灵敏的猴子，来回勾挂起舞，惹得场中人目光随着她辗转起伏。

　　一曲终了，青衣稳稳落在大堂中央的圆台上，仿佛一只蝴蝶翩翩落下。她似乎能听见不知从哪里传来咽口水的声音，引得她娇颜一红。

　　老鸨很会掐准时机，扭着粗壮的腰身冲在座尖声道：“我们青衣姑娘名不虚传，当得上兴城第一美人！诸位官爷们可要抓点紧了！”

　　青衣苦笑，谁给自己封的这名号，估计又是老鸨给自己造势，好待价而沽，不过看在场诸人倒是颇为认同。

　　一个络腮胡站了出来，粗声粗气道：“俺出一百两银子，希望和小姐共度春宵，哈哈！”

　　有人唾骂：“我呸，一百两就出来得瑟，我出五百两！”

　　络腮胡不忿，吼道：“丫的，我出一千两！”

　　刚才那人噤声了，悻悻坐下。络腮胡得意洋洋，环视众人。

　　青衣心道不好，难道让这人拔得头筹？怎么看他也不是个好讲理的主儿。

　　这时场内开始有人竞价“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两千五百两！”

　　老鸨望着场内热火朝天，笑开了花。

　　青衣亭亭玉立，惹得无数狂蜂浪蝶为她竞价。

　　真正的主总是在后头，场内只剩一个白衣公子和一个儒生出言竞价。

　　青衣细看，两人正是刚才低头品茗的，看来有戏。她微笑。

　　这两人无论哪个竟到自己，对自己都是有利的。青衣暗想。

　　“一万两”白衣公子轻轻摇着羽扇，温文尔雅，让人心生好感，看着他青衣不禁想起了纳兰。
　　另一个儒生则是端坐在那里胸有成竹，眼睛也不眨，道“一万五千两。”

　　此言一出，在场一片哗然。一万两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这人竟然一下就加了五千两！要知道一万五千两买姿色上等的女子已经能买好多个了。

　　为了青衣，两人已经不是单纯的叫价，而是男人间的意气之争。

　　老鸨在一旁看的热血沸腾。此时青衣在她眼中，已经不是肉身了，而是一座用金子堆起来的金身。

　　白衣公子沉吟些许“一万七千两。”

　　“两万两。”儒生轻轻松松。

　　白衣公子有些迟缓“两万两千两。”

　　“三万两。这位兄台，我劝你就不要再跟我争了。如此美人，我万某说什么也要据为己有的！”儒生有些傲慢地看着他。

　　白衣公子望望台上的青衣，握紧了拳头，终于忍痛割爱。

　　“好！这位大爷以三万两竟得青衣姑娘！大爷，青衣姑娘今晚可就是您的啦！”老鸨凑上前去，给儒生递上象征恩客的玉如意，口中讨好道。

　　这时那个陷害青衣入火坑的城中富户的公子，此刻可真是悔青了肠子。

　　早知道这妓院老鸨不守信用，不把青衣的初夜留给他，他才不会向老鸨推荐她。

　　他说什么也要将青衣纳入他□□，哎！他看着摩挲着玉如意的万儒生，嫉妒地眼中快要喷出火来。

　　不怕，他想，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他盯着台上青衣隐约可见的玲珑有致，眼中射出淫邪的光芒。
　　而万儒生正要走上台去，拥佳人入怀时。

　　“慢！”青衣出声阻止。

　　万儒生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小女子有一对，若您可对上，小女子就是您的了。若对不上，恕小女子无法奉陪！”青衣立在那，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哦？说来听听。”

　　笑话，他姓万的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如果连个小女子的对都对不上，还有何颜面面对诸多同僚？

　　原来这儒生竟是兴国当朝的一名文官，最近风头颇盛。不过若是让他的主子知道他敢跟他抢女人，他的乌纱帽也要不保了。

　　她不经意抬头，望见窗外高空静静悬挂的那轮明月。

　　她轻启朱唇，道“各位请看，窗外明月正好。那小女子就顺应这良辰佳景，以这明月为题如何？”

　　万儒生微微沉吟，道“也好！你且道来。在下洗耳恭听。”

　　青衣沿着圆台边缘踱步。她自小在诗书的熏陶中长大，更曾有祈国第一才女称号，此刻叫她出对，自是分分钟了。遂她片刻间已有佳对“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万儒生眉毛一挑，心道“这女子可不容小觑！她出的这对，顺应环境，又有女子的柔美。”

　　“那我作为堂堂男子，回的对子可不能落了下风。须得对仗工整，且显出我大丈夫的气魄来！”

　　万儒生沉思片刻。时值在场静悄悄，人们皆屏气凝声，想看看这位有钱公子哥有没有能耐做青衣的入幕之宾。别花了大价钱却败给人家，白白出一次丑。

　　边上那位白衣公子却静静凝视青衣，目光如水。看得青衣感觉心中怪怪的。

　　万儒生一拍大腿“姑娘且听这对如何。”他转身踱步，以徐缓的语调缓缓道来“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年年年底接年初。”

　　在场之人皆静静回想两对。这万儒生的语言虽然不甚华丽，但是对仗工整，堪称佳对。于是不知谁起得头，大家纷纷为他鼓起掌来，万儒生也是四处鞠躬还礼。

　　老鸨见缝插针“好啦好啦，既然这位官爷对出来了，就莫要再磨蹭了。青衣，扶这位官爷回房！”

　　青衣眼见万儒生似是个可教之材，答应倒也干脆。

　　于是在众人眼中，这一对郎才女貌互相搀扶着走上二楼，留下一片痴心汉的惋惜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