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生死线][龙龙宪]再见不见》我不是我没有你认错人了

3、续断之间，听一夜梧桐雨

　　龙文章没有把百里渡介绍给任何人，两个人在沽宁郊外的草坡里躺了一夜。
　　八年前他们也曾在这里谈天说地，打情骂俏。看山花遍野，璀璨星河。
　　子弹和炮火在他们头顶横飞，在寂静的夜空里交织成流星的幕景。
　　他们就那么与世无争地躺着，肩并肩，沉默着享受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空档里百里渡偏过头看了眼龙文章的侧脸，年轻美好在几年里打磨的一点不剩，但他仍觉得他没有变，他宁愿相信是自己变了。
　　龙文章左脸上那道赫然醒目的伤疤证明了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时间的确如长河般流淌着。
　　“你不用那么看着我。”龙文章偏了偏头，对上他的眼睛，“城里在打仗，我却出来陪你鬼混。现在里面到处都在死人，我却还在这里和你做这无聊的事。不是因为你是我多么重要的人，天一亮我就走，你爱去哪去哪。”
　　百里渡没心没肺地笑笑，“还是那么乌鸦嘴，一点也不饶人。”
　　他正努力的从现在的龙文章身上寻找记忆中那个趾高气扬的龙副官的影子，好证明他还是他，而不是一个已经变得陌生的故人。
　　记忆里的龙文章没有这么事故，或许这根本不叫事故。
　　龙文章的脸渐渐和张立宪的重叠在一起。

　　那天夜里张立宪疲惫地回到师部，发现虞啸卿还在等他。
　　“怎么样？”虞啸卿盯着自己的副官，对方惨白的脸让他隐隐有丝不安。
　　“他同意了。”张立宪淡淡道，脸上却没有半点悦色。
　　虞啸卿松了口气，他一直相信张立宪有能力办到，可后者的反应让他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他没提什么要求吗？要军备还是物资？”
　　“没有，他什么也没要。”张立宪摇摇头，眸子里的光黯淡了几分。
　　虞啸卿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平静地开口，“衣服解开。”
　　张立宪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叫你解开!”
　　他又轻轻摇了摇头，咬着下唇不说话。
　　“……张立宪!”
　　“有!”
　　“这是命令，解开!”
　　“……是!”
　　张立宪的手指缓缓解开扣眼，脱下自己的呢子军装搭在椅背上，依旧站得笔直望着虞啸卿。
　　“衬衣也解开。”虞啸卿温柔地补充。
　　他又把白衬衣的下摆从腰带里扯出来，一粒粒解开扣子。
　　虞啸卿的目光定格在他的皮肤上，一寸寸地检索。
　　还好还好，除了那些伤疤，虞啸卿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痕迹。
　　他走上去，用指尖轻轻划过那道几乎要了张立宪性命的刀痕，从左边锁骨一直延伸到右肋，狰狞恐怖。
　　那一次虞啸卿心里真的很害怕，害怕就此失去张立宪。
　　张立宪低头看了看，他认为虞啸卿是在惋惜他的伤口，“师座，这么多年了，早就好了……”
　　“好不了。”虞啸卿摇摇头，他明白这道疤不止刻在张立宪身上，还刻在自己心上。
　　他伸手，轻轻拉过张立宪让他靠进自己怀里。
　　如同几个小时前百里渡对他一样。
　　张立宪把下巴支在虞啸卿的肩上，轻声说：“龙团座说，他要从我们这里挑人加入突击队。”
　　“嗯。”虞啸卿回应道，示意他说下去。
　　“他要我。”
　　“……”
　　“师座？”
　　“你会去吗？”
　　“为国捐躯，师座。”
　　虞啸卿忽然意识到，他自始至终认为的离自己最近的人，其实很远。他先是党国的军人，其次才是自己的张立宪。

作者有话说

　　揉脸，揉脸，凌乱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