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平天下》一绿随缘2014

16、第八章、浮出水面（上）

　　“她现在正在哪里？”闻听，珊珊满脸欢喜地问了一句。
　　“她的娘家——宁县鱼柳村。”将信件收起，天佑站起身来对中年妇女道：“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楚公子请。”没有挽留，中年妇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天佑和珊珊与她告辞后，往鱼柳村飞奔而去！
　　平县与宁县原本就是兄弟县，而鱼柳村恰好在两县的交界之处，是以，两人不过是用了一个时辰就到达了张夫人的娘家。

　　鱼柳村不是很大，最多也只是五六十口人家，所以当天佑与珊珊到达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后，得到消息的张夫人已经迎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刚刚经历过一场悲痛的缘故，张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一身素服穿在身上，加上那苍老憔悴的容颜，使傍边看了的人都心疼不已。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给了张家恩情，却又将其毁灭，实在可恨之极！
　　“楚公子，白姑娘！”看着双双站立在马边的两人，张夫人躬身福礼。

　　“张夫人免礼！”看她那恭敬的神情，估计应该知道了天佑的身份，马边的两人示意张夫人免礼，张夫人立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楚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点点头，随着张夫人来到一间简陋的石屋边，看得出张夫人的家室应该比张县令要好一些，然而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嫁了，可见两人必然是互相倾慕，情深似海，如今张枫就这样走了，可以想象她有多伤心痛苦！

　　吱嘎一声大门打开，与城里家境稍微好点的房子差不多，院落里种着一颗高大的枣树，枣树下是一口天井，天井用高高的砖砌成，以免孩子们胡闹时出事；隔着天井不远处有一个葡萄架，架下三四个小孩正在欢乐地嬉戏着，进来的三人望着这欢乐的一幕，皆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淡淡笑容。

　　“楚公子请！”对着几个贪玩的孩子亲昵地瞪了一眼，张夫人将天佑与珊珊请进房间，之后将房门关紧，请天佑坐下，跪在了他面前。
　　“臣妇李彤参见国主，国主万岁万万岁。”对着前面的白衣公子恭敬行礼，张夫人抬起头来的时候，苍老的眼瞳里已经溢满了泪水。

　　“张夫人，本王来晚一步，让你受苦了，快些起来吧！”望着那充满浓浓哀伤，疲惫不堪的脸容，天佑满是愧疚，起身，亲自将她扶起。
　　“国主严重了！”一句话轻轻吐出，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滚出，沿着脸颊无声滑落，傍边的珊珊心生不忍，马上过来，温声安慰道：“张夫人，请节哀，如今国主已经亲自来了，是定不会放过那个歹毒的，但是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望你如实告诉他才是。”

　　“珊珊说的是，还望夫人节哀顺便，保重身体！”天佑点头，满是温和地安慰张夫人。
　　“国主说的是，白姑娘说的事，你看我这是老糊涂了。”听着天佑和珊珊如此说，张夫人反而有了一丝不好意思，马上拿出丝巾，擦干泪水，才满脸歉意的道：“我先给国主倒杯茶来，再将当年的事情详细说给你们听。”

　　“好！”天佑微微点头，张夫人立马起身，倒了两杯茶来到桌边，同时珊珊也坐下，才谈起了当年的情况：
　　这话要从当年叶家父子主政的时候说起，那个时候百姓生活远不如现在这般富足，张枫又出身农村，所以像一般读书人一样，每天，他都要到土地里帮着父亲做一些农活。

　　不幸的是，有一天张父不小心被一条蛇咬了，从没遇到这种情况的他，手无顿挫，慌乱不已，这个时候恰好一位白衫少年经过，寻来草药救了张父。
　　不仅如此，他不但和张枫将张父送回家，且在以后的时间里常常拿一些银两来帮助张家，其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张枫能好好读书，将来金榜题名，谋个好前程，改变全家人的命运。

　　面对如此热心的人，张枫自然感动不已，果真，自从他送来银两后，便不理农活，安心读书，三年后，传来玉龙太子复国的消息，第四年参加考试一举高中。

　　张枫上榜之后，张夫人已经和他成亲了，这个时候那个白衣公子再次来访，张夫人才知道他姓何，是张家的大恩人，但没想到的是就在张枫要走马上任的时候，何公子却要他去宁县任县令，张枫为了报答何公子的恩情，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之后主动上书朝廷，希望自己能到宁县上任，那个时候，宁县正好缺县令，朝廷就答应了张枫的要求，将他调到了宁县。

　　“之后的事，国主也知道了，为了报答何公子的恩情，老头子他不得不做着灭良心的事，直到国主到来，查出事情的眉目后，他才真正解脱。”说道张枫，张夫人再次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那个所谓的何公子，哪里是对张家有恩，明明就是将他的宏图大愿全部毁了啊……

　　张枫出身农村，在自己最艰苦的年代里，是乡村们给了他无数帮助，才使得张家一次又一次的走出困境，所以，在张枫的心里，父老乡亲的恩情像泰山般沉在他的心里，除了时时提醒他不要忘记他们外，还不断的督促自己成为一个知道民间疾苦，真心实意为百姓解决问题的好官。

　　“世人都道衙门的大门对于老百姓们最难开，但将来我要是做官了，我的衙门口就不设侍卫，百姓们想找我随时可以进去。”这是张枫离开家乡往宁县上任时对张夫人说的一句话。而张枫到达宁县后，也确实如自己所说，衙门门口从来不设侍卫，百姓们只要有事随时可以见他，是以在宁县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就得到了百姓们无比的爱戴。

　　和所有的人不同，张枫虽然希望自己的官越做越大，但他的目的不在于为自己谋取利益，而在于能为百姓做更多的大事和好事，如今这样一位好官就这样被歹徒逼死，叫天佑如何的不惋惜呢？
　　“夫人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想到这些，帝王的脸色暗沉，问出的话也带了一丝阴冷。

　　从张夫人的讲述中可见，这是一场早策划好的阴谋，最终这个所谓的恩人，将张枫逼入了死地，天佑怎么会不动怒呢？
　　看着有些不悦的天佑，珊珊马上提醒道：“请夫人再仔细想想，你除了知道他姓何外，可还记得有关于他的其他特征？”

　　“没有！”说道这里，张夫人无奈摇头：“我除了那次见到过何公子外，第二次就是前几天在宁县无意之中见到了他，那天，他逼着我问老头子临死的遗言，我自然明白老头子的死与他有关系，于是就骗他说到县衙帮他打听一下，他因为一直认为我们张家会报答他的恩情，所以才放过我。”

　　“我回到县衙驿馆后，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就没有惊动任何人，偷偷回家，不曾想出了县城后，却见牛师爷在那里等我，他告诉了国主的身份，于是回到家后，我和婆婆商量一番，交给陈大婶一封信，才带着她和孩子回到娘家等候国主到来。”

　　“原来如此！”听完张夫人的述说后，天佑微微点头，之后问道：“如此说来，何公子依旧在宁县？”
　　“是的！”张夫人肯定点头，道：“依旧还是一袭白衣？”
　　“白衣？”闻听，天佑陷入沉思，细细思索起来。

　　“除了白衣，你还知道他的什么特征？”看着不断思索的天佑，珊珊接着问道。
　　“其他的特征真的没什么，但那个何公子看上去文质彬彬，身手却特别好，以前我听老头子说过他会飞檐走壁呢？”细细想了一会，张夫人依旧没发现那位何公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何公子，依旧呆在宁县，想要知道张县令的遗言，一身白衣，会武功，我应该见过他的？”细细地将张夫人所了解的情况结合起来，天佑站起身来，来来往往不断徘徊，忽然双眼一亮道：“难道是他？”

　　“天佑哥，你知道凶手是谁了？”望着那明亮的眼睛，珊珊知道，他聪慧如神的天佑哥从这简单的几个特征中，已经推测出了凶手。
　　“暂时还不能肯定，我先把他的画像绘出来，张夫人看是不是他？”天佑快速几步来到桌边，望着张夫人提议一句。

　　“好，国主请去爹的书房。”瞪着大大的眼睛，张夫人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们英明的国主，才那么一点点线索，他就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有如此国君，真是他们百姓的福气呢！
　　“好！”天佑点头，随着张夫人来到她爹书房，将心中推测的凶手描绘出来……

　　“夫人请看看，可是他？”天佑的丹青精湛，画出来的画像更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张夫人接过画像，除了对当今国主的才艺表示钦佩外，还不住点头，略带激动的道：“对，就是他，就是他，我确定他就是何公子！”

　　“大好了！”傍边的珊珊见天佑画出凶手，张夫人认出凶手，高兴万分，来到傍边一看，也露出非常吃惊的表情，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天佑哥，怎么会是他，凡子壑？”
　　对，经过各种事情后，天佑终究确定了幕后凶手，他就是一直呆在江府的凡子壑！

　　“嗯，”天佑点点头，看着凡子壑的画像，解释道：“刚开始时我也没想到会是他，不过一步一步所发生的事情，以及诸多现象都已表明此事必须为凡子壑所为，他绝对是隐藏在江府
　　里杀人凶手。”

　　天佑略微停会，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对两人解释着心中的推测：“第一，众所周知江老爷与江柏书中的毒是渐散，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所以这下毒之人必须要长期呆在江府才是，也因此这江府里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天佑哥说的是，我们确实应该在江府寻找凶手。”珊珊点头，算是承认了天佑的第一个推测。
　　“这第二吗，张夫人刚刚有说过，这位何公子身手很好，能够飞檐走壁，且他在四处打听张大人的遗言。”天佑看向珊珊，聪慧明媚的少女马上答道：“如此可以排除府里的一般下人，而那个凡子壑呢，虽然从没动过武，但是只要是练家子的人都知道他的身手应该不错，且在张大人死后，他与江柏文一起来您的房间里，询问过有关于张大人的遗言。”

　　“对！”天佑点点头，接着解释道：“那珊珊可还记得，当初凡子壑与江柏文一起来询问张大人的情况后，我曾经说过在别的地方见过凡子壑，如今想来，那天晚上前来刺杀我的必定是他！”
　　“是啊！”经天佑提及，珊珊似乎马上醒悟过来，点头道：“天佑哥说的是，现在想想，今天上午在张夫人门口那个行刺我们黑衣人似乎也有些熟悉呢，一定是他无疑！”

　　“真是该死！”想到他数次想要刺杀天佑，珊珊不由得将手在桌上重重拍了拍，之后，一脸气愤的道：“天佑哥，这凡子壑如此歹毒凶狠，留不得，留不得！”
　　“嗯！”天佑点点头，再看着两人道：“还不止如此，这凡子壑的名字中还包含着他的姓氏呢，可见他心中必定隐藏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目的，才费尽几年的时间，安排今天这棋局，想将江家人谋杀于无形，果真是歹毒凶狠，狡猾异常，确实留不得！”

　　“是啊，这人真是好歹毒的算计，居然连张大人都不能幸免，还对张夫人强追不舍，不过天佑哥，”说道这里珊珊似乎想起一件事情，温声提醒道：“说道这个凡子壑，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还记得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江老夫人有说过，凡子壑是江柏文的朋友，您说这事与江柏文有没有什么关系？”珊珊说完一脸疑惑地看向天佑。

　　如今凶手已经确定，那么他们接下来就应该确定两件事，第一是查访凡子壑与江柏文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两人合谋一起将江老爷与江柏书毒死的呢？第二自然是找出证据，指证凡子壑，最后使他伏法认罪。

　　“对！”天佑对着珊珊点头道：“如此，我们是得回去与赵羽，五味汇合了。”
　　“天佑哥说的是。”珊珊对着天佑点头一笑，表示同意他的意见，天佑亦点点头，之后留在张夫人的娘家，一起用完饭，将张夫人一家三口妥善安排后，才回到宁县，与赵羽，五味在县衙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