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色》踏步123

20、第 20 章

　　小豆困在个黑房子里，不见天日，已不知是今夕还是明日。只听见外面歌舞喧嚣，灯火红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台下一片跪倒的人，皇上老人家看了甚是欣慰。

　　“免礼，今日是老太君八十大寿，大家饮酒赏舞，不必拘束。”皇上是个瘦老头，清心寡欲，据说，为了万岁这个东西，从不吃肉，但是一身的贵气，还是掩饰不住。他扶起在他最面前的老太君：“太君不必多礼了，保重身体才是。”

　　老太君感激涕零，笑容可掬：“皇上大驾光临，是老身的荣幸啊！”

　　一阵寒暄过后，大家各自落座。面前歌女舞动，甚是热闹。

　　“皇上，老臣有一事启奏。”宋支书是个胖子，大大的脸庞上，一个老鼠似的眼睛，滴溜溜的只转，藏不住他机警的心机。

　　“哦？什么东西？”
　　“前日，老臣在郊外狩猎，寻得一件珍宝。”说完，宋支书的大儿子，宋丰，跪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呈上一份东西。这东西极为硕大，用一块喜庆的红色丝绸布料遮得严严实实。

　　“给朕看看。”皇上话音一落，旁边的太监冯忠便上前，要取。

　　“启禀圣上，此物阳气极为浓重，只怕”宋支书剜了眼冯忠。

　　“只怕什么？”

　　“只怕至阴之人，损了它的阳气啊！”宋支书说得一板一眼，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皇帝颇为迷信，当然命御前侍卫去取，使得冯忠，呆在那里，脸是万花筒，红红绿绿，难看死了。

　　冯忠知道，宋支书不喜欢太监，总要有一下，没一下的损他一损。

　　冯忠虽然愤恨，可惜，自己只是个太监，并不能报仇雪恨。
　　皇上看到那份宝物，眼珠子直发光，宋支书见状，连忙补道：“皇上，这是一只鹰，一向被番邦恭为神灵，他们的神灵都屈服在天子的刀下，可见我大朝繁荣昌盛，无可匹敌！”

　　皇帝听了当然高兴，今日，番邦屡屡在大朝边界进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让皇上很是头疼。而今，天降祥瑞，启示皇上，江山稳固，他老人家了开了花。

　　宋支书啊宋支书，您拍马屁，还能不那么露骨吗？

　　大家高高兴兴把酒喝，赏歌舞，只有一个人心事重重。

　　难得出来一趟的老夫人，看见许久未见的哥哥深思忧虑，亦不免担忧。哥哥才来时，她劝过，她知道，哥哥不会轻易放弃，他就是一头倔牛。

　　只是，哥哥硬是要碰那碰不得的禁区，她不能不管，到时，惹怒皇帝事小，牵连他们李府，牵连崇武事大。可惜事与愿违，自己把口水用完了，还是无济于事。

　　“皇上，下官有事启奏。”刘同喝得一趟糊涂，终于鼓足勇气，要禀报贪污一案。

　　“你是”皇帝老爷不认识他，他只是个小小的芝麻官，谁认得。

　　“微臣是某某县的小官。”

　　“恩，有何事啊？”

　　“下官”

　　“启禀皇上，刘县令是想让皇帝陛下赐婚。”崇文突然冒出来抢答道。

　　刘同晕乎乎，丈二和尚摸不清头绪，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接口。

　　“哦？赐谁的婚呢？”

　　“皇上，刘同县令的义女，余小豆，与臣的贴身侍卫，李安的婚。”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

　　一些官员觉得，不过小县令的义女与侍卫，何以劳烦陛下金口。而对于崇武来说，这无疑是个打击，这些天，他想找小豆，找不到，这次来一个赐婚，还不是自己的难免有些怨念。

　　皇帝老儿，摸着自己的白色胡须，不假思索问道：“为何要朕赐婚，总得有个由头不是？”他看好戏呢。闲事小事，他不想管。

　　“不是陛下”刘同辩解。

　　“陛下，是的，哥哥一直说，他们县有个乖巧的闺女，一直希望帮她找个好婆家。”老夫人抢道。她可不希望哥哥说错话，何况只是个无关痛痒的人的婚呢。

　　刘同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也不帮他。

　　“是了，陛下，微臣的侍卫和余小豆早已私定终身。只希望借着陛下的金口，沾沾福气，再者，今日是老太君的八十大寿，也是讨个吉利。”崇文道。

　　“陛下，微臣也有一事求您。”崇武坐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小豆就飞了。
　　“李将军，何事啊？”

　　“臣”他谨慎的看了看母亲和面色凝重的老太君，不顾崇文的恶眼，说道：“臣也希望皇上把余小豆赐婚给我。”

　　寂静，死一片的寂静。

　　皇帝觉得有趣，本觉得今日是无趣的应酬，哪知道来这么一出，好玩。老人家不说话，看着面前跪的五花八门的人，玩出个什么花招。

　　塞娜在一旁，只觉得坐立难安。

　　“皇上，小豆是民女的妹妹，暗自告诉过民女，已经心许李安，再无旁人。”余美亦道。

　　“胡说，余小豆从未向微臣提及过此事，还暗示末将，非君不嫁！”

　　“你个糊涂东西，逆子，逆子！”老太君气得不顾君臣礼数，站起来指着崇武颤抖不已，突然晕厥。当然了，一个贫民丫鬟，哪值得这么闹。简直丢脸。太君今天大寿，简直给她老人家触霉头。

　　本来不管宋婉儿的事，但是她看到老太君都气晕了，还是表现表现，表明立场，“皇上，妾身倒是觉得，将小豆赐给李安得了。”

　　“为何啊？”

　　“皇上，龙配凤，虾米配虫子。”紫色长袖在小嘴上一眼，看着余美鄙视道：“这余小豆，本就是个卑微的贱婢而已，怎配得起我们李府的大将军呢？如此一来，不是折损了我们天家的颜面么？”

　　“此言差异！”在皇帝身边的静宁公主坐不住了，她一向不喜嫌贫爱富之人，因为她的母亲，便是个宫女，受尽了冷眼，虽然得到阿玛爱恋，却吃了不少的苦，郁郁寡欢而死：“先皇就是出自苦寒之地，费劲辛劳，才为我朝打下这江山，照李大夫人这么一说，我们皇上，我们这江山，不也是卑贱的吗？”

　　一席话，吓得宋婉儿连连下跪：“妾身绝无此意，还望皇上，公主见谅。”
　　“静宁，放肆！”皇上生气了。

　　静宁知趣退下。他老人家觉得头有点痛，最近一直身体欠佳，咳嗽不断，突然，来了个救星。

　　“皇上，卑职是李安。”

　　“你又有什么话说！”皇帝不想管着破事了。

　　“恕卑职冒昧，小豆已经和卑职和卑职行过周公之理了。”

　　一片哗然。崇武羞愤得不吭一语。

　　“好好好，就赐给你了，都退下，都退下！”

　　皇上发威了崇武还想再辩解，被老夫人生拉硬拽给拉了回来。

　　他在席间猛灌酒，却不知，自己的忧思神色，犹如黑色的磁石，深深的吸引着某人的注意。

　　这么一场闹剧下来，刘同也想等皇帝没了气，才好说出口，他在伺机等待时机。

　　皇帝老了，精力越来越不济了，看着歌舞，居然打起了瞌睡。
　　突然，席间跳舞的人，一个箭步，向皇帝飞来。

　　在场一片惊呼，侍卫们纷纷前来护驾。

　　突然，一把刀刺向了刘同的心脏。

　　紧接着，不知怎的，护卫平时都是白吃饭的，居然有一个刺客，靠近了皇帝，正在此时，余美突然挡在了皇上面前，一把亮锃锃的白剑，在余美身上，变成了玫瑰花一样的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