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亚瑟【四】 ...
-
“莉、莉莉丝？你怎么会来这边？你父亲他不是……”面对这一僵局，瑞克讪笑着拉开脾气火爆的莉莉丝，艾斯则配合地去安抚相对来说比较好说话的乔伊。
“怎么，只许你在这里四处溜达，就不许我闲逛么？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我父亲的命令？可是你呢？这是什么？”莉莉丝把一个信封狠狠地甩在瑞克身上，“‘我突然发现我另有心上人，莉莉丝，对不起’。我一直以为这是你随便编出来的理由，可是……现在看来，不是假的？”
她的嘴角微挑，用不屑的眼神再度打量着乔伊。
“瑞克，你眼光真差。”她随手拨了拨她那头耀眼得过分的金发，神态倨傲宛若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很好。像你这种低品位的人，怎么配当我莉莉丝的男人？倒是你啊……”
她踩着她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乔伊面前。每走一步，鞋跟与地面便碰撞出叫人精神紧绷的响声。
对上乔伊的异色瞳，她的目光稍稍一怔，却还能保持镇定自若，而没有像一般女孩那样表现出极大的诧异或是害怕，“说实话，我不喜欢你这种抢别人男人的不要脸的女人。但同为女性，我还是提醒你几句好了。”
“……”听了她的话，乔伊的眉头微微蹩起。
“这种男人啊，今天能为了你放弃我，明天也会为了另一个女人放弃你。这样三心二意的人，你确定你有办法一辈子绑住他？别傻了！你要用什么来留？赌上你身为女人的全部尊严？不要脸地下跪求他？耍各种小手段？哦当然，如果他是一个好男人值得你这么做，那也无妨。但是——”莉莉丝耸肩，“你看到我的下场了，自行判别吧。如果你听完我的这番话还是执迷不悟，那么，祝你好运。”
说完，她拍拍手，连看都不看瑞克一眼便转身走开。
乔伊注意到这个女孩的背挺得格外直，仿佛是故意用最高傲的姿态掩饰自己内心的悲伤。若她真的如她口中所说得那么坦然，那便不会连看都不敢看瑞克一眼。
“瑞克，不打算解释什么吗？”乔伊望向把她置于这种人人唾弃地位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他一言不发不肯解释，她也不至于被误会是小三。
“抱、抱歉，乔伊小姐，莉莉丝大概是误会什么了。因为我之前给她写的那封信，你又刚好出现才会这样……真的很对不起！但请不用担心，她不会为难你的。”大概是想起什么，他的眼神变得极其柔和，“她虽然性格是娇纵任性了一些，嘴巴也毒了一些，但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啊。”
乔伊才不管这些微妙的感情变化，儿女情长的这些事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可有可无。她只是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了，又不忘瞥了瑞克一眼，“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可你却选择了伤害这个好姑娘的心。”
瑞克默。
她实在搞不懂这些人——既然已经逼自己作出了选择，那就也该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做出这种事情之后又摆出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真奇怪。
“话也不能这样说，瑞克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这样做的吧？我看瑞克你也很在意那个女孩啊。”看到冷漠得不近人情的乔伊以及内疚的瑞克，艾斯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乔伊静静地等待瑞克回答。
“……她叫莉莉丝，是这里最有钱的富商的女儿。”在二人的注视之下，瑞克终于缓缓道出真相，“再过两周，她就要和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订婚了。他年轻有为又英俊帅气博学多才……比起一无是处的我，嫁给那种人，更能让她得到幸福吧。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我只是一个穷小子啊。而且……”
“她的父亲很反对你们的事情，还不止一次私下找过你谈话，甚至威胁你如果不和莉莉丝分手就让你们家没办法在费斯特继续居住下去，对么。”未等瑞克说完，乔伊便先他一步说下去。
“确实是这样没错。只是……乔伊小姐，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不自然地左右乱瞟了几次，“猜的。”
“乔伊你好厉害啊，每次都猜得那么准！”
艾斯的夸奖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咳，还好。”她白皙的脸上覆上一层薄薄的绯色，也不知是尴尬还是羞涩。她清了清嗓子，“只是，这真的能成为你放弃她的理由吗？瑞克，你在自卑。又或者说……是太懦弱？”
他听懂了乔伊语气中的不屑，纵然心里有千般不爽，也无法否认她的话是正确的。
“你说得对。我承认我是因为太懦弱了才会放开她的手，但是我还能怎么办？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有生我养育我的家人，他们需要这个家。或者说——他们如果不留在费斯特，还能去哪儿？即使我的家人不在意，那莉莉丝呢？她可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我总不能让她跟着我一路吃苦吧？”
穷小子与大小姐的爱恋，听上去很浪漫，可个中的辛酸又有多少人看到呢？
“……”乔伊抿了抿嘴，还想再说什么，艾斯却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不是他们两个外人可以插手的事。谁是谁非，其实谁也说不清。
三人在僵硬的气氛中继续前行。瑞克家位于居民区的最外围，虽有些偏僻，但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看到瑞克家门前停着的精致马车，三人皆是一愣，尔后便听到瑞克父亲颤抖的声音。
“是、是！我们知道了，我们……绝不会再打扰少爷你们家了。”
“那便好。我姐姐她一向任性，也喜欢和父亲对着干，才会生出这种误会。希望你们不要太当真就好。”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上去相当清澈悦耳。他的眉目与刚刚的莉莉丝有六分相似，同样绚烂的金发，不同的便是他的眸色是安静温和的湛蓝。听到门外有动静，他侧过脸去。
恰好是阳光普照的七月时分。
乔伊那双微冷的异色瞳在这样灿烂的阳光下也漾出了些许暖意。
或许在别处，这是年轻男女们特别美好的初遇，接着便是一见钟情再见起意，天雷勾动地火的情节。然而，此时此刻，深深印在他心中的不是她的惊鸿一瞥，而是她那诡异的麻袋装……
——居然还有人穿这种怪异的衣服。
他沉默三秒后，强装淡定地把视线移开。自幼接受的良好教育让他把吐槽全数吞进肚子里，温文有礼地向乔伊等三人微微一点头，权当是打招呼。
“……爸爸？”其实看到他的五官轮廓，瑞克也大概猜出了来者的身份。
不等瑞克的父亲开口，年轻男人便友好地朝瑞克伸出手，“你好，我是亚瑟，刚结束留学回来费斯特。”
“你、你好。”瑞克略带迟疑地握上亚瑟的手，又很快地松开。
亚瑟勾了勾嘴角，没有直接点出瑞克的失礼之处。他虽没有故意摆出高姿态，可对他这种人来说，温柔是疏离，礼貌也成了傲慢。
“听说……你与我姐姐莉莉丝走得很近？如果姐姐的行为让你有了什么误解之处，那么非常抱歉，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对父亲示威。姐姐的确很任性，对你造成困扰那真的是对不起。”
瑞克的手几番握紧，又无力地松开。
“……我知道该怎么做。替我祝莉莉丝订婚快乐吧，希望她能和她的未婚夫过得幸福。”
“啪——！”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亚瑟捂住左半边脸，诧异且愤怒地瞪向扇了他一巴掌的乔伊。
“小姐，你、干、嘛？”她的那一巴掌力度可不小，若不是他风度足够好，定是不能还这样客气地称呼她为“小姐”。
乔伊面无表情地摊开手掌，指着中央的黑点道：“有蚊子。”
“……”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亚瑟【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