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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

  •   第一章
      夏归南,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姑娘。呱呱坠地直到高中毕业,从来不曾离开过这片生她养她育她的土地,也从未有过远走高飞的想法。可惜,一段再死心塌地的爱情也是要被现实考验的。一封T大录取通知书,名正言顺的插足在她和H市之间,成功上位。甚至向来把夏归南看的比金丝雀还宝贝的夏太太也表示:鸟儿翅膀硬了总是要飞的。毕竟,T大是一向说一不二的夏太太钦定的。
      纵使佛语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在报考志愿交上去的那天夏归南就知道,她回头也上不了岸。因为,夏太太会眼都不眨的把她推下去,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淹死。哦不,是直到她安然无恙的走上T市的阳关大道,过上彩虹糖般七彩的大学生活。
      分离,即使再短暂,也需要告别。在接到T大通知书的第二天起,夏归南每天都会买上一根绿豆冰棍,在熟悉的街道晃晃悠悠,直至日落归西时带着沉甸甸的回忆满载而归。对夏归南来说,H市有的不仅仅是大街小巷的回忆,还有一个陪伴她走过大街小巷的人,就是越北。贯穿她18年生命的少年,毫无预警的消失了整个夏天。这让她有些难过。她甚至还没有告诉他,她就要离开H市了。她也还没有问他,他将要去的地方是哪儿。
      年少不知愁滋味。第一次一个人度过整个夏季的夏归南,还没有整理好回忆就被推向了未来。而她仔仔细细回想的十几年里,每一帧画面里都有同一张面孔。见证她的喜怒哀乐,陪伴她的春秋冬夏。在后来的许多年里,即便看过许多城市的日出和灯火,尝试过不同的生活方式,始终不忘的是最青春的年华里,越北毫不吝啬的给她温暖,让她坚定勇敢。夏归南终于意识到:他充实的,是她的生命和记忆。
      火车站里永远排着长队买票的人们,或平静或焦躁,或喜悦难耐,可都心甘情愿的选择耐心等待。夏归南忽然就想起中学时期,她着迷于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怀着一颗少女心,期待闪闪发光的王子拍马而来。如果她是灰姑娘,她一定不会在午夜12点逃走。她的爱情,不会因为锦衣华服或衣衫褴褛而有任何改变,她的王子一定和她一样。越北告诉她:美好的东西都需要等待。可惜,夏归南从少女步入成年,她的身边一直都只有越北。
      没有消息的越北终于在夏归南北上的前一天传来了一封简讯:明天在车站等我。连落款都没有!于是,夏归南在发车半个小时前就把来送行的众人打发回家,一个人默默的等着。等待是一件极其折磨人的事,尤其掺合着离别这样的情绪。只剩下15分钟,她等的人还没来。第一次被放鸽子的夏归南,既委屈又气愤。拿出电话准备质问一番,刚好有短信进来。是他。
      “对不起,我来不了了。注意安全。”
      真是混蛋啊!
      如果说在等越北的20分钟里,夏归南抱着十分的期待,现在也只剩下万分的失望。拉着行李一路开启竞走模式,检票、过安检、找车厢。在乘务姐姐的帮助下,终于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9号、9号……”被汗水微沁的票皱皱的,在拥挤的走道上艰难前行。一手拎着粉红小包包,一手拖着巨无霸型号的行李箱找到了座位,不过,座位上正坐着一个男生。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座…位…越北你个混蛋你怎么在这儿?!”消失了整整两个月的那个人,第一次放她鸽子的那个人。和她在同一趟列车,坐在属于她的座位,低着头看书。尼玛这真是有惊有喜,又惊又喜。
      “我去学校。”变声期之后的越北,嗓音听起来沉稳了许多。
      “你…你…你不是说不能来送我吗?你去哪个学校啊你?”
      “我忙着赶火车当然没时间”合上书放在面前的桌子上,“T大。”越北抬起头,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子,瞪大了眼睛,笑的跟个二傻一样,连早上吃的葱油饼的葱叶子都露出来了还咧着嘴。这种情绪,应该叫惊喜吧。
      “啊,可是你的成绩应该去A大都绰绰有余吧。”毕竟是理科全能的人,不像自己。
      “嗯,给你补习数学的时候被带坏了脑子。”以姿色和身家而论,越北绝对是王子的不二人选。要说这十几年来,能让夏归南不动色心的原因之一就是越北的毒舌。哪个故事里的王子不是温柔阳光,风度翩翩?再听听他说出口的话,满满的恶意怎么美好的起来。
      “………………”气闷的某灰姑娘仰望着放好行李坐在她身旁的人,悲哀的发现怎么连坐着都要仰!望!他!瞬间偃旗息鼓。好像,自从夏太太把T大定为她的目标,越北就自觉担负起了给她补习数学的重担。说起来,如果没有越北那三个月阴魂不散的恶补,这T大还真不一定是她夏归南的囊中之物。只不过……越北应该是喜欢A大的吧?可是,能一起上T大也很好啊。
      不是没有感受到夏归南的不满,两个月没有联系她也实属无奈。高考之后,越北和夏太太曾进行过一次诚恳而深刻地谈话。当然,对话中心人物是夏归南。从小到大,夏归南一直是被放养的。因为夏家长辈坚信,解放天性才能养出一个健康而又快乐的孩子。所以在夏太太破天荒的向夏归南提出,“只能报考T大并且一定要考上”的要求时,夏归南和夏先生都震惊了。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镇压。事已至此,无须多言。
      做为夏归南的亲生母亲,夏太太自然也有她的深思熟虑。也曾年轻过,也曾真诚的爱过,夏太太哪能看不出来越北的心思。因为经历过百转千回和跌宕起伏,才会知道细水长流的珍贵。而最终说服夏太太的,是对女儿的了解,和对爱情的信仰。越北这个女婿考察了这么些年,自然也是满意的不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谁不懂?在夏太太看来,夏归南和越北,缺的是一个走到爱情的契机。
      所以,夏太太暗箱操作把夏归南朝越北推了一把。但至于四年之后如何,各凭本事。在最终选择权上,夏太太还是坚定的偏向夏归南的。
      在夏归南忙着打包回忆的夏天,越北正忙着准备未来。在越爸爸的安排下进入了自家公司开始实习,即使聪明如越北也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完全不同的环境。穿过晨曦开始工作,踏着星辉结束忙碌,疲惫而满足。至于为什么不能告诉夏归南,也不能和她见面,也是和夏太太达成的共识之一。按照夏太太的话说,爱情既可以是人生的助跑器,也可以成为绊脚石。所以,他们都需要时间。因为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经历短暂分别的越北,此刻心里才是真的满足。原来,不管在心里描绘过多少次,她的样子都要比想像中美好。越北侧过脸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夏归南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醒着一惊一乍的人,睡着了倒是称得上温柔的。
      火车“狂赤狂赤”的前行,平稳又坚定。偶尔遇上弯道或换轨,穿过长长的不知名的桥底,然后重见光明,或微弱,或明亮。旅途的夜晚显得漫长而沉重,靠在肩膀睡着的人嘴角含笑,让漆黑的夜里也透露出微光。桌上放着的书恰好翻到一页,写着“不可能更好的起点”。越北轻轻的拢好盖在夏归南身上的薄毯,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再长的黑暗里,也有光。梦里,有她和他。
      夏归南不知道,在越北心里,她从来都不是灰姑娘。她不需要南瓜马车,也不需要水晶鞋,更不需要在午夜12点消失。关于爱情,越北心里只有夏归南,和路人甲乙丙丁。他要给她的,是即使没有南瓜马车和水晶鞋就能拥有的快乐,没有午夜十二点的魔咒。
      越北不知道,在夏归南笃定地认为他要就读A大的时候,花了三天的时间查了所有T大到A大的路线,试图找出能在最短时间内到达的方法。夏归南也计算过,H市到T市的距离刚好1420公里。1420公里需要12个小时的火车再转乘2个小时的动车,或者2个小时的飞行。
      他们都在朝着未知努力。未来会有怎样的际遇,会遇到怎样的人,见识怎样的人生,得到或失去什么。这些,都比不上你之于我的重要性。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有你陪我看过每一季花开,就不枉我们的年少轻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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