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谁肯赤着脚踏过他的一生》Aomori的小王子

5、AKASHI.04 『一次路痴认识一个人』

　　——我大概只是在期待什么人罢了。——

　　遇见赤司以及与其相关的一切也许都只是一个巧合，碰巧对方和心里想着的那个人同样爱好篮球，碰巧对方和心里想着那个人带着同样的气场。蓝井木染就在那样的一个傍晚遇到赤司征十郎，在感叹着对方似曾相识的同时想起某个人，自己嘴角扬起的淡然的微笑，也是从他身上学到的吧。那天她有些鲁莽的和对方交换名字，虽然对方也许并不在意。只是那个时候心里深处的声音一直作响，一遍一遍的说着，让蓝井木染告诉赤司她的名字。所有的故事的开始都仿佛是一个巧合，只是很久之后蓝井木染想起现在的事来，却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从篮球部出来的时候，距离网球比赛结束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浅草拾音和阳泉的大部队早就不见了踪影，一向路痴的蓝井木染这才意识到自己处于多么糟糕的情况。叹着气拿出手机想要给浅草拾音打个电话，屏幕上长方格的电量显示框里只剩下不到一格的红色，刚准备按下拨通，手机却恶作剧般的『滴滴』两声，留给她一片黑色的屏幕。
　　还真是，倒霉啊。

　　站在洛山的几栋教学楼之间的蓝井木染感觉自己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以前这种情况至少会有个人在或者能找到公用电话，而现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学生都早已放学回家，附近也没有看到什么，她只得凭着记忆在偌大的校园里踱步，想走回篮球部问一下路，却无力的发现因为乱走的缘故也没办法回篮球部了。
　　天色渐渐地没入黑色，找不到路的蓝井木染着急得直跺脚。
　　………

　　篮球场上，洛山的篮球队员依旧训练着，之前还人声鼎沸的篮球部现在已经安静了下来。待到部员们都一一完成了训练，赤司看看时间，淡淡说了一句，「好了，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话音刚落，便听到篮球『砰砰』落地的声音，接受了繁重的训练的队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站在一旁拿着毛巾直擦汗，三五几人在换衣室里边换衣服边讨论着晚上的菜色，本来安静的篮球部又增添了几分闹意。

　　一军的球员也结束了手头的训练，赤司嘱咐了一年级的收拾球场，处理完今天的事情之后，到了换衣室。正在换衣服的一军球员看到赤司进来招呼他一起去吃晚饭。
　　「终于结束了真是累死了。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赤司也去吧。」
　　赤司征十郎一如往常的淡漠，拿着毛巾擦汗的过程中选择了拒绝。「家里还有事，今天就算了。」
　　「恩，那也只能这样了。」叶山小太郎不满的说着，「玲央姐，只有我们去喽。」后者回给他一个简单的微笑，然后实渕玲央看着赤司征十郎收拾好东西一个人背着包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点落寞。

　　赤司一个人向校门方向走去，高强度的训练之后走路也成为了片刻的休闲。明明是一如往常的训练，今天却因为一个女生的出现闹出小小的风波。记得那个女生说，她的名字是蓝井木染吧。冒冒失失的闯进篮球部，然后莫名其妙的离开，于赤司不过是无轻无重的事，只是这样的场景，似乎在遥远的以前也发生过。
　　一切以国三为分界线，他的生活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巨大的变化。

　　想到这些赤司有些不悦，皱紧的眉头松开，把这些无聊的事情抛之脑后，在晚风的陪伴下想要尽快的走出洛山。没走几步，胸口传来撞击的力度，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在昏暗的黄昏中看着撞到自己的人的背影皱了皱眉。是个女生，而且看这身行头他没猜错的话，是刚刚来过篮球部的蓝井木染。
　　「是蓝井吗？」

　　而察觉到自己撞了人，又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女生慢慢地转过身来，在看到赤司的时候，抱歉地笑了笑。黄昏下面前男生的脸并不是那么清晰，以至于后来蓝井木染每次想起，都觉得当时看到的，只有少年红色的清冷的眼。那时她有那么半分钟的呆愣，即使是告诉了赤司征十郎自己的名字，她也没有料到赤司会记住。心里漏了半拍，许久才回过神来，轻轻地说了一句，「是我。」

　　「迷路了？」
　　「恩。」
　　是赤司意料之中的回答，谈话间，什么人的影子又重叠在面前这个叫做蓝井木染的女生身上，让他的神经一股股的撕裂，感到头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询问女生想要去哪里。对方讪讪的回给他一个熟悉的地名，赤司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是高校的网球友谊赛，而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人，居然没有出现在洛山，真是让人意外。

　　「雪代清铃没有来吗？」
　　「啊？」
　　赤司让木染跟着他一起走，路途中赤司突兀的开了口，让本就不在状态的木染着实愣了一番，细细回想了他刚刚说的话这才弄明白对方要表达的意愿。
　　雪代清铃？阳泉的学生为什么他会认识？
　　对于面前的可以称得上陌生人的赤司，蓝井木染忍住心里一股子的疑问，最后轻声回答说没有。下一秒，她看到身旁的赤司皱了皱眉，拿起电话拨了过去，简单的说了一句「明天之内给我回来」然后不带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该是在给什么人打电话呢？难道是雪代？

　　「阳泉下榻的旅店离这里不远，往这边直走很快就能看到了。」到了洛山的门口，赤司耐心的给木染解释了一下回去的路，木染道过谢之后向着旅店的方向走去，身后的赤司与她背道而行。
　　印象中那个人和她描述过赤司征十郎，听到的无非是一些温柔有礼之类的话，记得自己当时看到这个少年站在篮球架下的照片，只觉得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太远。而今自己终于有机会见到友人口中钦慕的少年，和友人的描述相比，却感觉差了太远。礼貌是有的，唯有友人口中的那份温柔，蓝井木染只感受到了取代此种特质的冷漠。对方有意识的划开距离，把自己捆在自己所希冀的世界里。
　　也许曾经友人口中的温柔，也在这漫漫的捆绑过程中弥散。

　　回到旅店的时候网球部已经开始了晚餐。大家聚成一团喝着果汁吃着料理高兴地庆祝着，却没有几个人人真的想到蓝井木染不在，或者有人想到了也不会在意。这个世界一向如此对自己，蓝井木染从来是这样的认知。唯有看到她回来激动地直冲上去抱她的浅草拾音，木染才会觉得这个世界也许并没有她想象之中那么坏。

　　回到房间搁下背包，一大群人似乎这才想起了这个消失的主角，拉着蓝井木染一同狂欢，兴致也好，情绪也罢，看起来都是那么真实。蓝井木染有时候觉得很无奈，明明前一刻还若无其事，而这一刻的热情又是从何而来呢？不管怎么想，她都觉得自己做不到这样的收放自如，也许正因如此，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朋友，还时常被贴上孤僻的标签。不过这些她都早已习惯，毕竟十多年的光阴都是这样过来，一朝一夕之间也不能简单地渴求会有什么改变。

　　餐席间突然想起了赤司问她的有关于雪代清铃的事，带着好奇向其他人询问，得到的无非是「那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打网球可是不输给你」、「为人非常不错又热情」之类的评价。的确那是个开朗阳光的女孩，和自己这种闷头闷脑只会专注于网球的人，自然是沾不上边的。那么也许是因为雪代良好而放得开的个性，认识赤司征十郎也就不足为奇了吧。木染在心里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次日一早阳泉网球部便坐上去东京的新干线去开始新的比赛。前一天昏昏沉沉没有顾虑太多的蓝井木染这才想起来雪代清铃没有出席昨天的比赛为何没有给部员们一个交代。带着疑问去问部长，对方挑眉看了她一眼，说通知这些的时候你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去了。木染只能装哑巴，回到自己的座位，身旁的浅草拾音关切的看着她，她笑笑示意没事。也是，她自由自在散漫惯了，部里开会她也很少出现，估计通知的时候，她躲在哪个地方练球吧。想到这些木染又笑了笑，看着窗外的绿色的稻田在眼前快速闪过。两个小时一晃而过，东京就在眼前。刚下车，便看到雪代清铃背着网球包站在出口处带着大大的微笑冲着她们招手。
　　雪代会出席今天的比赛也是通知过了的吗？

　　木染侧过头看了部长一眼，后者对着雪代笑着，想必去问也不过是之前一样的回答，于是咽下这些让她不快的问题，跟着大部队走出车站，她们不是一个团队，但是一个球队，表面上的功夫，不得不做。
　　不得不说，因为赤司昨天的一句话，蓝井木染对于雪代清铃的兴趣上升了几个层次。一方面赤司因为某个人的缘故本来就感兴趣，自然连带着关注赤司征十郎身边的人。另一方面，雪代清铃确实是打网球的能手，作为对手确实十分难得。
　　而就在蓝井木染思考着有关雪代清铃的事的时候，后者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自己身边来叫了一声「学姐」，措不及防的木染只得硬生生的回了个「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