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谁肯赤着脚踏过他的一生》Aomori的小王子

14、AKASHI.13 『饮一杯不会遗忘的酒』

　　——少年，夕阳，微风。——

　　赤司征十郎的世界里从来不乏女生的存在。
　　良好的家教，尚佳的面容，礼貌的态度，从记事起，学校的储物柜和众多能塞东西的地方总是充满各式各样的告白信。清铃时常看着赤司蹙着眉把信一封一封收回，一封一封拆开，然后找到那些女生，带着很温和的脸，说着统一的台词——
　　“很抱歉。”

　　赤司对于这些信并没有太大的感触。许是过严的家教，或者遇到的女生的接触方法大多千篇一律，让他对于这些女生的感觉，始终是透明的如同一张白纸。
　　波澜不惊，细雨不倦。
　　不能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不同的色彩。

　　清铃时常觉得赤司是个天生的女性绝缘体。每当赤司拒绝某个女生的时候，她总倚在楼上的窗台上看，对面的少女红着脸，眼色由期待转为难过，眸子里含着些许透明的液体，很多都会双手合十，然后不死心的问一句——
　　“我哪里不好么？”
　　这种时候清铃多半觉得有些无聊的打个呵欠，看着少女对面的赤司征十郎带着一如既往冷静的表情，缓缓的开口：“你并没有哪里不好，但是很抱歉。”
　　简单的一两句话，无意识地宣判了这份心意的死刑。
　　而清铃也无意再看接下来即将演出的画面，径自走开。毕竟她深知，如果不喜欢，你哪里都好都没用。
　　恋爱就是如此。
　　先喜欢上的人是输家。
　　这话一点没错。

　　清铃一直认为她是除了赤司自己之外最了解他的人。无论是球场上他的缜密心思，还是下将棋时他一兵一卒的动向，甚至是他对每个人的看法拿捏，她都能猜测个十之八九。唯独赤司对于“女性”这一群体的感觉，她什么都琢磨不透。毕竟除了母亲，很少见他和哪个女性如此亲密过。

　　后来告白的女生渐渐少了。
　　赤司不以为意，但是清铃却觉得这样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也时不时有壮着胆子拉着赤司倾诉自己心意的女孩，可是后者是一如既往的礼貌性拒绝——“很抱歉”。
　　再后来，即使有那么些人对赤司抱有好感，也不敢再莽撞的上前，只会在心底里暗暗地想罢了。

　　赤司征十郎去了市立图书馆。
　　那里有个女孩子时不时的在偷看他。
　　有次清铃去图书馆借书，正好看到那个栗发的少女躲在书架之间，伸出一个圆圆的脑袋，看着抵着下巴看书一脸认真的赤司征十郎。
　　赤司很明显知道，但他居然没说什么，任着少女偷窥的日常。
　　清铃想，她发现了有趣的事。

　　赤司征十郎依旧雷打不动的去图书馆，在他所有可以休闲的时间。
　　清铃也时常翻阅赤司借回来的书籍，通常的书目，赤司征十郎的名字下面，会有一个小小的名字——“远野和愔”。
　　她曾经对此观察过赤司征十郎的态度，但是后者始终都是那样的淡然，虽然偶尔也会提到图书馆有个会和他聊天的图书管理员，可是言语之间，听不出一丝一毫情感的波澜。
　　清铃觉得，她可能看到了下一个“被宣判死刑者”的模样。
　　直到她在帝光篮球部遇到远野和愔。

　　少女有些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口，目光很明显落在里面某个红发红眸的少年身上。里面的人如同在图书馆时察觉到少女的视线，可是依旧没有说些什么。
　　这算是……什么情况？
　　清铃觉得有些好笑，心里嘀咕着这女生胆子真大。
　　于是她走上前去，有些坏心眼的在少女身后说：“那个，你找人吗？”
　　对方明显被她吓一跳，“啊”的一声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有些呆愣。
　　长得还不错，但是看起来迷迷糊糊的。
　　这是清铃给远野和愔下的第一印象。
　　总觉得，和以前给赤司告白的那些女生有点不一样，但是具体之处，清铃觉得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她总觉得，在这之后，会发生很有意思的事。

　　赤司习惯于周日一个人在帝光的篮球部练习，一个人斟酌，一个人思量即将到来的比赛的安排和应对方案。然后在那天，看到帝光篮球部门口的那抹栗色的影子，在阳光下被镀上浅浅的金黄，却感觉有点孤零零的样子。
　　赤司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走上前想请女生让开的时候，正对上对方转过身来几分惊愕的脸。
　　“赤司君…为什么会在这里？”
　　语气中带着的，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惊讶。

　　她是为他来的。
　　赤司知道。
　　远野和愔从第一次到帝光来之后，成了这里的常客。和雪代清铃桃井五月混熟，众人对于这个女生的光临都已经习以为常。他也不时瞥过篮球部的角落站着的女孩子们，有说有笑，少女脸上的神色就像和他一起兴奋地讨论书的时候。很开心的样子。
　　而此刻，这个周日，她为了他又来到了这里。

　　和她对话，让她进入篮球部，自己则站在球场中央拿起球练习。女生站在场边静静地看，偶尔说一两句，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面前是精彩绝伦的表演。
　　之后女孩说了很多。
　　她说：“能够看赤司君打球，很幸福。”
　　不是以往的那些女孩的准备好但又词不成句的告白，她甚至一个喜欢的字眼都没有提到，只是说很幸福。
　　赤司突然觉得有点措不及防，连一如既往的“很抱歉”的台词都准备好了，对方却没有按照想象中的常理出牌。

　　“那么，你想学打篮球么？”
　　他记得自己这样问过她，有点匆忙，想要开始新的话题。
　　他想她会回答“是”，可是很明显远野和愔并没有给他意想之中的答案，否则赤司也不会对此记忆深刻。
　　“篮球的话，看着就好。”和愔一字一句的回答，“并不想要学打篮球。”那样会给你添很多麻烦。这是她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的下文。
　　赤司想起了国一时候遇见的黑子哲也。大概，同样瘦弱的身躯里，都有着迥异的灵魂。
　　听了女生的回答，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这样继续打自己的球，任凭女生在一旁看着。
　　他隐隐觉得这个女生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但是这样的事，他也没有太大兴趣。
　　一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