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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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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健送走了正荣,到院子里舀了一瓢井水当头淋下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从没有喝到今天这种地步,还能动但是身体里却像燃着一堆火,整个人都快被烧化了,他想就算现在真的就这么烧起来他也丝毫不会惊讶的。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阿健才慢慢走回房里去,进了屋就看到小虾整个人缩在床上轻轻呻吟着,面色潮红还痛苦的皱着眉。阿健叹了口气,双手插到小虾腋下把他扶着起来,然后在床头垫了个枕头自己靠上去,再小心的把他抱到自己身上。这酒太烈了,早知道就不劝他喝那两杯了。阿健轻轻的按着小虾的太阳穴帮他减轻旋晕的痛苦,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有一丝懊悔。
身体被托起来靠进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里,天旋地转的感觉减轻了许多,那在头上温柔按压的手指也缓减了旋晕的痛楚。小虾平静了下来,一直紧紧皱着的眉也舒展开来,安静的伏在阿健胸口。
阿健不敢闭眼,一闭上就是一阵天旋地转,难受得要死。只好半睁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小虾靠在他胸前的脑袋,等着一个能入睡的机会。小虾的身上火一样的烫,也许自己的要更烫,但他已经感觉不到了,这样的温度在寒冬的夜晚却是如此的舒适。他把小虾向上拉了拉,让他更安稳的睡在自己怀中。
怀中的人很纤瘦,却不是女孩子那种柔若无骨的感觉,有着男性特有的柔韧和力度,即使瘦,附在骨骼上的肌肉却依然是紧实地,蕴涵着生机和力量。
那么多年,阿健已经熟悉了小虾在怀里的感觉。从四岁和父母分床,阿健就极少再和谁分享一张床了,就算在大学那段眠花宿柳的荒唐岁月里,他也没有和谁共枕到天明的时候。小虾是唯一的例外,不论男女,他是唯一能分享阿健床铺的人。还记得大学时,同舍的同学因为把水打翻在床上,晚上就求他分一半床睡,看在同室的面上他勉强答应了,却在后半夜忍无可忍地独自爬起来去看通宵电影,在放映厅里窝了一夜。其实那人睡得很安静也很老实,但他就是无法忍受,无法忍受那种陌生的感觉。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习惯了他的存在,他温度,他的气味,习惯了和他分享自己的一切,也就在冥冥中赋予了他主宰自己的权利。
阿健低下头,小虾的脸近在眼前,巴掌大的脸被酒精烧得红红的,连薄薄的眼睑上都有一抹粉红,长而翘的睫毛像招魂的幡,迷住了躁动不安的心。
像是接受了催眠的指令,怀着几分的虔诚,几分的渴望,阿健轻轻吻上了小虾近在眼前的唇。也许这并不能称作一个吻,只能说是唇与唇的碰触,阿健用自己火烫的唇轻轻摩挲着小虾同用火热的唇,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呵护着一个易碎的梦。
许久,阿健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把头靠在后面的床栏上,他闭上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静静的平复着心中纷乱的情绪和突然如惊涛般汹涌而出的情感,都说喝醉的人是诚实的,诚实的面对欲望,面对感情,面对一切,那么,他是醉了么?阿健释然的一笑,再次睁开的眼睛里是一片清明。
小虾安静的睡着,气息轻得像一只乳猫。阿健万般怜爱的看着他,收紧了环住他的手臂,突如其来的压力让小虾不安地轻轻挣扎了一下,委屈地皱了皱眉。
小侠,对不起,但我想试一试。
如果我决定跟随感觉为爱勇敢一次,你是不是可以接受我的任性。
第二天一早小虾和阿健就出发了,因为要赶下午一点钟那趟从县城回去的车,一天就一趟,错过了就得等到第二天了。
外婆依依不舍的把他们送到村口,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小虾注意这注意那,又拜托阿健多多照顾自己孙子,阿健自然是满心的乐意,高高兴兴的保证一定把小虾照顾好,只差没当场签字画押。老人乐得合不拢嘴,小虾气哼哼瞪阿健,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呆子来照顾自己了,平时出去吃个饭点个菜还要自己拿主意呢!
林正荣也跟着送了出来,他嘱咐阿健下趟还和小虾一起来再痛痛快快的喝一回,阿健一口答应下来,承诺给他带几瓶城里的好酒。两人拜托正荣照顾老人,老人一人生活多有不便,有个人走动走动要好些,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也有人看着,而且快开春了,地里的活老人一个人已经干不了了,但她又放不下那耕耘了一辈子的两亩薄地,这两年都是正荣帮着翻的地。
老人舍不得孙子,又跟出去了两里地才一步三回头让林正荣搀了回去。看着外婆远去的身影,小虾很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要不,等从泰国回来了我再陪你来看外婆。阿健看小虾难过,柔声的安慰他。
得了吧,要找正荣哥喝酒你就直说吧。小虾很不领情的回了他一句心里却是很高兴,阿健的到来让外婆清冷的小屋多了几分热闹和生气,往年都只是他和外婆两人,很温馨却也寂寞。
通往县城的山路依然那么崎岖,更加上前两天飘了点牛毛细雨,泥泞的土路上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又湿又滑。阿健把小虾的背包接了过来背在自己身上,小虾也很不客气的没有拒绝。
看着小虾在前面一步一滑艰难的走着,阿健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在玉龙雪山山道上的情景,那时陈俊也是想把季宁的包背过来,但是季宁不肯,倒是他们两个很不客气的把包塞了过去,季宁依然沉默着,却把陈俊身上的负担分了一些过去。现在想起来也许那就是一种爱的表现吧,那时的自己竟然傻得什么也没看出来。不过,这反差还真大呢,阿健看看自己身上的两个大包,无奈的笑笑,小虾米对自己也许永远也不会有季宁对陈俊的那份照顾,他一向把压榨自己当成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翻过一座山,在一个避风塘里,小虾说要休息一下。阿健也从善如流的停下来,路比平时难走了几倍,就算阿健再好的体力也又点吃不消了,何况还背了两个那么大的包,里面都是外婆和正荣给的山货,沉得要死。
小虾顺手掰了几枝松枝铺在地上就坐了下来,阿健也跟着坐了下来,刚想把大衣脱下来就被小虾止住了。
“山上风大,别贪凉。”小虾盯着阿健重新把衣服扣好,拿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温的?”阿健喝了一口,惊奇的看着那瓶水。本来已经准备好承受那种冻得牙疼的感觉了,没想到那水入口却是温凉的。
“我一直放在怀里的。”小虾得意地笑笑。
握着那还温热的瓶身,阿健突然觉得身上一阵燥热。昨天夜里的那一幕无比鲜明的出现在他脑海中,火热的身体温暖的嘴唇,属于小虾的温度,却被他擅自攫取。
“虾米,你以前说过的话算不算数。”摸挲着手里的瓶子,阿健想起多年前他们之间的一次对话,他突然想知道那时候要来的保证是不是至今有效。
“什么话?”小虾警惕的竖起耳朵,这家伙不会现在想起翻什么旧账吧?偷偷瞄了瞄周围的环境,死了。。。荒无人烟。
“就是你说的如果我不结婚了,你就陪我一辈子的话。”阿健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悄悄低下头藏住发热的脸。
“算啊!!”不明白阿健怎么突然提这个,也没有在意他悄悄变化的情绪,小虾答得很干脆,只要不是翻他旧账就成,再说了他李小侠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啦。
听到小虾的回答,阿健微微翘起嘴角露出满意的神情。小侠,只要有你这句话,我邵健就算追不到你总也可以缠着你一辈子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