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龙》爱纱无边

54、第十七章

　　艾尔斯兰收拾行装准备外出，但是要去哪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当哈罗德不见踪影的消息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就完全坐不住了。尽管侍从们怎么劝阻，也是一副一意孤行的样子。

　　“去备马！我现在就要出发！”

　　“可是陛下，就算您要突然出宫，总该带上几个护卫吧？……不不、几个完全不够，至少带四五支近卫队还差不多……”侍卫官追在艾尔斯兰身后紧张兮兮地说道。

　　艾尔斯兰不耐烦的吼起来，“那就快去准备！”

　　“……是……是！”

　　即使在普通侍从眼里，往日他们的新国王也彬彬有礼、温柔和亲，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因此侍从们全都跟着慌乱起来了。

　　刚刚裹上披风走到门外，就在这时，只见巴克尼雅从对方回廊赶了过来，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艾尔斯兰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陛下这是要去哪儿？”果然，难缠的巴克尼雅又要开始说教了，艾尔斯兰拧了拧眉头。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当然是去找……”艾尔斯兰的话还没说完，巴克尼雅边一把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回了书房里。说起来，巴克尼雅如此大胆、无礼的动作，可是普通大臣们想也不敢想的事呢。

　　“干什么？！别妨碍我！”艾尔斯兰吼道。

　　然而关上大门，巴克尼雅却不紧不慢地看了目前满脑子意气用事的艾尔斯兰一眼。从以前开始，只要一涉及到哈罗德的事，这家伙的智商就会降到最低点，即使当了一国之君，也完全没进步呢！

　　“哎，”叹了口气，巴克尼雅走到艾尔斯兰面前，“你打算去哪儿找他？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艾尔斯兰答不上来，巴克尼雅继续追问，“还有，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失踪了吗？”

　　“因为……”艾尔斯兰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我猜是因为他生我的气吧，因为有人告诉他我很快就要迎娶皇后了……”

　　“笨死了！”巴克尼雅咂了咂嘴，“如果是哪种原因的话，我才懒得搭理你们这种小情侣的打情骂俏呢！”

　　“呃……”艾尔斯兰黑着脸抽了抽嘴角。

　　“实话告诉你吧，哈罗德是回东洛林的老城堡去了，而且他走之前曾经来找过我，说自己不会再回来的……”

　　“什么？！你为什么不拦着他？”艾尔斯兰一把揪住巴克尼雅的衣服。

　　“那是他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阻拦？”巴克尼雅一脸淡然看着艾尔斯兰的脸，“陛下，我想你多少应该明白了，就算再怎么掩饰得天衣无缝，世人还是会对你和龙有所瓜葛而非议不断的。况且，哈罗德并不喜欢你强加给他的宫廷生活，这对他来说，和‘判刑’并无区别……”

　　“这些是哈罗德说的吗？”听了巴克尼雅的话，艾尔斯兰的心强烈地动摇起来。

　　“不，这只是显而易见、一看就懂的事。”巴克尼雅回答道，“那天哈罗德来找我，说自己打算离开，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吃惊。对天性放荡不羁的‘龙’来说，能忍耐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非常佩服他了，而且，哈罗德对我说他要走的理由也是因为，不想看着你每天困扰在那些进谏的文书中……”“可是我并不觉得困扰啊！”

　　“真的吗？”艾尔斯兰脱口而出，但被巴克尼雅一反问，却又不由地犹豫起来。确实，每天都会有大臣还有李奥娜夫人的余党们进谏要求自己与黑血之君决裂，甚至请求自己毒杀或者斩首他的的进言也不少，世人对龙的恐惧和憎恨是根深蒂固、永远无法根除的，就算巴克尼雅抠破头皮，也不可能改编。如果硬是将这些意愿抛之脑后的话，难保有一天不会引起更大的混乱。这些……艾尔斯兰都懂，但是一想到要和哈罗德分开，他还是无法忍受。

　　而此刻，就像是能看穿艾尔斯兰的心思一样，巴克尼雅上前，大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哈罗德说了，你可以随时去找他，虽然不能朝夕相见，但是如果你需要，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出现的。”而且那家伙还威胁自己，若是艾尔斯兰少一根汗毛，就让整个皇城的人陪葬……现在想想巴克尼雅就一身冷汗，不过当然这些废话，他是不会跟艾尔斯兰本人说的。

　　“是……是吗？”这席话让艾尔斯兰得到了些许安慰。

　　“如此一来，时间长了，相信那些缠人的非议声也会慢慢平息的……”

　　此刻，艾尔斯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巴克尼雅的话，虽然觉得确实有点儿道理，但是心里却还是不甘心。有些时候，艾尔斯兰总感到很吃惊，为什么对待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哈罗德就可以冷静处理？不慌不忙，很沉着地就作出了最明智的抉择，而那个沉不住气的，却总是自己……

　　“我知道了。”艾尔斯兰托着脑袋，一脸郁郁的表情，“我知道了……”他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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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一年的时光对于一只龙来说，根本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回到东洛林老城堡的时候，哈罗德却总有一种久别重逢了的错觉。这里荒芜、寂静、颓废不堪，完全与金碧辉煌的西洛林城堡不能相比，但是一砖一瓦，却好像隐藏着许许多多的记忆……

　　带着潮湿气味儿的风呼呼吹过，窗外那棵杨梅树萌发出新的嫩芽，而那只小野猫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靠在大殿那腐朽的长椅上，望着穿过破败屋顶的阳光，哈罗德顿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而且他总觉得，这次万一自己真的睡着，可能很久都无法醒来，也许十年，也许五十年……这样真的好吗？一觉醒来，可能艾尔斯兰可能已经是老头子了！不行不行！哈罗德像是要提起精神一样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就在这时，一串脚步声突然在大殿里回响起来。

　　“唔……”听到这个脚步声，哈罗德郁郁地拧了拧眉头，没想到仅仅离开一天的时间，那家伙就追来了，“艾尔斯兰吗？”哈罗德回过头去，“你为什么来这里？”

　　“当然是追着你来的啊！”走到哈罗德的身前，只见艾尔斯兰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轻轻地吻在对方的嘴唇上，“之前让你生气真对不起，不过，不告而别的你也有错……”

　　“我当然知道。”哈罗德淡淡说道，因为如果真的告诉他自己打算离开，那才根本没办法离开吧！“西洛林新王，居然会有空来这里？你还真是闲啊！”

　　“哪儿可能闲下来啊！每天都忙死了！”提到这事艾尔斯兰就一阵头痛，他哭丧着脸按了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不过就算事情再多，也要以你为优先。”说着，艾尔斯兰望向哈罗德，接着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淡淡地开口说起来，“其实前不久，我见过那位丽芙蕾小姐……”

　　丽芙蕾小姐？哈罗德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要嫁给艾尔斯兰做皇后的女子啊！哈罗德打了个哈欠，将头转向一边，“见过她，然后呢？”

　　“她是个很漂亮、很有思想的女孩儿，和她谈话很有意思。”艾尔斯兰笑道，“虽然还是个小女孩，但与她交谈的时候，她总是能不经意给我一些启发……对了，其实我们应该算是堂兄妹的关系，记得小时候，我就和丽芙蕾一起玩耍过。”

　　艾尔斯兰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是转乘跑来说这种无聊的话的话，还不如不要来比较好！哈罗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胸口竟然变得堵堵的，就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难受。

　　“那不是很好吗？难得能找到一个和你聊得来的女孩儿，还是你未来的皇后……”

　　“哈罗德，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拒绝李奥娜夫人将丽芙蕾嫁给我的要求了……”

　　“咦？”哈罗德吃惊地望向艾尔斯兰。

　　“我决定将丽芙蕾册封为西洛林的第一公主，等我死之后，就把王位传给她！”

　　“啊……艾尔斯兰？！”听了这话，哈罗德一下子从长椅上跳了起来。

　　“呃，你别用好像受到巨大刺激的眼神看我呀……咦咦？还是说，我们只见其实是可以有后代的？”说着，艾尔斯兰凑向哈罗德的脸。

　　“唔……”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哈罗德满脸涨红起来，不由地向后退了两步，“人类我不知道啦！但是龙……生育是不可能的！”

　　“我想也是……”艾尔斯兰苦笑着搔了搔后脑勺，“所以说啊，传位给丽芙蕾是我个人觉得，作出的最好的选择！只是没办法立刻告诉巴克尼雅，那家伙听到这个消息，估计会吐血身亡吧，呵呵……”

　　这样真的好吗？看着艾尔斯兰笑眯眯的脸，哈罗德不由地垂下脑袋。面前这家伙，本该像个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的，可就因为要和自己在一起，连最基本的家庭幸福他都要放弃吗？何况这不仅仅是一个家庭，而是关系着整个皇室，整个国家的命运……何必这样呢？真的值得吗？

　　“艾尔斯兰……不如……”

　　“对了，暗精灵族你知道吧？”就像是料到哈罗德会说什么，而故意打断他一样，只见艾尔斯兰一脸悠哉地拍了拍哈罗德的肩膀，“就是生活在迪迪比亚岛上的一支庞大的种族。”

　　“嗯，有听说过。”哈罗德的思绪被艾尔斯兰牵走了，也罢，太复杂的事情，想立刻讲清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还是再多一点思考的时间吧，“暗精灵族，怎么了吗？”

　　“你知道，暗精灵一直苦于魔族的骚扰，而西洛林也有很多废土被魔族占领着，因此我打算近期内与暗精灵族联手，将所有魔族从洛林大陆赶出去！之前已经和他们的来使商谈过许多次了，都觉得这是个造福人类世界的好事，所以，我打算亲征！”

　　“咦？……我也要去！”

　　听到哈罗德这么说，艾尔斯兰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笑容，就像是很开心，但又好像很苦恼，“你……当然要跟我一起！”他淡淡地说着，握住哈罗德的手，“虽然龙的力量很强大，但是，我不想你出手，只要你待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

　　艾尔斯兰吻在哈罗德的手背上，这一举动不由使哈罗德的心里一阵慌乱，“时、时间呢？”他压抑着颤抖的声音，问道。

　　“目前局势还不稳固，大约……还需要两年时间吧！”艾尔斯兰回答。

　　“没关系，我说过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一直等待，或者立刻出发都无所谓……”

　　“哈罗德，我爱你。”握住哈罗德那白皙的脖子，艾尔斯兰深深地吻在对方的嘴唇上。被这样温柔的嘴唇亲吻着，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哈罗德只觉得全身都放松下来。而之前那股席卷全身的睡意好像更浓了，他不自觉地整个身子都瘫软在长椅上，最后连意识都在慢慢远去。

　　实在太困了、实在太困了……

　　“等着我的消息，哈罗德。”轻轻搔弄了一下哈罗德黑色的长发，艾尔斯兰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这才抬起脚步，走出了大殿的大门。

　　真的太困了……就这样，睡一下下吧……

　　（洛林王之路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