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异常客户端》尧辛_

5、第五章

　　清晨的阳光照在对角巷的几个世纪前就铺好的石板路上，就像面包涂上黄油一样泛光透亮。猫头鹰正扑打隔壁的窗玻璃，哈利被这个声音惊醒。带着轻微的混乱感闭着眼。

　　“这一定是个梦。”他带着硕果仅存的幽默感翻了个身，“醒来我会发现今天社科院又下了一个新课题，以及周予韶又快迟到了。”

　　遗憾地睁开眼睛面对现实，旅馆房间里的镜子吃吃地笑着：“年轻人，自言自语是疯狂的第一步。”

　　“这么说你一定一出生就是个疯子。”

　　不以为意穿上短袖格子衬衫，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海格已经打着哈欠吃着康思饼，手边放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哈利顺手拿起了报纸，他好奇的是报纸这个早就退出历史舞台的模式，而并非其上的内容。当然，现代社会的个人信息终端更快捷也更环保，不过偶尔来点虚拟的复古也不错？

　　头版里康奈利福吉正在黑白照片上视察某个地方。小个子、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起来志得意满。
　　二十世纪末典型的政客。哈利想。复制出他这个部分程序的研究员近代史一定学得很好：随着生产力的急遽发展，社会更加扁平化，政(#防和谐#)府机构几乎被同构于机械内部。听起来是个复杂艰巨的事儿，可是活在其中你会觉得轻松无比。

　　“光脑抢了办公室的活儿”和“谁来监督那些监督者？——程序。”这两句话是转变初期的名言。造成了政府大量人员失业，体制内人员分流——连社科院都有几个人是从政府官员的位置上调剂过来的。

　　翻阅着报纸，汤姆老板端上了他要的黄油面包和燕麦牛奶，并热情地说饮料里加了温布里斯蜜蜂的蜂蜜。（梅林保佑）他并没有喝出什么不同。

　　即使他低着脑袋，还是有早起的客人认出来他的身份，小声议论，指指点点，然而都尤其友善。奇洛看来确实不在这个旅店居住，估计是回到了霍格沃茨。要是周予涵绝对不会放弃这个一探敌人深浅的机会，可是伏地魔明显认为哈利波特上学以后这样的机会多得是。

　　自大引起盲目，耻辱导致蒙蔽。当一个人被打击到失去理性分析判断的程度，他距离毁灭也就不远了。如果他不被安排灌输正统的“魔法界是非观”，有可能分院的时候也不那么坚定？

　　未来和历史毕竟都不能假设，海格给他带来了一种观点，韦斯莱一家给他带来了一种角度。他们赢得了他的信任，因此他的道路也选择或者被选择。由此可见邓布利多确实深谋远虑。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力量，而正因为潜移默化，所以无从逃避。

　　吃完早餐，海格带着他来到了对角巷的街道上。即使在ETSM（超时空实境电影）里已经观赏过魔法世界的景象，甚至去过了现实世界里远在美国的哈利波特主题公园，周予涵仍然觉得有一种“新世界大门打开了”的深刻感觉。这里的人都觉得这里就是他们真实生活的世界。所以，魔法是真的，有关于魔法的交易是真的，亮晶晶的金加隆和银西可是真实的。

　　群体性错觉有时候会带来一种“场力”。让人身置其中自觉接受。

　　喧嚷的人群，喷着金粉和彩条的广告，孩子们正趴在橱窗前满脸羡慕地看着玻璃柜里最新的扫帚，扫帚柄上金字雕刻“光轮2000”，神采飞扬的女巫在魔药店和店主讨价还价，蒲绒绒和猫头鹰在宠物店喋喋不休，书店里时不时走出几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或者提早购买书籍的学生（周予涵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看见赫敏格兰杰毛发蓬松的背影），酒吧的柜台上缠满绷带的人往嘴里送着冒红色蒸汽的液体，地面上时不时跑过一只从孩子手里滑脱的巧克力蛙……

　　这是个幻想里的真实世界。

　　可能是被他眼里哈利目瞪口呆的表情逗乐了，海格拍拍他的肩膀。

　　“这是你的世界。我们的世界。欢迎回来，哈利。”

　　哈利感觉肩上一沉的同时心里也一沉：他无法确定自己会在这个出故障的终端里呆多久。也无法确定自己会不会出去以后得上VR沉溺综合症。

　　打消了最消极的念头，哈利点点头，跟着海格向古灵阁走去。

　　门口的箴言式的几行字字体优美寓意尖锐，妖精们正称量着金砖和成块的钻石，空气里浮动着金属的味道和窃窃私语，这一切让人想起十九世纪的古老的英格兰银行。周予涵突然想，巫师银行有“借贷业务”“金融产品”这种玩意吗？按理来说，巫师世界的商业成熟度已经到达某个阶段，是有这个服务的经济基础的，然而，他扯了扯嘴角：“不属于自己的财富”吗。金融时代真的到来的那一天，产权又该如何界定。

　　他当然不会乖乖在女贞路度过他能自由活动以后的日子。倒不是因为其它，而是因为现在拥有了经济上的自由。因此跟着海格坐着小车子一路滑进他的金库，哈利表示自己能胜任拿钱的工作，趁海格扶着墙壁捶自己的胃的时候多抓了两把加隆。

　　十七个银西可合一个加隆，二十九个纳特合一个西可，奇怪的币制。但是这并不妨碍周予涵使用它。等着海格半遮半掩地将713金库的小破包提取一空后哈利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十一岁男孩应有的好奇。海格脸色挺差地表示不能说话，将他带到摩金夫人长袍店就转身走进了隔壁的酒吧来几杯提神的饮料。

　　周予涵记得在长袍店里似乎会遇到一个人，奈何看原著和电影的时间太久，一时想不起来会遇见谁。

　　“程序员的世界里没有偶然。”他的前女友之一曾经对自己的职业这么骄傲地一甩头发做出如上
　　评价。

　　如果说原著里和马尔福的相遇是巧合，那么这一次——是的，他已经看见了站在量衣凳上的淡金色头发小男孩——在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晚上的情况下还能在对角巷遇到德拉科，这就耐人寻味了。

　　封建社会或者资本主义社会初期……贵族的信息毕竟来得最广泛也最快，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