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痛都成回忆》SHENXIA

18、那些正在重温的记忆（16）

　　桌上的电话在响，陆颜看一眼时间，以为是程京西的，接起来时才知道是闺蜜舒含玉的。
　　“你不好好跟魏斌吃饭约会，打搅我干嘛？”
　　舒含玉没立即说话，过了会儿才问，“陆颜，你是在家吗？”
　　陆颜简直无语，“废话！”
　　“那…那谁在你旁边吗？”舒含玉吞吞吐吐的。
　　陆颜觉得奇怪，“谁？”
　　舒含玉又看一眼不远处的包厢，“我是说程京西，他在你旁边吗？”
　　“哎，你管的也太宽了吧？”陆颜吃一口面，继续说道，“你不好好的和你们家魏斌吃饭，就为了打电话来问程京西的事儿？你家魏斌不介意啊？”
　　舒含玉没像平时那般与她斗嘴，憋在心里的话斟酌再斟酌，“陆颜，我问你程京西的事儿是因为…因为我看到他带着一女的进了包厢，那女的魏斌说在公司见过几次，每次都是直接去程京西办公室找人的，而且…而且每次他们俩都很亲密的样子。魏斌还说…程氏的员工都在传她就是程氏的老板娘，程京西未来的老婆。”
　　在舒含玉说这些话的时候，陆颜的喉咙里刚好吊着一根面条，就那么不上不下的卡着，有一阵还觉得心里犯恶心。
　　那些话让陆颜没心情再继续享受美食，昏昏沉沉的脑袋直犯晕，“小玉，你是骗我的吧？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呢？我告诉你，一点儿都不好笑，真的！”
　　“陆颜，我没骗你，魏斌也没有骗你。陆颜，你要不要你过来看看？”
　　陆颜手中的筷子“咚”的一声落地，瞬间惊醒了自己，是啊，她要亲眼看见才能相信她和魏斌的话，不然就不相信。
　　她突然挂了舒含玉的电话给程京西打电话，一边打还一边向门口奔去，换上鞋带上门就朝着楼下跑。
　　电话一直没人接，陆颜拽着手机坐在出租车上忐忑不安。

　　包厢里的程京西由于手机放在外套口袋里，而外套自从进门便被服务员挂了起来，所以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电话在振动。
　　卢茜心情不好，叫了一堆清酒，然后一杯一杯的灌。
　　程京西实在看不下去，拦着她，“你别喝了！”
　　日本的清酒度数不高，可也耐不住她灌了这么多下肚，她痛苦，所以想喝醉。
　　这一点上，她跟林一南很像。
　　程京西微微摇了头，叹息道，“卢茜，你这又是何苦呢？说爱他的是你，说分手的也是你，现在痛苦成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京西哥你知道吗？从懂事儿起我就喜欢他，那时候不叫爱，是喜欢，比最爱的洋娃娃还喜欢一点，我可以没有洋娃娃，可不能看不见他。”卢茜撑起下巴，眼中的人影晃晃悠悠的，“可是呢，以前我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卢茜说着说着就哭了，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委屈，“京西哥，我想他，好想他。每次遇到我都假装不在意，可是转身之后我就后悔了。京西哥，你带我去见见他好不好？”
　　程京西拍着她，让她靠着自己，“卢茜，你喝醉了，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去见他，我想他！”喝醉了的卢茜力气大得要命，挣开了他就要跑出去。
　　程京西连忙追过去扶着她，“我带你去见他，可是你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他给他抹掉眼泪，又用纸巾替她擦干净脸，然后才半拥半抱着带她出去。
　　陆颜恰好从出租车上下来，一抬眼便瞧见了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搂着另一女人的腰坐上车。
　　心痛是什么感觉，陆颜现在才算知道，那是一种比最苦的咖啡还要苦上百倍千倍的东西，从心口位置一点点流出来，然后才遍布全身。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憧憬着他们的将来，憧憬着他曾许诺的美好将来，可转眼间就变成了最可笑的将来。
　　但是，她犹不甘心，拿出手机打给他，这一次并没有让她等多久。
　　“程京西，你什么时候回家？”陆颜在马路边麻木的问。
　　或许是在担忧着卢茜的事儿，程京西此时没有察觉出陆颜的反常，他回头看了眼身旁的卢茜，“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今晚…可能不去你那儿了，你先休息，不要等我了。”
　　陆颜看着他替女人盖上自己的外套，又拨了拨她的头发。
　　她心中发紧的厉害，嘴上却问着，“那你现在在忙什么，是又有应酬吗？”
　　“……”程京西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她说关于卢茜跟林一南的事情，可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对，我现在正有个饭局走不了。”
　　“哦，那你先忙，我就是问问，那我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
　　“那…晚安。”
　　“晚安，颜颜。”
　　看着他发动车子，从眼前消失在车流中，陆颜才总算落下了两行坚持许久的眼泪。
　　终是自己把爱情想的太简单了吗？所以，现在是在给自己一个教训吗？
　　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是舒含玉的电话，“陆颜，你怎么了，刚刚一直打不进你的电话，你到底怎么了啊？”
　　“小玉，我要休息了，我挂了。”
　　“哎~陆颜！”
　　嘟嘟嘟…
　　舒含玉盯着挂掉的电话，有些担忧，“魏斌，我怕陆颜会出什么事。”
　　魏斌本想阻止女友把所见打电话告诉陆颜，可舒含玉不听，一时气愤便打了电话过去。
　　“我说过，在事情没搞清楚前先不要先告诉她，公司中像这样的传言很有可能是假的，万一弄巧成拙，让他们互相误会，那我们就是在拆散他们。再说，他们的事情应该由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并不是当事人，没有这样的权利替他们做主。”
　　一番话魏斌自认说的有理，可舒含玉并不是听之任之的人，再者，现在是好友吃亏，她肯定毫不犹豫的站在好友这一边。
　　于是，在这一番大道理面前，舒含玉炸毛了，“魏斌，你什么意思？陆颜不是你朋友，所以你只顾着自己的老板，不担心陆颜吗？”
　　魏斌皱眉，“小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舒含玉一下子站起来，推开他的手臂说，“他程京西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这种事情最吃亏的就是陆颜了，我提前告诉她，让她知道应该知道的事情，难道这也有错吗？”
　　“你这样做确实不对。”魏斌就事论事的说。
　　舒含玉从跟他交往以来，从没见过他这样严肃，他从来都是顺着自己的，这一次却破天荒的反驳自己，还这样一本正经的数落着自己的错误，她接受不了。
　　“好，我不对就不对，那你跟对的那个去吧！”说完她便要走。
　　魏斌及时拉住她，脸色也不好看，“小玉，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我们在说她们的事情，你为什么因为他们跟我吵？你不觉得这对我不公平吗？”
　　舒含玉用力一抽手，那块被他之前握住的地方刹那红了一片，她依旧不管不顾，“魏斌，我告诉你，在我这儿没有公不公平，你觉得我无理取闹，那好，你去找别人啊，干嘛拉着我不放！”
　　舒含玉丝毫不含糊的拔腿就跑，才不管他在身后叫自己的名字。现在的她是气急了，同样委屈的不行，他说的那一堆道理才不要听呢！
　　待魏斌追出来，只来得及看到车牌号，他大概记了下，心知自己刚刚把她惹急了，也许自己太死板了，只顾着跟她讲道理，也没顾及她的想法，一味的责怪她，现在想想自己也有错。
　　不过，现下晚了。
　　而他们口中的当事人之一，陆颜浑浑噩噩的回到公寓，客厅的音乐没有关，还在回响着旋律。
　　她走过去关掉音乐，然后打开卧室的灯，掀开被子，没脱衣服便躺了进去。
　　她曲起双腿，紧紧的抱着自己。即使盖上被子，她也觉得冷。
　　陆颜闭上双眼，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也许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生活还会照旧，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可渐渐地，枕巾湿了一大片，卧室里却没有一点儿声响。
　　另一边，程京西把车开到了林一南的住处，停了车他拨打了电话，“哥，你在不在家？”
　　林一南此时正在书房，还没睡，“什么事？”
　　程京西看着卢茜的睡相，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卢茜要见你。”
　　林一南握着笔的手指一顿，“这么晚了你让她回去休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告诉她，改天我去看她。”
　　“可是我们已经到了。”程京西慢悠悠的说。
　　林一南一愣，这小子之前说的不全是废话么，已经到了还问他要不要见。
　　“你带她进来吧，我叫管家开了门。”
　　“可是，你得出来亲自接她进去。”程京西看她那醉醺醺的，早已不省人事，还怎么能自己走进去？
　　林一南心里纳闷，脚步却不停，“那你在门口呆着。”
　　在见到喝醉了睡觉的卢茜后，林一南才明白“亲自接她”的意义。
　　“怎么回事？”
　　程京西比划了下大概，“她跟我说心情不好，喝了这么多，还好是清酒，不然比这还惨。”
　　林一南听了直皱眉，“你怎么不知道拦着点儿？”
　　程京西冤枉，“谁知道我一眨眼，她就灌下了这么多？拦都拦不住。再说，她又不是最听我的话，管了也没用啊。”
　　林一南还是抱起醉掉的卢茜，转头对程京西说，“好了，你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程京西坐在车里对他比着“OK”的手势，接着重新启动车子，掉头离开。
　　途中，程京西想打个电话给陆颜，一看屏幕上时间已经很晚，她可能休息了，索性就算了，明天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