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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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被打的愣了，打人的也懵了，这耳光完完全全是下意识行为。
“我……”关世云才想解释，雷莛雨便退开几步，看表情是真的生气了。扯她的衣服她都没有怎么样，自己不过是看看她的印记，就给她一个耳光，这还是在她答应了的前提下。
“……谁让你眼睛乱瞟……”关世云轻咳一声，倒有几分恶人先告状的意思，只是这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她下床想看看雷莛雨的脸，可对方捂紧了还充满戒备地瞪着她。
好一会儿，雷莛雨才放下了手，大声道：“我没有乱瞟。你打了人还要冤枉我，最讨厌别人冤枉我。”
这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关世云有些尴尬，看来这一根筋还就是一根筋，是她窘迫之余敏感了。“没有就没有……你哇啦哇啦做什么。”说完这话，她也自觉理亏，那红红的脸蛋上带着掌印，对于小姑娘来说实在难看的很。
“哼！哼哼哼。”这莫名的耳光将雷莛雨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破坏殆尽，但是对着关世云她除了生气也不知该要怎样。难道一耳光打还她？
关世云走到她的跟前，伸出了手，示好道：“好了好了，让我看看你的脸。”
“哼！哼哼哼！”雷莛雨退开一步，含着怒意瞪视她。
好了好了是什么意思？那语气，活脱脱像是说自己在无理取闹。她学散打挨揍是不少，可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冤枉她乱瞟，就算她关世云胸口白白嫩嫩委实好看，那又怎么样！她越想越是光火，眼神里噌噌地冒着火苗。
“对不起，是我不好……”关世云注视她一会儿，脑筋转了又转，闪过十七八种对付雷莛雨的办法，想来想去今儿若是不道歉，估计这一根筋十有八九没个完。她终软了声音道：“那你要怎么样？如果打还我能让你解气，那你打吧……”说罢把一侧的脸凑了过去，还闭上了眼。
纵使雷莛雨在气头上，面孔还辣火火的发着烫，可一向趾高气昂的关世云一下子楚楚可怜起来一时让她招架不住，想了又想，抬起手在她脸上贴了一贴，“这样，就算扯平了。”手指触到关世云微微发烫的脸孔便感觉到对方的微微瑟缩，她缩回手，似是发觉了什么，先前的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不住笑了起来。
睁开眼，是雷莛雨释然后明晃晃的笑容，笑容扩大的同时，脸上的巴掌印显得愈发突兀。“对不起。”关世云道，这一次的道歉带上了十足的诚意。
“我接受。”雷莛雨摆摆手，故作正经道：“不对呀，世云姐。先前，你不但看了我那胸前的印记，好像还摸了吧？为了公平，是不是让我摸还？”
听得这话，原本因歉意而温和的脸一下子难看起来，关世云后退一步，冷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够了。”
雷莛雨笑倒在床上，“原来刚才你是恼羞成怒。世云姐，你的害羞点真低。好歹你大学里是住宿的吧，还是学心理学的，怎么这么保守。”
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别说其他，光是衣服，初到此地，她可是着实被这里人的暴露衣着给吓到过。袒胸露背的吊带背心、短过臀部的小短裤…她的穿衣风格一如往常，长衣长裤、裙必过膝，即使是夏天，能长袖她必定是穿长袖。
关世云心里咕哝着又躺回床上，谁知雷莛雨笑嘻嘻地凑了过来躺在她的身边，她嫌弃地让了一让，“我们很熟吗？”
“这个问题，你来答最好不过了，世云姐，我们从前很熟过吗？”
很熟过吗？
望着屋顶的吊灯，关世云无法作答。她只知她们都属于这一代的佛门护法，如她之前同她解释的那样，佛门护法不似活佛，并不存在灵魂转世的关系，也即是说，传承的是使命与部分的能力而不是记忆。
努力回想隋朝时关于杨素的一切，他的形象一次淡过一次，那时的生活也是如此，随着时间的冲刷，除了师父、妹妹和徒弟之外，她能记起的越来越少。现在想来杨素没有说过很多关于“使命”的话，没有提起过是否对前世或使命有丝毫的印象。他亦从没有因自己的护法身份而困惑半分，由始至终，他入世地追求着用自己的能力能够追求的一切，哪怕有时只当这是一场游戏。他受这个使命的羁绊甚浅，也曾为了此事劝说过她，被她义正辞严驳斥过后再也没有提过。
无论怎样，杨素很有几分护法的样子。
而身边这人……关世云皱了皱鼻子，只是个为情而伤的小姑娘罢了。也不知这护法的身份按照什么规则来选定传承的人，是完完全全的随机还是每一任的护法都与“使命”的最初有着不可割舍的关系。
“想起你师兄了？”身边传来玩味的声音。
“唔。”关世云没有否认，她晓得这人一直在端详她。
“你欢喜你的师兄？”
“不曾欢喜，之前同你说过，我不曾欢喜过谁。因自小忙于修行，连亲妹妹都不怎么能注意得到，怎会注意到他。”
“你师兄欢喜你？”
才想说不，又觉得像是那么回事。她道：“我说不好。他在他能力范围之内对我关心和照顾，在私情上从没有表明过什么，而且他是个有家室的人。”
“那你想到他是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不过是个故人罢了……和他比起来，我和袁师兄的来往还多一些。他虽修道，亦是佛门护法——那迦，以龙形为记。一根筋，你当是寝室夜话么，问东问西。”
“如果是简单的寝室夜话，倒也不错。只是，你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给我答疑解惑嘛？”
雷莛雨的语气寡淡，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关世云不由得想到阿拉曼师傅说的，没有她根本无法使雷莛雨信服，这人压根不信他的话，也不想去相信。
“在隋朝时，我们本属真言宗，先显后密，显密同修，师傅叫作毗卢遮那，是大日如来的意思。大兴有一座寺庙叫做大兴善寺，是真言宗的道场，炽繁的出家之地。我自小便有些常人不及的灵力，拜在师门之下，学习佛法与运用灵力的法门。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自己是佛门护法，有个宿命的任务叫作‘救世’，身负重任有压力但是也很有使命感。
当时我的全身心都在修行和完成任务上。机缘巧合下收了两个徒弟，我需要用她们的心血加上我自己的灵力在某个时间里开启时空之门，引取净世咒的阿修罗王去隋朝，而我则作为交换到这个时代来。”
“……这哪里是阿修罗王，简直是唐僧……那这人后来怎样？”
关世云干笑几声，续道：“谁知道呢，每年师傅都会去神湖占卜，有了结果自然会告诉我们。”
“水晶球……”
随手掐了雷莛雨的胳膊，关世云嗔道，“正经点。”
雷莛雨笑笑，“好，正经点。”
“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被雷劈的想法么？感觉很奥妙，好像有成百上千年的信息一下子涌入我的脑子里，头疼欲裂，简直要命。我好像看到了很多画面，体验到了许多情感，但又都是支离破碎的。至于所谓的使命嘛……除了荒诞，暂时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我没有想过要做超人或是奥特曼，更没有想过要拯救世界。我……没有你那么伟大的情操。”
“这是一种讽刺？”
“不，没有半点讽刺的意思。”
关世云转过头来望向她，想看看她的表情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却瞥见了她手上的天珠，莹润厚泽，以她的眼光，一见便是老货。“师父对你可真是不错，那一串都是老天珠，很有些年头。给识货的看到了，会把你的爪子剁了直接抢走。如果你的灵力能烙印在上面，倒也别致。”
“丢出去能放雷，是个大绝招吗？”
关世云白她一眼，“估计会是个玉石俱焚的大绝招。若是送给别人的话，花纹褪色代表你生命垂危，或可指引着去救你。”
“原来是个报警装置……世云姐，有灵力，也就是师父说的精神力，是什么感觉？”
“六感敏锐，能学真言宗除魔卫道的法门……”
“学了之后？降妖伏魔吗？法海……”雷莛雨做了个要命的鬼脸，眼角瞥见关世云面上的不甘，问道：“世云姐，就算用完了以前的精神力，现在再修炼不也同样可以吗？修行的法门，你还是记得的呀。”
“呵，那也没有什么用，我现在已灵力全无，比起普通人来不过身手敏捷，防身尚可，感知觉都不如从前，算是毁了。”关世云曾试图用原先的要诀继续修行，修来修去，进展缓慢。她思索着原因应该有两点，一是出在现在的身体上，没有以往的资质，故而举步维艰；二是在穿越时空的过程中，过度消耗灵力，根基已毁，故而如今是事倍功半。
雷莛雨还要再问，却见她兴致寡然，想来失去灵力难以重修对于她来讲是个严重的打击，当即也住了口，只问她想吃些什么。
阿拉曼上师早已交待过，等关世云到了之后，过两日他们就出发往玛旁雍错去。
玛旁雍错身处阿里普兰县，县城的食物通常一段时间供应一次，不会有拉萨丰富。将来如果要跟着修行，想来是要在阿里地区长住，趁着还在拉萨，能吃一顿好的便吃一顿好的。
阿拉曼上师和关世云都不会想到，对于雷莛雨而言，是否愿意修行的关键已然转换到能否接受食物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