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偏头痛》雨天品茗

5、苦肉计

　　正午刺眼的阳光洒在青衣脸上，让她不能安然睡着。

　　昏迷前那场噩梦在她梦中来回上演，她一会儿梦到慕容薰狰狞着面孔逼她，一会儿又是赫连律怒气冲冲地逼问她。

　　她半梦半醒之间，不觉浑身已被冷汗湿透。

　　“不要！”她终于被恶梦惊醒，腾地坐起身来。

　　青衣怅然若失地坐在床上，映入眼帘的是有些陌生的摆设。

　　她低头捂住脸，无声的泪水从指缝溢出。

　　不知何时，李妈进来了。她应该是知道了慕容薰对她所作所为，一改往日咋咋呼呼，悄无声息地进来坐在旁边。

　　“小姐，唉。”李妈欲言又止。

　　“李妈，我求求你，帮帮我！”青衣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

　　李妈有些怜惜地瞅着她，叹了口气道：“不是老奴不想帮你，只是在兴国，皇帝就是天一样的存在。老奴把你放了，小姐倒是得了解脱，那老奴的一家子可就遭了秧啊！我看陛下对你也是十分好的，你不如就安心呆在这里，没准将来还能封你个皇后做呢！”

　　青衣眼中含泪，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摇头道：“不行的，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陛下这样折磨我你也看到了，没准哪天我的孩子小命就不保了。再说女人哪能朝秦暮楚，我的夫君…。”她说到这里，顿住，眼神暗下来。

　　“李妈，关于怎么逃走我已经有了计划。你不用直接参与，只要给我一个契机就行，陛下想怪罪也怪罪不到你。如果你还不同意，那我只能自尽了。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你还不是个死。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说着她手中不知何时已攥着一根银钗，正抵在脖子大动脉处，眼神狠绝盯着李妈。

　　李妈大惊，急道：“这可使不得，你可千万不能寻短见！”作势就要上前夺下她的钗。

　　青衣身子往后急缩，靠在内帐上，银钗又向内挺进，尖头已嵌进去，眼看就要刺破血肉。

　　李妈无法，只能跪下不住朝她磕头，连声道：“求小姐不要自寻短见，小姐说什么老奴办了就是罢。只是小姐逃出去，万望记得老奴在这里，若陛下怪罪下来，还希望小姐搭救。”

　　青衣见状，松了口气。手中银钗一松，无声掉落在床上。她下地，将李妈扶起，殷切望她：“李妈如此帮我，青衣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刚才也实属无奈之举，还望李妈不要见怪，也是因了我肚中这个孩子，不然我不会出此下策。”

　　随即青衣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妈难道“这……这成吗，万一……”

　　青衣坚定道“没事的，如果逃不出去，能求得一时安宁也好！你放心，我有分寸。”

　　如此两人无话。

　　慕容薰自从那□□迫过她以后，连着几日也不曾扰过她。

　　自从怀孕以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就愿意在没事在床上懒着。但是懒得多了，也乏得很，便打算出去走走。

　　梅园以梅命名，只因满园的梅，只是没到季节。她没啥好看的，只是让李妈陪着随便走走。外头春光正好，她抬起头，刺目的阳光让她忍不住微眯双眼。自由真好啊，她伸出手抓这象征自由的阳光，惬意地闭上了双眼，感受着难得的温馨。

　　“喜欢这儿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喑哑的声音。随即一阵冷香袭来，慕容熏张开双臂将她轻轻搂在怀里。

　　青衣一僵，被他揽在怀里，让她及其不自在。难得的好心情被他破坏掉了，她叹了口气。淡淡道：“还好，只是始终比不上我的故土。”

　　慕容熏将她扳过来，居高临下地跟她对视。“故土有什么好的？是赫连律还是纳兰祺瑞？”说着他用大手托着她的臀瓣，用力向上一挺。青衣猝不及防，抓住了他的前襟，颦眉看他。却又感受到某处正吐着毒蛇的信子，直欲将她吞吃入腹。

　　青衣愠怒，没想到他竟然将她的过往调查得还挺清楚。真想呸他一脸，却又不敢。内心真是翻滚欲呕。她轻启唇瓣，吁气如兰：“知道吗，你真的让我恶心。”

　　慕容熏看着她，目光闪烁，湖绿色的眸子不知为何却有受伤的味道，将她轻轻放下。无所谓地笑笑：“恶心就恶心吧，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但是绣着金龙戏水广袖下的手，握了又放。

　　“陪我走走吧，怎么样？”他竟伸出手来，握住她的小手。还不待她回答，便牵着她走起来。

　　青衣不由自主跟着他，望着前方逆光的背影，只有一个轮廓，可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恍惚。

　　“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准想，知道吗？你呆的闷了腻了，想玩什么想吃什么了，就告诉李妈，她得了我的命令绝不敢忤逆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别再想着离开了好不好？”慕容熏絮絮叨叨，自顾自说着。

　　青衣在后面没吭声，这么被他牵着走还真是不习惯。

　　胡乱走了半日，青衣也累了。慕容熏也没太难为她，交代园中人要好生伺候她，便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她总算松了口气。可是青衣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她需要一个契机。

　　这日午后，太阳晒得人懒洋洋，她这会儿靠在桌上打了不知几个盹儿。身体是迷糊，神思却是清明。

　　青衣定了定眸子，唤道“李妈，你进来。
　　”
　　“哎！”李妈动作快，话音刚落人就闪进来。

　　“我觉得口中无味的很，你去替我寻些水果来吃”

　　李妈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的光芒，青衣见状微微点了下头。

　　李妈叹了口气跑了出去。

　　片刻，望着水果篮里闪亮的水果刀，她轻抚自己的小腹，喃喃道“宝宝，娘会没事的。”

　　她不再犹豫，抄起水果刀朝自己腕上割了下去。

　　皮肉之痛让她微微咬牙，但是青衣却觉得这是值得的。

　　望着自伤口处潺潺冒出的鲜血，她微笑。

　　随着屋内“当啷”一声，守在门外的李妈一个箭步冲了进来，眼见到青衣软绵绵地趴在地上，她大叫“哎呦不好了！小姐割腕了！”

　　李妈嗓门一向大得很，如此一吼整个梅园也要颤三颤。

　　园内乱成一团，几个侍女忙着给她包扎，抬到床上。

　　李妈忙碌间眼见青衣脸上还挂着笑，心有不忍，偷偷拭去几滴泪。

　　正在兴国皇宫中听大臣上报奏折的慕容薰，听到贴身小太监传来的消息，狠狠向面前御桌上砸去，惊得大臣一个激灵。还没等反应过来，却见慕容薰铁青着脸已奔出书房。

　　来不及备车，慕容薰骑上马就飞奔出宫。一路引得行人侧目，待到注意到马上之人身着玄黄，个个都噤声了。

　　“你个死女人，当真活的不耐烦了么。怜儿曾经离开过我，如今连你也要离开我么，”慕容薰心中默念，不觉额上出了豆大汗珠，腿上动作不断，马儿被他催逼地跑的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梅园。

　　他飞身下马，不管一路身边不断下跪行礼的下人，飞奔到青衣房中。

　　等到看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他终于忍不住唾骂了下。

　　“卓青衣，我命令你给我醒来。你若不醒，我定攻上祺国，让一国人给你陪葬！”慕容薰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