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爱》公子非白

3、蛇王蝶后（二）

　　收拾了这满地的死物，我顺手使了个术法，天后很久以前说身为一个灵，一点术法都不会着实会让人小瞧了去，便教过我几套术法。此其一，名为“意灵术”，能够通过死灵的意念感知这个方位曾发生过的事。此术虽好，但却有限制，只能看到堪堪一个时辰内发生的事儿。否则，我委实想用在青召山，看看两百年前我那棵红杉被雷母劈倒之前的事儿，可惜了，两百年终究是太久，久到一切可以探寻的线索都被时间无情掩埋了。
　　想的远了些，眼前这场景倒着实让我吓到了，我下意识捂了小羽泽的眼。
　　这就是刚刚经历的战争场面么，蝶族死去的都是不下五百年修炼出人形的妖，大大小小的蛇游走在蝶妖身上，小蛇捡着要命的地方就下口，大蛇绞也能绞碎一只，有毒的咬着踉踉跄跄走几步便倒了地现了真身；这边花族估计派的都是些剧毒花，蛇族咬了也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场景极为惊心动魄！不过可见，这蝶族怕是已经跟花族联合了。为什么说是怕呢？我向来对那花族妖皇无甚好感，为妖的妖品着实不好，性子暴戾。最是让我头痛的是，他城府极深，与他几次见面我完全看不透他。但他好像是真心喜欢雪蝶的，这方面我不适合介入。但愿，他真心待雪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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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蝶，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为什么总不信我？”螭魅头痛欲裂，一边是自己喜欢了很久的女子，喜欢的不喜欢他，不肯信他；一边是身后的整个蛇族，它们在前面送着性命，为他拼着；两方他都想好好珍惜。
　　“蛇王殿下，这不是说你喜欢我，我便要喜欢你的！我曾与你说了无数次，我喜欢的不是你，是花族妖皇锦苍。螭魅，我不会喜欢你，所以
　　终是得负了你！”
　　“负了我，呵呵，你蝶族公主从来便只会负我，那人，你怎么可能负，怎么舍得负？哈哈哈哈，不过，你可知你的心上人已联合了你蝶族要来灭我蛇族？”
　　“既是如此，殿下，为免生灵涂炭，你不是更该放我回蝶族？”
　　“放你回去，他们便会停止了？雪蝶，你，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到那个时候，你便不会再有以前那么天真烂漫的笑了！不过，还有我！”螭魅微微抿了抿唇，勾出一抹略苦涩的笑，“今日累了，你早些休息！”说完便离开了屋子，走时还细心的带上了门。
　　“说了？”身着红衣的男子悠闲地半倚着栏杆，戏谑的拦了闷头直走的螭魅。
　　“还没，现在不能说，这个打击太大了，我怕她心里无法承担。”
　　“我便知道你会这样。可是，到那个时候再说，我觉得可能对她而言打击要来的更大些！”红衣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去书房商讨一下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其实，最累的本该是他吧！偏偏知道了很多，话到嘴边再咽回去，只是怕她听了心痛，所以只能默默独自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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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母，蝶族此次伤亡略多，暂时先休养一段时日。下一场，我花族对付他便好，白弈新培植了一批剧毒花，效用比上次高了近十倍。这次，一锅端了他蛇族！”锦苍满脸戾气，恨不得现在就灭了蛇族！
　　“你这军师我还算是用的称手，不光能力好，这技术也让人满意的紧。”说完便拿她那只臃肿的手一把捏了下身侧拿着一盆开着艳红花的白衣男子的脸，这男子就是花族跟蝶族目前的军师——白弈。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蝶母行为不检点也并非朝夕之事，若非蝶皇蝶后早逝，又只留了雪蝶这么一个女儿，蝶母怕是如今早不知道去了何处！说到底，不就是蝶皇的一个侍妾。
　　“这不是，恩，叫什么来着？”
　　“蝶起。”
　　“对，青召的蝶起。你来此所为何事？”
　　“挚友有难，姑且准备一帮而已。妖皇，你这又是准备动什么大手脚了？”
　　“又？我不明白蝶起姑娘在说什么？”
　　“这个我不便透露，妖皇自己心里清楚便好。”跟我装，看谁装到像么？心理战术姐比你早玩了几百年了。
　　“蝶起姑娘，蝶族家事不便由你一个外人参与。您，还是请回吧！”蝶母受不住自己被无视，转眼便给了个下马威。
　　“当世分三界，神仙界、人界以及妖魔界。请问蝶母，哪界为大？”
　　“这，自是神仙界为大！”
　　“那妖魔界是不是也归神仙界统领？”
　　“自是归神界管理，可这与你有何相关？你不也只是区区一个树灵。”说完上下打量了我一遍，“虽然没了那股子妖气，但难不成你还能转瞬成了神？”
　　“你不信？蝶母也是见多识广的，那你可能看出这孩子的真身？”我把小羽泽往身前一拉，我倒是不信她那一天到晚在妖魔堆里待着的死鱼珠子能看出来小羽泽的真身是神鸟青鸾。
　　“这不就是普通的人类？蝶起姑娘，你悠着点，食人会遭天谴的！被神界知道了，81道天劫你这身子骨怕是经受不住！”想她看不出来便罢，居然还挑衅于我！
　　“小羽泽，现个真身来看看！”我摸了摸小羽泽翘起的发髻。
　　“是，蝶起姐！”
　　“原来是只鸟，倒是眼拙了，没看出来，蝶起姑娘，这是个什么鸟，如此特殊？”蝶母动了动她那肥硕的身子移到小羽泽面前。
　　“上古……神鸟，青鸾！”声音带着些许震惊，些许贪婪，这果断不会是我说出口的。
　　“妖皇真是见多识广，连青鸾都能认出来，佩服！”
　　“你怎生会有上古神鸟？难道……”
　　“继续说。”
　　“难道是你到了哪个仙山找到宝贝？”锦苍凑至我耳边轻声地问道，“姑娘能否告知在哪儿找到的，锦苍也很想得一只玩玩。”呼出的热气仿佛故意似的往我耳朵里钻，我忙离他远了几分。看到我的动作，他却笑了，笑的我那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你，还是个雏儿吧？”他又一次贴近我耳朵低语，这下不光鸡皮疙瘩，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不得无理，这是我神界的司命神女。尔等如此，是想犯上么？”从来不知道小羽泽的声音可以冰冷严肃到如斯地步，我感觉到锦苍上一刻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抖了一下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去了，蝶母显然也有些站不住脚了，看来很多时候神职拿出来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你竟成了司命神女，混得倒是风生水起。不过，你可知道，你所谓的挚友雪蝶现在还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妖皇大人，若我没记错的话，我来的第一句话说的便是这个！可你们偏要浪费如此多的时间阻拦我参与此事，我还能说什么？”我鄙夷的看了眼锦苍，“我现在甚至有些怀疑你是否真心喜欢雪蝶了？否则，怎会轻佻的问我之前那个问题？”
　　“司命大人，误会而已，我只是，只是跟您开个玩笑，您别往心里去，雪蝶是我自小便认定的，这一点不会随时间推移而改变！”眼前气焰倒是消了些，刚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委实让我这个身子都不好了。
　　“这话，你搁自个儿心里说说便好，与我无甚干系！”瞅了一眼他那高深莫测的表情，我默默放弃继续研读他的想法，“你还是给我讲讲三族争斗大致的情况吧！我来这里不是看你们唱大戏的，实质性的事儿还是要听的！”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不，很有可能是两个时辰里，妖皇将他跟雪蝶相识、相知以及相恋的过程完完整整的讲述了一遍，期间无视我说了多少句让他说重点的话。这一点让我很不满意，估计大家也不满意的紧，蝶母已经拖着那位白衣小生默默地回了房间，我身旁的小羽泽耷拉着小脑袋瓜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妖皇，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你若再不讲清楚重点，你们这事儿我就不参与了。”看来这个时候不胁迫一下是不行的。
　　这话说完半个时辰的半个都没到，他就全说完了，那语速快的堪比那人界的说书人了。大体讲的跟小云雀说的差不离，蛇王螭魅先动手抢了雪蝶，欲与之大婚，雪蝶不从便一直僵着，而雪蝶被抢后，妖皇联合蝶母立刻向蛇族下了战帖，蛇族接了帖。自此，三族开始了貌似永无止境的战争。
　　虽然这当中有很多疑点我仍是不太明白，比如，螭魅竟没有强迫雪蝶与之大婚这是为何？再比如，蝶母为什么会同意联合妖皇救回雪蝶，据我所知，二人向来不和？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救回雪蝶比较重要！
　　“照目前的情况看，我们打败蛇族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但我希望你们能用比较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拼个你死我活这种最低端的战争方式！”
　　“司命大人，族与族之间的争斗无非就是你死我活。此外，还能如何？”
　　“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和意义。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切忌伤人性命！”现在的我，并不能预知未来的妖皇会做下什么事儿，以致自个儿造了孽，就只因我这最后的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这章描述长了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