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色》踏步123

5、练马场

　　余美和小豆跟着孝纯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外。
　　院子大门紧闭，屋外还有些杂草。乌鸦飞过干巴的树杈，打破孤冷的天际。
　　孝纯扶身道：“三少奶奶，这里就是夫人的房间了。”
　　望着破败不堪的门院，这里显然平时连个鬼都不想进。余美不尽问道：“这里这么荒凉，母亲有病在身，为何不移去别院，好生休养。”
　　孝纯脸色承重：“三夫人刚来府上，对府里的情况并不了解。
　　恕奴婢多嘴，以后少在太君面前提及老夫人。”
　　“为何？”
　　孝纯连连摇首，叹气离去。
　　呼呼的风，刮得余美的脸生疼。
　　她摸着脸，问小豆道：“怎么回事，我觉得此事有蹊跷。”
　　“姐姐，是有点奇怪，你没看见刚刚你提老夫人的时候，太君好像很不高兴？
　　再来，那个宋婉儿也很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知道，可是其中原委，我并不知道，而且相公从未想我提及她有个母亲。”
　　“恩，是很奇怪。好像他们都不喜欢这个老夫人。她住的地方也很偏僻，似乎遭到这个家里的冷遇。”
　　“无论如何，总归还是名誉上的母亲，我还是看看为好。”
　　说罢，二人进至屋内。
　　屋内的桌椅有的已经断手断脚，没有一件事完好的。
　　小豆对余美嘀咕道：“这样的生活环境，还会有人给她送药？”
　　“谁知道呢，改天我们找那个丫鬟，确认一下。”
　　“显然，那个丫鬟是被人派来，有意让姐姐这次迟到，有意让姐姐提起这个老夫人的。”
　　老夫人双腿盘坐，在床上念经。佛珠在她的手里缓慢流动，不知是心诚，还是怎的，有那么些扎眼。
　　老夫人虽然素颜，头发花白，但是五官精致小巧，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美若天仙。现在更见风韵。
　　她睁眼，平静的说：”我已经失去一切了，现在的我，诚心礼佛，还请施主回去转告老太君，不要再来骚扰我。“
　　余美小豆对视一眼，相继会意。
　　余美行礼道：”老夫人，我是李崇文，您大儿子的新娶的媳妇，这是特意来给您请安的。“
　　”咳咳···“老夫人咳了几声，了然于心：”原来这样，施主长得可谓倾国倾晨，还愿你们早生贵子。“
　　而后闭目记到：”贫尼会为二位日夜祈福，只希望能恕清我的罪孽。“
　　小豆好奇问道：”老夫人乃李府夫人，何来的罪孽之身。“
　　”凡尘之事，种种过往的痴迷，索取，愿望，都是贫尼种下的孽根，只有潜心修行，日日念经，还咳咳，才能洗清我的过往，但愿佛祖能够原谅我。”
　　余美道：“夫人虔心礼佛，佛祖一定能知道的。只是儿媳听到母亲大人咳嗽，可否需要叫大夫来诊诊脉？”
　　刘氏泪花闪现，很是感动的样子。站起握住余美的手道：“想不到李府里，还有如此关怀我的人。”
　　小豆插嘴道：“夫人乃是小姐夫君的娘亲，理应如此。”
　　余美点头，如波光流动。
　　“请大夫就不用了，我是旧疾。没有必要。”刘氏进轻纱帐内片刻取出一包油纸伞包着的粉末。
　　递给小豆，对余美说：“这是当年进宫，皇上垂爱，太医院里特意给我的好东西。”
　　余美偏头不解，刘氏耳语道：“男子强身健体，女子保定生养。”
　　而后大声说：“好好用着，将来为李府添丁。”
　　小豆会意，这是生娃用的好东西。余美羞答答的点头。
　　两人闲谈许久，方才出来。
　　走至花园，碰见塞娜。
　　余美上前行礼。赛娜将余美的手扶起，豪爽道：“客气什么，这些繁文缛节，在我这里就不要做了，我觉得麻烦。”
　　余美也说：“二姐果然浩然女中豪杰，不拘小节。”
　　赛娜摆手，“今日你刚刚来这里，许多地方都不了解，我带你去练马场走走，如何？”
　　小豆眼放精光。从小小豆就好动，对这些玩意特别喜欢。只是家里穷，没什么机会，今天倒想试试。
　　余美为难道：“我从小就不喜骑马这些东西。白费姐姐的一片好意了。“
　　”我看你的丫鬟倒是喜欢得很，你就成全她算了。“
　　小豆连连点头：”小姐，去吧，听闻李府有匹汗血宝马，性子激烈，我真想一饱眼福。”
　　塞娜道：“瞧瞧，成全你的小妹妹吧。”
　　余美说：“既然这样，我就随姐姐去就是了。”
　　练马场上，草铺成了地毯。路油油的一片。
　　小豆在围栏外观望着吃草的马，甩尾的马，张着鼻孔出气的马。
　　她探着头，伸手欲摸一匹毛如火焰般鲜红的马。
　　那马一伸头，差点没把小豆的手咬到。
　　余美欢喜道：“小心点，担心废手。”
　　小豆朝着塞娜道：“二少奶奶，这只一定是汗血宝马吧。”
　　塞娜说：“没错，就是它，这个家里最好的马师都制服不了它，它就服崇武那个烂贼。”
　　小豆就把手一伸一伸的，引得马儿的头一伸一伸的，好像鸡公。
　　塞娜打趣的对余美说：“你的丫鬟挺有趣，别人见到烈火，躲都来不及呢。”
　　“小豆从小就这样，天不怕地不怕，人送外号，疯狗。”
　　“呵呵呵，有意思，我觉得我跟她必定会成为铁杆。”
　　“难得二姐不嫌弃小豆身份低微。”
　　“切，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在我们塞外，大家一起打猎，一起跳舞，一起睡帐篷······从不分你我。”
　　“二姐是个豪爽的人，小豆能和你成为朋友，是她的福气。”
　　塞娜摇摇头，这个余美客气是客气，就是不合她的胃口，感觉太过生疏。
　　她朝小豆吼道：“喂，叫小豆吧。”
　　小豆欢喜点头，塞娜继道：“要不要试试，能不能骑到烈火身上。”
　　“真的，我可以吗？”小豆欢喜道“要是我可以进去，我必定制服这个野兽。”
　　塞娜手一挥，里面的马房小斯难为相望，鞠躬对着塞娜道:“二少夫人，这可能不妥吧，这是二少爷的爱驹，从不让人碰触。”
　　“有什么事，叫那个狗崽子找我便是。”
　　小豆看着塞娜打定主意，她二话不说，一下便垮过围栏。
　　引得烈火鸣叫，前蹄腾空，惊恐不已。
　　塞娜看得热闹，余美连连制止：“小豆，出来，危险。”
　　马师弯腰求饶，“这位小姐，出来吧，二少爷知道了，不砍了我们的头啊，求求你了，姑奶奶，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