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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遭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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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的汲取甘霖,左幸的神识渐渐回笼,纤细的睫毛微微抖动开阖。
“姐,你醒了?!”惊喜的稚□□声响起。
不过十岁的女孩,形容稚嫩,只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明亮闪烁见之难忘。
“素兰……”
不需要特意搜索回忆,只看一眼,左幸立刻便唤出了对方的名字。
赵素兰,赵铃兰的妹妹,于老太太的小厨房内当差。其父为贾家花园里侍弄花草的花匠,所以赵家姐妹皆以花命名。
正是因为有这种身份背景,采薇才会被“中毒”一说唬住。毕竟,不少看着美丽的花草都有或强或弱的毒性,更不要说有些人天生对花粉过敏。
主子们有赵父小心把关自然不会有危险,不明就里的下人们难免有一两个中招的。
虚伪的人类永远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知,反而诿责于其他,久而久之,所有人都惊惧于那些美丽花朵里蕴含的看不见摸不着的毒。
“姐,你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左幸强撑着沉重的眼睑,“水,我想喝水……”
这身体缺水缺到了极限,嗓子里好像着了火一样,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赵素兰忙放下手中的芦苇,转而端起一旁的温水。
“咕咚”、“咕咚”的直接灌了一壶水,撑得左幸打了个嗝才算灭了火。
“谢谢!”
习惯性的致谢。
“姐姐跟我道什么谢?”赵素兰又好气又好笑,嗔怪的看着左幸。
左幸无言以对,苦笑着低下头。
说到底,她是左幸,不是赵铃兰。
“姐,你的手臂……怎么会烫伤了?”
左幸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敷了药并且仔细的包扎了起来。
不必说,这必定是赵素兰做的。
抬眸,左幸眉目温柔,“是我自己不小心。”
赵素兰微怔,拧起了眉头,似心疼又似责怪的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留下疤痕了可怎么办?”
见她没有怀疑,左幸暗暗松了一口气。
“若是爹看到了,还不知道要如何的心疼呢!”赵素兰没好声气的念叨着。
亲人的关心,暖暖的。
左幸趴在床上,伴随着唠叨声,不自觉的放松,身上也不觉得那么疼了。
半晌。
“素兰……”左幸打断赵素兰的喋喋不休,“你帮我拿点东西过来,好吗?”
盯着人家姐姐那张面皮儿,左幸所求,赵素兰想都不想的应承下来,“姐姐想要什么?”
左幸招招手,“附耳过来。”
赵素兰不解,“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嘴里这么说着,却还是按照左幸的要求做了。
瞠目,结舌。
“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你别管,按我说得做就是了。”左幸并不多做解释,“记住,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了。”
赵素兰黑着一张脸,“连我都不能知道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以后会告诉你的。”左幸看着赵素兰,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可信。
赵素兰多般缠闹,甚至以不帮忙相要挟,而左幸看穿了她的虚张声势,死活不松口。
最终,赵素兰气呼呼的离开。
可第二天,她带来了左幸要求的所有东西。
接下来,是发霉一般的养伤日子。
吃了睡,睡了吃。
日子浑浑噩噩的流逝。
而左幸身上的伤也慢慢的好了。
除了,那些不可避免的疤痕。
身体稍好一些,左幸便被管事安排了上工。
也终于,亲眼见到的贾政。
见到左幸,贾政微怔,眉头似有似无的蹙起。
然后,一句话也没说。
同在书房里上工的姐妹都不忘关心左幸两句,可贾政却什么表示都没有。
左幸垂下眼眸,只按照记忆全心做自己的工作。
书房里的工作很简单,不过端茶递水、铺纸研磨。可是,真的做了,左幸才发现,这些看似简单工作做起来也不容易。
尤其是,研磨。浓了不行,淡了也不行。
就算有赵铃兰的记忆,左幸一时半会儿也掌控不住力度和分量。
“咚”得一声响,贾政将手中的书册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左幸一惊,下意识的回眸看向贾政。
“怎么?现在连研磨都不会了吗?不会研磨就滚出去扫地去!”贾政满脸怒色,色厉内荏。
左幸敛衽,“是!”
低着头,缓缓地退出书房。
贾政微愕,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打扫是三等粗使丫鬟的活计,而赵铃兰原本是一等丫鬟。
如果是真的赵铃兰,被贾政如此对待,心中必定苦得厉害。
可左幸并不在乎,她对贾政无欲无求。
贾政并没有在书房里久待。
很快,他黑着一张脸大踏步走出书房。
左幸远远的让出道来,站在一旁,敛衽施礼。
贾政直视前方,看都不看左幸一眼。
行动带风,直直的从左幸身边刮过。
左幸两鬓间的碎发随风飘动,挠得她痒痒的。谈不上难受,却也不舒服,定要伸手将其捋顺了别在耳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