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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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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一个晚上,小婉又穿着睡衣敲开了我家的门,要和我一起迎新年。我笑着说欢迎光临,这是我们共同迎来的第十五个新年。
晚上,我们两个人仰躺在床上,面朝着天花板。
“静静。”小婉忽然开口:“明天郭扬哥就要回来了。我开心得睡不着,怎么办?”
嗯,明天他就要回来了。我抿着嘴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帮她盖了盖被子:“所以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接他呢!”
小婉觉得有道理,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我也闭上眼睛,整间卧室立即静了下来,只剩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大概是白天和小婉玩的太累,没多久我便睡沉了……
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下着雨的晚上,我离家出走后迷了路,一个人蹲在树边哭。
路灯昏暗,雨水冰凉,打透了我的衣服,就在这样一个刮着风下着雨,寂静又可怕的夜晚,一束光毫无征兆地闯进了视野里,紧接着一把雨伞撑在了我的头顶,狂风暴雨瞬间就平息了。我抬头眯着眼看,映入眼帘的便是郭扬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
他把手伸向我,轻声说了句:“静静,回家吧。”
记忆中郭扬拉着我的手,一步又一步往家走。那时候他不过就是个初中生,却像个大人一样给我讲了一路的道理,其中有一句我记忆犹新:别伤害最爱你的人。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仰头看着郭扬在我身侧,鼻梁高挺,轮廓分明。
他一直将我送到家门口,家人早就在门口焦急等待。我犹豫着没敢上前,郭扬捏了捏我的手掌,笑道:“别怕,没事儿。”
“静静?静静!起床啊!张静!!!”耳边忽然传来了小婉的声音,我猛地睁开了眼睛,面前没有灯光,没有郭扬,只有白花花的天花板,小婉舒了口气说:“你可算醒了,我们该去接郭扬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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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婉和我,以及郭扬,我们三人的关系很奇妙,在很多年前,我们三个人的父母就是好朋友。在结了婚后不约而同地就搬到一个小区里做了邻居。照家里人的说法,郭扬早出生,孤独了四年后,我和小婉就降临在他一左一右,跟着他一起长大。
因此算起来,我的童年其实也有些单调,没有什么其他的朋友,只有一青梅,一竹马而已。
郭扬在两年前考上了市里的高中,一周才能回家一次。三个人里就只剩我和小婉了。郭扬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和小婉一人带一包饼干。饼干是细长的手指状,我将饼干分成七份,每天吃一份,吃到第七天,郭扬就回来了。
带着雀跃与期待,我一次次拉着小婉的手跑去迎接他。那大概是每周最让我兴奋的也是最开心的一天。
我和小婉来到车站前,远远的就看到郭扬朝我们走来。我心里跳的厉害,嘴角却镇定的扬起来。身边的小婉甜甜的喊了句:“郭扬哥!”
他听到后笑着招招手。
郭扬笑起来是极好看的,他左边的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一笑就显得特别温和,带着少年特有的干净,在深冬的阳光中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