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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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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想也没想就说好,只要别让她继续杵在这里不说话,让她干什么都行。
在何夕气喘吁吁来回走了N趟才处理掉那些芬芳的花朵和香浓咖啡的时候,她高兴地想,终于完成任务了。可是午饭时间她才回过神来:她被梁辰今算计了!
在她忙进忙出来来回回地往外扔那些漂亮花束和倒掉香浓咖啡的时候,女同事们看过来的目光里都是刀子——面对毁掉她们心意的恶人的锋利刀子。
在何夕意识到自己被孤立了的时候,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恨恨地盯着那扇门的时候,梁辰今恰好开门走了出来。他看到她独自坐在那里很吃惊似的,用上级关心下属的标准语气问:“怎么没去吃饭?”
何夕浅浅地笑:“等男朋友下班来接我出去吃。”
梁辰今只笑笑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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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博快疯了。最近因为梁辰今的原因,他都没敢再叫何夕上来一起午餐,免得他们两人互相僵持着压低他办公室本就不高的气压,再加上何夕也不肯来的。今天,助理刚把餐桌布置好,梁辰今就进来了,确切地说是怒气冲冲地甩门进来的。陈文卿见多了这种场面,因为之前在C市时,关奕风办公室里简铭睿常常以这种状态出现,未免被台风尾扫到,他立刻静静地贴着墙根儿快步挪了出去。
苑博预感不好,赶紧埋头扒饭装作很忙碌的样子,免得待会儿没得吃。
果然,“你说她怎么这么会气人?!”
面对梁辰今的滔天怒气,苑博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鱼肉,他预感,说不定下一秒餐桌会被掀翻。他口齿不清地问:“谁啊?”手里动作不停,又夹了一块放在嘴边备用。
梁辰今的手已经抵上餐桌,危险地看过来。苑博匆忙咽下一口,抚着胸口顺气,“何夕又怎么你了?”
梁辰今“哼”了一声坐了下来,“她那男朋友怎么还没分?”
苑博抓紧往嘴里塞一块寿司,“人家都快结婚了为什么要分?”
在被面前的凌厉目光刮的骨头都疼时,苑博终于放下筷子:“你别急,我估计啊……”
梁辰今等着听他说“还有转机”以及转机的方法,结果……
苑博不怕死地说:“我估计,没那么快——这不,日子都还没定呢嘛!”
梁辰今很想把他扔出窗外!要是定日子了,他……他突然觉得很恐惧,他发现“何夕要跟别的男人结婚”这件事并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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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打电话给苑博,“你在办公室吗?”
“在啊。”苑博那头不知在喝什么,何夕听得肚子都叫了。
“……还有别人吗?”
“有。”
“……给我送点吃的下来吧,我饿。”
“好。”
结果送吃的给她的并不是何夕以为的陈文卿,而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梁辰今。
“怎么,男朋友没来?”梁辰今在她桌上放了寿司和饮料后闲闲地像是话家常那般问。
“哦,天气太冷,我心疼他。”何夕低头边拆盒子边说,寿司还是热的呢,红茶也是。再抬头时,只看到了梁辰今往办公室里走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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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觉得自己很丢脸,被他看到没有饭吃还嘴硬的样子。可是在他面前丢脸可真不是一两次呢。
那时候高三,想考大学的人都像打了鸡血般复习备考,何夕虽然学习不好,可也是有上进心的,当然其中有一部分来自老妈的恐吓和威逼。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紧张一模二模的成绩,紧张名次,紧张即将到来的考试日期。
何夕也很紧张,这种紧张慢慢从学习上蔓延到其他方面。那个时候,学生们中间盛传一种说法,说是破坏分子来到当地,把沾了艾滋病人血的针头竖起放在公交车座位上,谁坐下时没看清被扎到立刻就会感染艾滋病,另外他们还会把带病菌的血放进外卖的饭菜里,吃到的人也会感染,诸如此类传言越传越凶。
那天,何夕中午没带饭,和同学一起到超市里买了饭菜,外加一杯西红柿蛋汤。喝到一半,何夕慌了。因为她看着那红红的汤,怎么看怎么像掺了血,带病菌的血。在咋咋嘴里的味道,果然有类似铁锈的血腥味。
她急的满头大汗,疯狂地戳坐在她前座的梁辰今。
梁辰今感觉自己后背快被她的圆珠笔戳出一个洞,他皱着眉回头:“不是说过了,在学校不要和我说话。”
“出人命啦!”何夕苦着脸揪着他的衣服不放,“你,你出来一下。”
梁辰今看她脸都急红了,没办法皱着眉率先出了教室。何夕小跑跟在后面。
到了操场边,他问:“又怎么了?”
“我喝了血!我要死了怎么办?!”何夕大喊大叫,这个时候她似乎感觉嘴巴里的血腥味更浓了,她甚至真的想到自己得了病、住院、不能高考、不久于人世……
“喝了什么?”梁辰今问。
何夕眨巴着眼睛,眼眶渐渐红了,她低着头绝望地说:“我一定是喝了带病菌的血,今天买的西红柿蛋汤格外红……”何夕越说越伤心,她之前不那么爱哭的,自从第一次来了例假之后,整个人都像是柔和了一圈,女孩子细腻特质渐渐显出来。
梁辰今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诉明白了,这个笨蛋……“怎么可能!”梁辰今无奈斥她,“你脑袋整天装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种毫无根据的传言你也信,你可真是个白痴!”
何夕原本在掉眼泪,可被他一顿数落之后,她渐渐放心了。因为他骂她越狠,就越能证明她猜测的事情不是真的,那她就不用得绝症也不用死了。
最后,何夕哽咽着瞪着含着泪的大眼睛,仰头问他:“真、真的吗?我真的、没事吗?”
梁辰今很没形象地对着头顶的蓝天翻一个白眼:“……是。”之后很无奈地插着口袋走远,“被你恶心的午饭都没办法吃了。”
身后何夕擦了眼泪傻傻地笑起来。
那天晚上,梁奶奶不在家,何妈热情地叫梁辰今来家吃饭。
“辰今,怎么吃这么少?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梁辰今抬眼看了一眼何夕说,“今天被人恶心的没食欲。”
“啊?”何妈看向何夕,“怎么回事?”
大家的目光都看过来,何夕狠狠瞪一眼梁辰今,也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了个大概。
何妈气的直戳她脑门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这种鬼话你也信?!这样怎么考大学?!”
何翊在一旁起哄:“妈,你急什么,姐姐本来就没什么希望考大学啊!”
何夕一听这话立刻气的扑向弟弟,何妈追在后面骂着两个儿女恨铁不成钢。等消停了,运动量也够了,大家也都开始乖乖吃饭。何妈忽然想到什么,自己乐个不停。何爸给她夹一筷子菜,“好好吃饭!”
何妈笑的更大声:“我忽然想起夕夕小时候,下雨天从来不敢出门,也不敢走有桥的路。”
“为什么?”何翊问。
“我也问过她,起初她还不肯说,后来才支支吾吾地说,小伙伴中传言,社会上有人专门取小孩子的肾,而且专挑下雨天下手,而且作案地点都在桥洞里!哈哈哈……”
所有人:“哈哈哈……”
何夕:~~~~(>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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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口口声声心疼男朋友的女人把梁辰今气个半死,明明知道她根本没和陈北有约,可看着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梁辰今觉得自己快抓狂了。
陈文卿进门时,他家BOSS的脸色差到极致。他只能战战兢兢地说:“梁总,祁总在线上等您。”
“没空!”
“哟,你也有没空的时候?”屏幕上祁骏那双风靡S市的俊美无双黑眸里带着风骚的戏谑,“你的时间不都是海绵里的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