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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薜子清懒懒的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的游移在女子丝缎般白腻的皮肤上。怀里的女人纤长的指头绞着搭在他胸前的被角,低低的唤一声他的名字:Daniel。声音轻且柔软,说不尽的风流妩媚,道不完的情意缠绵。
      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薜子清猛的推开怀里的女子,裸露着肌理分明的身体走进卫生间。水汽朦胧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甚是英俊的脸,浓浓的悲哀缠绕在眉眼之间。他觉得自己病了,且病的不轻。想他薜子清自十三岁之后,从懵懵懂懂时牵牵女生的小手,到通人事后床上缠绵过的,连他自己也数不清短短的三十年中究竟有过多少女人。从来女人于他都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存在,却没有想到人都有遇到克星的时候。对,克星,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克星。
      隐隐约约的外面传来轻轻的说话声,好似提到三个字:江小姐。狠狠的皱了下眉头,扯过毛巾架上的浴巾拦腰系上,走出浴室。床上的女人已经穿戴整齐,这个女人就是爷爷为他选择的未婚妻,一度他也是这么接受的。女人于他早就形同一个床上伙伴,妻子于他只是人生必须的一项装备,如果非要有一个不如就选择一个客观条件最好的。苏浅无疑达到了他心目中关于妻子的所有标准,国际名模的身材,优渥的家世,良好的教养,美艳不可方物的中美混血儿容貌,尤其一头天然栗色的卷发更是风情无限……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这个女人,他只能想到一个词:风华绝代,……偏偏这样从里到外都透着完美的女人却让他感到厌烦了。
      床头的手机呜呜的响起了起来,取过一看是一串熟悉的号码。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看到这串号码时唇角轻轻一勾绽出一个直达眼底的浅笑。想到这个女人日前做的一些事情,不由的又轻轻的蹙起眉头,遂阴阳怪气接起电话,果然电话那端的女人开口便是声色俱厉的问责,甚至可以想象她乍毛的像个护崽子的母猫般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的又勾起一个浅笑。放下电话,他断定不出半个小时她一准会出现在他的家门口,该是好好想想如何更近一步了,不然……江小月?他玩味的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软软的仰靠在宽大的沙发上,入目之处皆是孩童的玩具。他在想,这世间如果有一个女人永远不会被他厌弃,那这个女人肯定是他的女儿——江小月。难怪世人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恐怕就是前世欠下的情债太多,今生才化作了男人的女儿,教男人呕心沥血的付出还甘之如饴。想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儿不觉莞尔,很自然的想起这个女孩儿的来历。
      薜子清在他28岁之前有过很多女人,绝大部分转身便忘记,偶尔有几个可以持续几个星期,最长的也不会超过三个月。唯有一个女人却是特别的存在,从10岁一直到18岁几乎朝夕相处,从16岁到28岁若即若离的维持着貌似男女朋友的关系。那个人便是林暄,他跳拉丁舞蹈时的舞伴。想起初见林暄时的模样,,一头长发结成个丸子盘在头顶,眉眼上挑,下巴尖尖,孔雀蓝的连体练功夫包裹住10岁小女孩刚刚发育的身体,修长而美好,个子很高比起同龄的薜子清要高出半个头,看人的时候一对杏眼半眯着,透着不符合年纪的凌厉光芒,不可一世的样子,高傲的像只火烈鸟。不见得多美,气质却是出众,是那种扔进人堆里一眼便能发现的那种。
      那时是为什么招惹她呢?当那位闻名世界的拉丁舞老师罗志林将他们配成舞伴时,林暄下颌微抬用那不可一世的眼神睥睨着他,很不屑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他骄傲的心,当即发誓:终有一天要让这个女孩低下高贵的头颅匍匐在他的脚下。
      就这样一来一往费尽心机中终于在她16岁的那一年生日征服了,高傲的像只火烈鸟般的女孩儿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像一只温驯的猫依在他的怀中,奉献出她青涩的唇与身体。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许应了一句老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总之尚显稚嫩的薜子清游走在一个又一个女人之间,一开始还会顾忌着林暄,随着她对他一次又一次“沾花惹草”的原谅,他变本加厉,12年的时间就在无休止的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中度过了,那个高傲的、或者温驯的女孩渐渐变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两个人甚至还会歪在一处兴致勃勃的研究他那些女人哪个容貌更出色,哪个气质更独特,哪个媚,哪个娇?他们的关系变得好像是情侣又更像是一对狐朋狗友。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那样的林暄让他很舒服,让他可以恣意随性的游走花丛。其实现在想想,他,真的很渣!
      直到28岁的那年林暄生日,她端端的坐在餐桌的对面,钢琴曲声悠扬、烛光摇曳,灯光幽暗的西餐厅徜徉着暧昧的气息。林暄的翦水秋瞳忽闪忽闪的看着他,熠熠生辉的眸子如夜幕中的星辰,薜子清有一丝微醉,轻轻的晃着高脚酒,与佳人对望。此时他的内心是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丝喜悦,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也好,至少面对长辈的催婚时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挡箭牌。他享受着美人和美食织就的良辰美景,感慨着人生偶尔浪漫一下也不错。
      直到一句话自那娇艳的红唇中吐出,打破了此翻美好的氛围,“清,我们结婚吧。”
      他有点记不清当时是怎么回答的,蓦然听到这句话脑子里有短暂的空白,一口红酒堵在了喉间了,咽不下也吐不出,呛的他咳嗽不止。林暄既羞且恼的看着他,晶亮的双眸掩饰不住期待的神采。望着那对晶亮的眸子他突然觉得很无趣,本来以为她是不同的,突然发现其实是一样的。与所有纠缠他的女人一样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利或者名,或者两者皆要。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他平复下喉意的刺痛,淡淡的问:“为什么?”
      林暄顿了一下,晶亮的眸子掺了一丝暗淡,“清,我们在一起整整12年了。10岁相识,16岁相恋,现在我28了。清,如果你爱我,就给我一个家吧。”
      他定定的看着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脸,他在心里琢磨着,如果非要找一个人结婚,那个人也不会是林暄。她不够资格,不够漂亮,家世也不够好,爷爷不止一次的对他们的交往表示不满。分分合合的12年也不能说没有感情,但是结婚?着实没想过。不合适!简洁的三个字浮出心间。他拎起一旁的外套,淡淡的起身,给出一句话:“对不起,你不合适。”然后转身离去。
      她在身后跳起,一阵桌椅碰撞声之后,他的腰被抱住,紧贴着他后背的女人低低的问:“为什么?”滚烫的泪浸湿他的背,他有些烦躁,掰开她的手指。转身淡淡的说:“我们不合适。”
      “清……”她的声音婉转,娇媚柔软。“你不爱我了吗?”
      爱?他轻嗤一声,谈不上吧。“林暄,如果你还想继续跟着我,就别给我再提结婚。如果你恨嫁的话,我不介意你另觅如意郎君。放心,我会给你备一份厚礼,也不枉你跟了我12年。”
      她随手拿过桌边的酒杯,百年陈酿带着浓郁酒香的迎面喷来。他舔舔嘴角略带酸涩的暗红色液体,轻轻一笑,“很好。”
      她气的发狂,一把扯过餐布,乒乒乓乓一阵杯盘落地声夹杂着尖利的女声:“薜子清,你混蛋。滚!”他转身走开,没走出几步后背又被什么硬物砸到,有些疼,他没有回头,径自出了餐厅,有些懊恼,一个美好的夜晚就这样没了。
      取出电话邀了一班朋友重新开始丰富的夜生活。

      在一个灯红酒绿的酒吧,端着一个酒杯正寻摸着带哪个女人打发寂寞长夜,蓦然间吧台前一个披着乌丝缎般长发的女人歪着头媚眼如丝的看过来。慵懒的姿态好比一只高贵的波斯猫,当下他心脏一缩,似漏跳一拍,小腹之下似有一股热流蹿起,于是举着杯便上前搭讪。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那个女人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微微一笑,乌黑的发如瀑倾泻而下,懒懒的靠了过来。温香软玉在怀,他轻轻的推了推,那女人两条柔软的手臂圈上他的腰,将头拱在他的胸前,口齿不清的嘟嚷着:
      “别走,别走……”
      “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你怎么不要我?”
      “你是我的,是我的。”
      “我爱你,别离开我……”
      “你怎么可以跟别人睡,你既然睡别的女人,我也要睡别的男人,这样才公平……”
      ……
      断断续续中,听出来这个女人看来是发现了另一半出轨来买醉的,此时迷迷糊糊的时而知道他是别的男人,时而又当成了那个负心汉,絮絮叨叨的。薜子清虽然视女人如衣服,却还是有些原则的,比如说名花有主的女人他是不碰的,怕麻烦。犯不着为一个女人跟不相干的男人起冲突。他很理智的将那个女人推开,女人喋喋不休的,软软的身体趴在吧台上,时不时的抬起脑袋,半眯着那双大眼睛的瞟下周围。
      一个麻烦,他撇撇嘴转身走开,回到包厢里,跟着朋友们继续推杯换盏。鬼使神差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总是跳出来,搅的他意兴阑珊。一口饮尽杯中酒,再次走出包厢,走向吧台。那个女人软软的依在吧台边,一个健壮的黑人俯身正欲一亲芳泽,乌黑的手抚上了她的腰间。莫名的一股愤恨的情绪袭来,他走了过去,扯开那条脏兮兮的手,健壮的黑人转身看到他,肿泡的眼睛闪过凌厉的光芒,大手握拳砸向他的面门。酒吧里为女人打架不稀奇,混世魔王般的薜子清也不是素手,伸掌接住迎面而来的铁拳顺势握住那人的手腕略一用劲,咔嚓一声,健壮的黑人痛的嗷嗷乱叫。他用英文警告他别碰他的女人。包厢里的朋友可能察觉到外面的动静也纷纷出来站在他的身后助阵。黑人很不甘,骂骂咧咧的愤愤离去。
      直到人群散去,那个女人好似没事人一样继续趴在吧台上,像一摊烂泥。他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对着她的耳朵大声的吼,提醒她尽早回家。她抬起头,看到他,大眼咕噜一转,似有些迷茫,很快的闪过欣喜的光芒,软软的身体突然扑进他的怀里,“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303ed4c69846ab36c2904d3ba8573050《》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她披头散发的将脸埋在他的胸前,瘦削的肩一抖一抖的,呜呜咽咽的哭泣着,像只迷途的小兽终于找到回家的路,又一股无名的情绪缠在了心尖,他觉得心疼,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腰身,第一次良心发现想要送一个女人回家。侍者将一个红色行李箱推给他,上面贴着航空行李托运的字条,才发现这个女人两个小时前才到的伦敦。他重重的叹一口气,只得将她半扶半抱的送到酒店。
      这一次他真的想像一个君子一样单纯的将一个伤心的酒醉女人送进酒店好好的休息。他很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正要走开,突然一只素白的手紧紧的握住他的小指与无名指,嘴里不断的嘟嚷着:“别走,别走,别离开我……”。0a09c884《》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指,却发现那女人力气极大,他用多大力去抽,她就用更大的力气握紧,两个人较劲似的,直到他的手指发白发麻……他气馁的蹲下身子看着床上的女人。才发现竟然是一张粉黛未施的脸,素白的脸上、乌玉般的眉毛一根根密密的聚在一起形成两道斜飞入鬓的一字眉,两条漆黑的弯弯眼线上长了排密密的的睫毛,纤长浓密的不似亚州人该有。他知道很多女人都会去种睫毛,薜子清嘀咕着伸出手恶作剧般去拽动最长的一根,睫毛没有拽动,却惹得女人不悦的黛眉微蹙,两排密密的睫毛轻颤,如蝶振翼欲飞,翘起丰润的唇嘟嚷一声:“别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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