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AKASHI.07 『试着开始一种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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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啊，不努力怎么行。——
赤司征十郎来到图书馆的时候，正看到那栗发的少女站在服务台整理刚刚回收的书籍。少女束起了长发，认真的数着手中的书的数量，核对借书卡与登记表，察觉到赤司从门口进来，也不作任何表示，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这是一个难得的周末，草野好不容易从书堆里爬到图书馆，刚把服务台的书归类到书架上，回到服务台时便看到了这么一幕。
远野和愔不作声响的继续整理着自己手中的书，平时她偷看的那个叫着“赤司”的男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径直走入书架中。
好奇怪啊……
这发展不对啊，小家伙明明那么喜欢这个男生……
草野有些困惑的看着这两人，最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算了，这种人，自己一个外人着急也没有用。
女孩背着一个大大的网球包，长长的茶色头发随意披散着，透过大大的玻璃窗能够看到对方白皙的侧脸带着微笑，正和赤司说着些什么。
看着赤司征十郎走入书架中，远野和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昨天的事还是时不时的会想起，女孩灿烂的微笑，赤司温柔的脸，都像一根长长的鱼刺一样，哽在远野和愔的喉咙里，怎么样都不会好过。
所以说喜欢一个人最麻烦的事情不是对方不喜欢你，而是对方不喜欢你的同时，喜欢着别人。
这样看来，自己大概是没机会了吧。
因为有所阻隔，再怎么样的努力都毫无意义。
今天的赤司难得的选了一本小说，是乔治•奥威尔的《1984》。许久没有看过这类的作品，偶尔看起来也会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今天的图书馆对赤司来讲有些安静得过分了。平日里那个想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女孩今天格外的安静，连上次讨论过的司马辽太郎的《坂本龙马》也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和他说下去。
应该没什么好在意的，理应是这样。
但是……一个人的安静和沉稳沉寂太久，突然扑面而来的热情和喧哗盖满整个人，然后又突然撤离，这其中的不适感，还是可想而知。
那天她来了帝光。
帝光的训练向来是冗长而枯燥，但身为队长，赤司不允许这些人有一丝的松懈。当少女的视线突兀的从篮球部的门口传递过来的时候，赤司有一点小小的讶异。他认得这个人，是图书馆的那个管理员。在第一次来得及说话以前，就已经打过许多次照面的女生。
赤司有去市立图书馆的习惯。他习惯于借阅一些常人不看的书，习惯于坐在角落里，习惯于安静着不被人打扰。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他却总能在看书看到正入迷的时候感受到一双灼人的眼。
记忆中所能记住的是一双空一样碧色的瞳，和几乎模糊的使劲想要窥视某物的表情。每次被盯得太久有些不适侧眼过去看她的时候，少女总像只受惊的小猫，抱着手里的书飞快的走开，带着一点做贼心虚的味道。赤司在这时候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轻笑，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接着专注自己手中的书，然后察觉着少女同样的行为反反复复。
赤司知道这个女生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印象中也有看到过少女认真记录书目的样子。偶然会碰到少女为他登记借书表，对方也会礼貌地说“谢谢”，和偷看他时的样子截然不同。可少女坚持不懈的偷看行为让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并且深表无奈，几次之后他就不再在意，只当少女和空气融为一体。
直到有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会面”。
翻看着书页，脑海中有些不专心的想着这些事。少女又抱着一摞书从他身边经过，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对他报以微笑。
那天少女红着脸，塞给自己饼干，然后慌忙逃窜着向反方向走去，最后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她是特地为了确认自己的存在而来的吧？
她是特地为了确认自己的存在而来的啊。
他想着轻轻转身，对上了身后绿间的眼。
对方似乎是站在附近好一会儿了。
“赤司，最近不用加特训吗？”
“嗯。过几天。”
绿间扶了扶眼镜，看向球场上奋战的黄发少年和青发少年，”这两个人每次的一对一都是一样无聊的结果啊。而且，赤司，让黑子来指导黄濑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问题。”
“说起来，刚刚那个女生……”
赤司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背对着绿间，”真太郎，训练的时候就不要谈论其他事了。明天是集中训练，不要迟到。”
绿间不再回话，只是看向远处只剩下一抹衣角的少女的身影，眼里露出半丝淡然。
书翻了一页又一页，讲到温斯顿•史密斯遇到了裘丽娅，在裘莉亚的引导下，他对现实的感知力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不仅具备了“脑”，更具备了“心”。
少女还在整理书目，赤司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合上了书，把书放回了书架，转而取了另外两本，走向了服务台。
“帮我登记一下借阅表，可以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和愔一跳，此刻正在想着等会去书店买杂志的少女猝然回过神来，面前少年精致的面容映入瞳孔，呆愣了几十秒然后才做出了反应。
“啊…当然可以，请把您借阅的图书递给我扫一下编码。”
从赤司手中接过书，看到书的名字，和愔有点发怔。
“赤司君…也看这个？”
那是一本和愔很喜欢的书，但感觉上并不是赤司喜欢的类型。
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
啊，说好的安安静静别在和他有什么关联了的。我这是在干嘛……
和愔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自己，却很期待赤司的回答。
“昨天，和家里人一起去书店的时候看到了这个，被极力推荐了呢。”
“噢，是这样啊。”
和愔点了点头，扫好了码，然后开始填写借阅表。
等等！
家里人？！书店？！
在写着字的同时，和愔抱着一点侥幸一边假装漫不经心的问到，“赤司君昨天…去过几次书店？”
“恩？”
刚问出来，和愔就觉得自己蠢哭了。赤司那么敏锐的人，不可能没有理解到这其中的意义。
啊啊啊啊，蠢死了！！
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写着借阅表的和愔听到了从上方传来的赤司的声音。简短的几个字，感觉上不像往常那样毫无温度。
“你昨天，在书店看到我了？”
“…是。”和愔将写好的借阅表拿起来给赤司签字，然后把借书卡确认之后放了回去，把书递给了赤司。
接着，像是带着轻笑的声音，赤司缓缓地说了一句——
“远野，昨天，我只去过一次书店。”
“恩。”
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和愔看着赤司抱着书走出了图书馆。
看着赤司离开之后，和愔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昨天那个是家里人啊，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女朋友什么的喽？
唔，太好了！
那之后西岚便开学了，远野和愔也开始投身于轰轰烈烈的学习事业中。偶尔也会在图书馆和赤司打上照面，不过对方最近似乎很忙的样子，并不常来，就算来了，也顶多是坐一会儿然后借了书就走。
这样的话见一面要好久呢……
啊啊啊，不管了，我想见他。
想着，远野和愔便在某个周三的放学后去了帝光。
西岚离帝光不是太远，远野和愔没过多久就到了。帝光篮球部放学后的训练也是一如往常的进行着。绿间站在三分线前，轻轻挪动左手，划出一个完美的抛弧线，橙色的球也就按着轨道，顺利的进入篮筐之中。
尽人事，听天命。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刚投完篮，他便很轻易的捕捉到了门外的那个身影，拼命隐藏着的少女瞪着一双大眼睛四处看着，碧色的瞳孔里满是期待的光。绿间不动声色的看向赤司，后者很明显的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微微阖眼，赤司叹了口气，全当做没看到，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既然 “被观察者”都没有发表看法，绿间也就没说什么，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走到一边拿起了水瓶。
而门外的和愔庆幸着没有被发现，吐了一口气顺了顺胸口。抵着墙，盯着地面，想着刚才看到的赤司认真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太好了，这样就能够看到他了。
“那个，你找人么？”
“啊？”
就在和愔准备继续进行她的『观察事业』的时候，一个背着网球包的茶发女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是那天，和赤司一起出现在书店的人。
“昨天，和家里人一起去过书店呢。”
赤司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和愔盯着面前的女生看了看，心想，她就是赤司口中的“家里人”啊。
而对方也饶有兴致的盯着她，足足几分钟之后，茶发女生恍然大悟似地”嗯”了一声，然后笑着对她说，“你，是来找征十郎的对吧？我叫雪代清铃，很高兴认识你哦。”
“额…我叫远野和愔。”
被面前的这个叫做“雪代”的女生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和愔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雪代的热情也把她吓了一跳。和愔能够感觉到脸上灼灼的有火在烧，心也不自然地紧了一把，她微微握住自己轻缠的手，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清铃看到女生紧张的样子，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的唐突，淡淡的一笑之后解释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接着清铃伸出手抵着下巴，喃喃自语道，“既然是叫做和愔，那我就叫你阿愔可以吗？
“你可以叫我清铃哦。
“征十郎是个很温柔的人，不用害怕。来，跟我进来。”
和愔听着女生的话，呆呆的点了点头。清铃笑了笑，牵起和愔的手走进了篮球部的里面。
“这样，才能看得清嘛。”
红着脸跟着清铃进去的时候，和愔听见身旁的少女带着调皮的调子说了这么一句。
篮球部里人很多，一进去，那种热烈的气氛就扑面而来。面前这些少年奋力的练球，并没有太多人向和愔投来目光，刚才的紧张和害怕也不由得少了几分。在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书写着自己热血的青春，和愔被这些球员深深的被吸引了。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认真，不愧是篮球强校帝光啊。
和愔看着这些人打球好一会儿，缓了口气，然后侧脸对身旁的清铃轻轻说了句“谢谢。”身旁的女生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只是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咦，清铃，今天网球部的训练结束了吗？过来的很早诶。”樱色头发的女生走过来，看了和愔一眼，没说什么，最后把视线放到清铃身上。
“嗯。做了基本功，然后就溜掉了。”清铃从网球包里拿出一本书来。抵着墙，”这种事情不能告诉征十郎啊。本来网球部的训练就无聊得要死。对了…”清铃侧过头看了和愔一眼，放开了她的手，然后拉着桃井在耳朵边小声的说话。
“喂，我跟你说啊…”
怎么看都是很糟糕的谈话啊……
桃井听完了清铃的话，转过身，冲着和愔大方的自我介绍。
“很高兴认识你哦。”
那是和愔第一次进入篮球部。她不知道原来篮球部也是可以有这么多女生的存在。她也不知道，认识清铃和桃井，以至于后来认识奇迹的时代，对她而言，到底意味着生活会有怎样的改变。
和愔成为了帝光篮球部的常客。
每个早上和放学的下午她都会来到帝光的篮球部。开始也有人对于这个新面孔隐隐好奇，不过几次之后部里的人都已经和她慢慢熟络起来，开始对于她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惯表示平常。很多人也友好的对待这个坚持的女生，而只有赤司，始终如同第一次见面一样，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态度的改变。
和愔并不会觉得气馁，因为就如同清铃说的那样，赤司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后来再在图书馆碰到赤司，对方也未提及在篮球部的事，只是一如往常的，偶尔偶尔的和她坐在同一张桌上，偶尔偶尔的谈论一些书。
大脑中时常还会放映起第一次进篮球部那天的片段。
“铃。”
“啊啊啊，征十郎怎么了？”就在三个人站在一边看着部员们打球，一边愉快的聊着天的时候赤司突然走了过来，淡淡的看着清铃。
“做完基础训练就跑掉了吗？”
“额，那个我…其实…不是……”清铃一脸心虚的看着赤司，微微的低下头，不时又抬起眼睛来瞟上赤司几眼。
面前的人依旧不喜不怒，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对清铃说，“你知道该怎么做。”接着看着站成一排靠在墙边的三个人，带着点无奈的口气，也不知道是对谁，轻轻的说了一句，“别打扰训练。”
然后转过身，融入篮球部众人中开始进行他作为队长的指导事业。
和愔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下来，整个世界只有她和赤司。她就那样安静地站着赤司的背影，不说话，也不动，就那样看着，仿佛望穿秋水，直直的看到了对面的尽头，有些痴痴的笑着。
自己喜欢的人在那里啊，他看到我了呢，他看到我了啊。
大抵暗恋一个人，从来都是如此的卑微。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AKASHI.07 『试着开始一种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