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流云似梦

30、那段记忆

　　“！！！”宇智波凤猛地掀被坐起来，左右看了旁边两下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梦啊……

　　外间的人听见里面有些突然的动静，猛地打开门：“尼桑，怎么了？”

　　凤晃了晃神，想起来此时自己是在大蛇丸的基地里。之前刚刚替蝎破除了一个高级幻术，加上之前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此时蝎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大家看见他面带倦容，劝解之下才回屋小睡了片刻。

　　“没什么，做了个奇怪的梦罢了。”凤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没了睡意：“我睡了多久？”

　　“才半个钟头而已。”因为蝎被梦一魇就好几天，致使佐助此时对做梦一词极为警惕，尤其发生在凤身上更为紧张。毕竟如果是别人出了问题，还有凤能帮忙周旋，如果是凤本人出了状况，他们恐怕只能干瞪眼了，所以此时追问道：“什么梦？”

　　“……”这让我怎么说？说我梦见你二哥和卡卡西在光天化日之下，碧水蓝天之间，联手把我的衣服剥光了，然后酱酱酿酿了吗？

　　这个绝对是最让他惊悚的内容，至于别的？他隐约记得这个梦很长，比佐助所说的半个钟头的睡眠时间长得多，好似是好几天的记忆。至于具体都是些什么？

　　凤漫不经心且完全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回想了一下，毕竟梦就是这么个东西，在梦里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临其境，结果醒过来，却发现除了那样一种当时身在其中的玄妙感受之外，压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都梦到了什么。

　　结果凤揉着揉着自己的额头，发现——这个梦从头至尾都莫名的清晰。

　　与其说是个梦，倒不如说是自己原来的一段记忆。

　　一段他几乎未曾被回忆过得记忆。

　　梦里的场景来自于他曾经经历过的劫霆山之战，如果不是再一次“梦到”这段经历，凤觉得自己就是将来也八成不会再回想起那时候的事。

　　毕竟这场战役实在太普通，既不是他的第一场战斗也不是最后一场，敌军中没有任何让人眼前一亮的高手，完全就是数量的堆积，己方没有同伴殉职。

　　在接到任务之后，他就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完成这次任务，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保质保量的完成了截杀任务，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大概唯一特殊些的就是这次战斗的功劳让他成为了奇袭部队队长，可这对于宇智波凤而言，也半点都不重要。

　　凤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年的记忆，发现有关战斗方面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

　　但是梦里的记忆却还很清楚，他仿佛才刚刚又经历那场战斗一般。只是内容着实有点荒谬，梦里自己的队友变成了21岁的鼬和30岁的卡卡西。

　　当年队里加上他有三个人，一个是他自己，一个女医忍，还有一个是在上一场战斗中身受重伤的前辈。

　　说起和这两个队友之间发生的事情，凤发现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一切是从上一次奇袭之后开始，两人中，那名前辈伤得极重。

　　几乎可以称为被腰斩，两条腿都已经不见。

　　如果是在普通情况下，恐怕早已被放弃。可是，作为当时唯三逃出生天的奇袭部队队员，女医忍无论如何无法放弃对他的救治。

　　他还记得雨天里，他们三个躲在洞穴中，前辈痛苦的呻吟，女医忍近乎嘶吼的声音，一边冲着他哀叫求他坚持下去，一边不计后果的使用治愈术，渴求能够救他一命时那种已然崩溃的精神状态。

　　所幸皇天不负苦心人，在那样的重伤以及恶劣的环境下，那前辈真的被女医忍从死亡线抢救了回来。

　　等前辈的伤情稳定，他就有把握能带着他们两个和大部队会合，然后让他们回木叶去，不用再继续奇袭部队下一波全灭的考验——当然，前辈很显然是要伤退了，至于女医忍，凤觉得，她绝对熬不过下一轮惨烈的战斗了。这次能活下来，除了医疗忍者是被全队首要保护之外，运气的成分占了大多数。

　　所以都回去吧，没必要和他一起耗在这里。

　　而熬过了第三次忍界大战，或许就能再多活十几年。

　　至于宇智波凤自己，他明白，如果他害怕死在战场，此时没有实力一路死守在前线，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而且，他一次次活下来，本就是实力的成分大于运气，所以自然也有一定的把握。

　　但那两位同队的队友显然不这么觉得，接到阻拦岩忍增员部队前往最前线的任务的时候，他们两个受到的打击显然不是一星半点。

　　大概到此为止了吧？

　　凤很清楚他们两个的想法。

　　只是，忍者的世界，任务就是一切。

　　总有人要去，除非叛离木叶，否则就永远无法拒绝任务。

　　其实，女医忍当年的确动了这个心思。

　　“我们离开吧，别再回去了。”凤很清楚，他在那个女子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绝望。“前辈根本无法再战斗了，只有我能够跟副队长一起去。副队长很强，我知道，可对方有足足四百人，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回来。”

　　“我不敢说我不怕为木叶牺牲，可这次的牺牲根本毫无意义，就算我们死了，也阻止不了岩忍的增援部队。”

　　“可等我跟副队长死了，前辈又怎么办？不说前辈根本没法移动，前辈的伤势都还不稳定，谁也不知道如果没有医疗忍者在身边，情况会不会反复。就算前辈不会被卷入这次战斗，却也根本没法活下去啊？”女医忍摇摇头。

　　“我知道这样对前辈不公平，只要能回到木叶，前辈就能顺利伤退，不用做叛忍。可是……我们根本等不到那时候啊？”

　　凤眨眨眼，不置可否，这的确是个挺现实的问题，如果他是前辈，他就听这姑娘的，说得非常有道理。

　　如果他是个普通木叶忍者，他也赞同。

　　只可惜……

　　“这不可能。”凤打断道：“我可以当做没听到你刚才说的话。”

　　妹子游说的主要对象一直是很快就能荣退的受伤前辈，却没想到，反对她的居然是怎么看都是和她一起受益的宇智波凤。

　　“我会安排好你们两个，奇袭任务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等，如果我半个月之内回来了，自然皆大欢喜，之后我送你们去大部队，向火影递交让你们回木叶的意见。如果半个月之内我没回来，有你在前辈身边一直救治，前辈的伤势应该也会稳定，到时候你送前辈回去。我给你们留下我的亲笔函，回去后交给三代目，之后就能荣退了，无需成为叛忍。”

　　于是他下令让他们用剩下的所有物资在劫霆山山谷里布下几个陷阱群，然后在附近等他回来。

　　所以，在他的记忆中，劫霆山战役里，虽然战报里写的是由三位奇袭部队队员通力合作取得的成功，但其实，实际执行任务的人只有他一个。

　　这一点他清清楚楚，虽然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此事。

　　可是如今他才发现，事情有哪里不对。

　　当年……自己的伤势是在哪里来着？

　　如果没做那个梦，凤肯定是想不起来了。

　　可刚刚那个梦如此清晰，以至于哪怕换了身体，身上伤疤都已经消失得凤都觉得有几个部位在隐隐作痛。

　　尤其是右腿小腿，在这一战中，他长了个记性——千万要注意自己脚下那群疑似尸体躺倒的家伙，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抽冷子给你一剑。

　　小腿那处伤也是这次大战之后，全身上下唯一的贯穿性伤口。

　　剩下在肩膀、后背和腰腹间也有伤，但都是砍伤和割伤，血流了挺多，但不算致命。

　　不过毫无疑问，当时他应该处于失血过多的边缘。

　　但是，记忆里，他却很快就回去和其他两位队员会和了，而且带回了从死尸们身上搜刮出来的部分物资，也完全没有被什么人追踪到。

　　也就是说，他在失血过多、一瘸一拐、体力和精神状况都不太好、没有医忍治疗过得情况下，健步如飞一路还完美的没有留下任何血迹、脚印等痕迹的撤退了？

　　凤抿抿唇，又想了想此战之后几年，他带伤从木叶叛逃时候的惨状。

　　如果真的没有同伴接应……

　　“佐助，鼬和卡卡西去哪了？”凤觉得，这事他不得不多想。

　　佐助一愣，他没想到凤仿佛愣了会儿神之后，居然会突然把话题引向这里，但也乖乖答道：“五代目下令让鼬尼和卡卡西去打扫战场，还有就是把战争正式结束的消息告知鬼之国。”

　　“鬼之国？”凤眉梢一跳，“有办法和他们两个取得联系吗？”

　　佐助摇了摇头，看凤的脸色不太好，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现在还不确定。”凤翻身下床，如果这事是真的，那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去问问阿斯玛，看他能不能和暗部联系上，然后取得些情报吧。”

　　“好。”佐助想问，但既然是还不确定的时候，等看看情况，晚些再问也来得及。

　　或许鼬和卡卡西那边的确发生了什么，但佐助觉得以那两人的实力，一时半会儿也不用太紧张。倒是在凤昏迷的时候，佐助就和鼬达成过默契——两人之中一定要有一个人盯住他们那个不省心的大哥，毕竟他搞出什么危险来，然后自己一个人抗的几率可要高多了。

　　所以佐助下意识的先拿过羽织披到凤身上，追着他走了出去，并且下定决心，无论是什么事，他一定要跟紧，不能被他哥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