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C) 新 - 改寫聖戰》風起

13、十二 - 新

　　「歡迎回來，雅典娜大人，您一路辛苦了。」

　　久嫣回到聖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見賽奇。

　　「沒有的事，賽奇爺爺~整個旅程都是希緒弗斯一手打點的，我只負責享受而已，怎會辛苦呢?」

　　既然要公佈如此重大的真相，那就得由位高權重的人來執行，所以，先對這位長者坦承，是有必要的。

　　「雅典娜大人說笑了，照顧您本就是希緒弗斯的分內事。」

　　賽奇的態度是一如既往的慈愛，就像一個疼愛孫女的普通爺爺，可是，又有誰能知道，那雙隱藏在頭冠陰影下的眼睛，流露著什麼樣的心思呢?

　　「話說回來，他人呢? 怎沒隨您一道回來?」

　　其實，賽奇這個問題問得很沒必要，因為希緒弗斯本人，早已提前透過小宇宙，向他報告過了，會對久嫣提出來，也只是想了解她做這些事情的想法，畢竟，希緒弗斯只是按命令行事，不知緣由。

　　「噢!這個嘛………」

　　久嫣的心因為賽奇的話微微一緊，呼吸的節奏也稍微急促了一些，不過，還是維持著表面上的鎮定，畢竟，賽奇的問題，正是她想與之坦承的內容。

　　「其實，這正是我想和賽奇爺爺您談論的事呢!」

　　「感覺是很重要的事哪!」

　　賽奇的眉微微一挑，神色也嚴肅起來，不過，這些變化，久嫣可看不見。

　　「是的，賽奇爺爺，這確實是很重要的事………」

　　久嫣甜甜一笑，看似淡定的回答，但是，只要聽見那有些發顫的聲線，就能夠發現，她其實很緊張:
　　「您是否還記得，我和希緒弗斯前往義大利前，對您說的那些話?」

　　讓賽奇的心因此微微一動，他是什麼人? 除了是聖域的教皇，他還是活了兩百多年的老狐………呃，老人，又是看著她長大的，怎麼可能會沒發現她如此不同尋常的緊張呢?

　　這孩子………

　　他不由得在心裡輕嘆了一聲，看著久嫣的眼光，也比之前更為柔和一些。

　　“我知道，自己代表的身份，並不適合提出這個請求，可是，這一趟路，我非走不可………”

　　他怎麼可能………不記得那些話?

　　“從小，您和希緒弗斯，就一直不斷的告訴我聖戰的重要性，所以，從小，我心中所想的，與日常所學習的，就是該如何面對聖戰，還有該如何在這場爭鬥中，奪取勝利的問題………”

　　他怎麼可能忘記，在對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那個年僅八歲的孩子臉上所流露出的………與現在很相似的，彷彿是在與什麼做著爭鬥的，夾雜著不安、掙扎與堅持的矛盾神情?

　　“因此，只要是對聖域有助益的力量，就是我必須把握的力量………”

　　他是不是………將這個孩子………逼得太緊了? 當初那個決定………是不是做錯了?

　　“為了取得這份力量，我必需和希緒弗斯一起，前往義大利，賽奇爺爺!”

　　在那之後，他曾不止一次這麼反問過自己，因為，那些話，讓他心中一直以來的猜測，有了模糊的答案………

　　「是，雅典娜大人………您想說的事，是否與那件事有關?」

　　賽奇的語氣，還是她熟悉的溫和，甚至，還帶著一絲鼓勵………

　　「是的!賽奇爺爺，非常有關!」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緊握，認真的看著賽奇，豁出去了:
　　「因為，我去義大利找的，不是別人，正是對聖戰的走向與結果息息相關的─────真正的雅典娜! 而正是為了能先告訴您這件事，我才拜託希緒弗斯，先將她以及她這一世的家人，送到羅德里奧村安置!」

　　她的話一出口，整個教皇廳就陷入了死寂的狀態，耳邊響起的，只有屬於自己的，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許久之後，賽奇的聲音才慢慢響起，沉穩的嗓音依然是如此的平靜溫和，沒有她設想過的其它反應，唯一的改變，是他對自己的稱呼，雖然用的依然是敬語，可是，已不再用雅典娜這個名字來稱呼她了。

　　所以，賽奇這是………相信她的意思嗎?

　　「是。」

　　紫色的明亮眼睛定定的望著眼前的老人，久嫣低聲但堅定的回答，無論如何，該交代清楚的，她絕不會含糊………

　　「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也知道突然這麼說很奇怪，可是，這就是事實，我確實不是雅典娜。」

　　雖然解釋起來有點艱難，有種將頭埋進無法呼吸的水中的徬徨感………

　　「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言語來解釋，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一切，我只能告訴您，只要您見到她，您就會相信我現在說的話………」

　　因為，賽奇是上一場聖戰的倖存者，他見過雅典娜，只要他見過之前的雅典娜，他就能從薩莎的身上，發現上一代的雅典娜的影子………

　　「我對自己冒用雅典娜大人的名諱這麼多年，感到非常的抱歉，也願意為此接受懲罰，我只有一個請求………」

　　-----※-----※-----※-----

　　那一日的談話內容，除了兩個當事人，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甚至，沒人注意到有這麼一回事。

　　直到，三天之後，教皇召集現有的黃金聖鬥士，將久嫣和希緒弗斯從義大利帶回來的─────那位名叫薩莎的女孩，以真正的雅典娜女神的身份迎回聖域並介紹給他們時，所有的人，包括希緒弗斯自己，才愕然驚覺，有什麼突然改變了，而在這改變發生前，他們竟大意到………對此一無所覺!

　　而對之前那一位的身份的唯一解釋，只有簡單的“誤認”兩個字，然後，就公佈她將會被秘密送離聖域，至於，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或她將會被送到哪裡，賽奇一點壓力也沒有的表示，這將是聖域的最高機密。

　　也就是說，是連他們黃金聖鬥士也不被允許知道的嗎?

　　開什麼玩笑!老頭這不是想殺人滅口吧? 什麼秘密送離聖域，殺人滅口才是真相吧!

　　這可不是一件能夠輕易接受的事實，畢竟，前所未聞，尤其是對已熟悉久嫣多年，並打心底承認久嫣就是他們願意用生命守護、效忠的雅典娜的馬尼戈特、卡路狄亞、希緒弗斯等人。

　　因此，很自然的，賽奇的話音一落，整個大廳就陷入了死寂的狀態，除了賽奇自己，在場的所有人臉上，無一例外的，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震驚表情。

　　當然，每個人面對的衝擊程度不同，恢復的速度也不同，就拿比他人知道稍微多一點內幕的笛捷爾來說吧!他的訝異只出現了一下子，就被若有所思的神情取代了。

　　只要綜合一下自己那一日，無意間在圖書樓聽見的談話，以及那一日，在占星樓看見與聽見的那番話，以他的聰慧，並不難推測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其餘的同袍一眼。

　　這個事實對某些人來說，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接受的啊!

　　「等一下!」

　　笛捷爾的想法剛從腦海中閃過，馬尼戈特就滿臉怒氣站出來，大聲的提出反駁。

　　「老頭!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這個莫名其妙的丫頭才是真正的雅典娜?」

　　如果老頭子身旁那個因為強忍淚水，瘦小的身軀不停的微微顫抖，連正眼看他們一次都不敢的小丫頭才是真正的女神，那麼，那個與自己相處了八年多的女孩又是什麼? 老頭子又是依據什麼做出這番結論?

　　八年前，在他們大多數人都還沒成為黃金聖鬥士的時候，明明是老頭子親口告訴他們，那個出現在神像腳下的小娃娃，就是他們這些未來的聖鬥士應該拚生命保護的，這個時代的雅典娜女神，怎麼現在這個女孩出現，女神就換人了? 難不成女神是有期限的?

　　「還有!你打算把小丫頭送到哪去? 別跟老子說什麼最高機密，給老子聽清楚了!就算她不再是雅典娜，老子也會繼續保護她!」

　　好吧!就算這是事實好了，可秘密送走又是什麼意思? 那孩子可是從一出生時起就被他們重重的保護起來，除了近期和希緒弗斯去了一趟義大利以外，她根本就沒接觸過聖域以外的世界，現在莫名其妙的將人送走，死老頭這是打的什麼主意?

　　身為賽奇唯一的弟子，自家老頭的心思雖不能說百分之百的了解，可馬尼戈特也不是傻子，聖域在外人面前有多光明，私下就有多黑暗，就算最終的目標是世界的和平，也不代表他能夠完全認同老頭所有的做法!

　　馬尼戈特的質疑，其實也是在場眾人的質疑，只不過，敢用如此無禮的態度與教皇對峙的人，除了他，恐怕再找不出其它了，就是喜歡陽奉陰違的卡路狄亞，也不會有這麼大膽的行為。

　　因為，聖鬥士是戰士，必須絕對服從女神和教皇的命令，即便這些命令有時候是那麼的不合理，當然，這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會中規中矩的按照這些命令行事，可那都是暗地裡的動作，明面上，該有的尊重他們還是有的。

　　例如阿斯普洛斯，明明瀏海遮住的眼中，透露著譏諷，聰明如他，也許是隱約的明白了些什麼，可他表現給人看見的，還是一慣的雲淡風輕，只要跟自己的利益沒什麼衝突，他可以不聞不問。

　　至於卡路狄亞，既然已經有人當出頭鳥了，還需要他做什麼表示? 反正，就如那隻螃蟹所說的，就算所有的人都接受教皇的命令，放棄那個孩子，他們對她的態度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而且，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教皇不告訴他們，他們難道不能自己去問小丫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