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耀卿

6、开学

　　随着连续几天的暴雨，梁小同学的暑假终于透支了。开学的日子到了。梁任不舍地看看他的漫画，那小脸红扑扑的样子，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毅然出门了。祖国的小花朵上学去了。
　　保姆拉开落地帘，一大片阳光就径直地扑进来，散漫了整个客厅，家里的东西得好好晒晒，小少爷最近有点感冒，老人家信不过那些个花花绿绿的药片，总觉得太阳的效用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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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任背着书包走在学校的小道上，洁白平熨的衬衫，笔直的小西裤，俨然一副乖学生的样子。一个没注意被后面的不明生物拍了肩，梁任二话没说一即漂亮的过肩摔，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斜眼一挑，拍了拍白嫩嫩的小葱指头，看着地上眉头皱紧的高大男生显然没有道歉的意思：“没事吧。”郑易升无赖地伸出手叫到：“梁任，还不拉我一把。”也没等梁任同意就去拉他的手，一把站了起来，倒把梁任这小身子骨拉的踉跄了几步。梁任瞥了他一眼，随即就把手抽了出来。梁任甩给他一个大白眼：“犯了二病我治不了。地球实在不适合就回犯二星。”郑易升笑了笑，看梁任向前走去。低头看了看握过梁任的手，鬼使神差的凑上去闻了闻。。。。。
　　下一场了雨，燥热褪尽，碧空如洗，草尖缀着几颗露珠，煞是可爱，大片大片的野雏菊扑满在草坪上，叫人生出夏日的神清气爽来。教室里依旧叽叽喳喳，一个暑假没见，自然有许多话题。梁任插不进去，对于祖国的小幼苗来说叽叽喳喳的聊天属于费脑子的技术活，而且本来性格就薄凉薄凉的，单方面的朋友虽然很多，但梁任对他们根本没什么印象，干脆在一边打起瞌睡来。
　　“诶，怎么又睡了？”郑易升用书轻轻拍拍梁任，“老师来了。”梁任懒洋洋的张开眼，看着讲台，没有焦距。新来的是个女老师，只是满身的香水味熏得梁任有些头疼。沈光就不涂这么难闻的香水，我们祖国的小花朵乱想到。拜托，要沈光那一米九的军爷涂得花枝招展还是很恶俗的。
　　郑易升家里突然出了点事，好像挺大的，半路又被召回家了。第一天上学这么快又被召回家了倒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新学期的满身香水的女老师，看起来是个大学生，长相颇为清秀，但性格倒是飒得很。搬完书就开始上课了。因为是新来的班主任，班里的学生都不认识，就让做起了自我介绍。轮到梁任的时候老师倒多看了他几眼，一来这孩子长得着实好看，少年时期，雌雄莫辨。二来校长也特别说过要好好带着，说是这孩子后台的背景颇大，惹不得，到底多大谁也没个底，也许是家暴发户呢，谁又知道呢。但从表面倒也看不出来。梁任和其他学生一样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除了手上戴着的手表特别了点，其他也和普通学生一样。梁任站起来，声音清清冷冷的，说道：“我是梁任。”说完就坐下来，慢条斯理，从容闲散。女老师倒是楞了一下，好象没料到自我介绍如此简洁明了，说的粗俗点就是简单粗暴。第一印象就是声音真好听。女老师想，有句诗来着，什么间关莺底花语滑 。。。
　　“间关莺底花语滑 ，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瑟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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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仍然是有午休时间的，学生陆续走回宿舍楼去，太阳太烈，光就毫无遮拦地直射，却又被斑驳陆离的树枝杈丫撕扯成一片片的蝴蝶翅膀，毫无生气的凋零在水泥小道上。我们的畏热的梁任小同学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天边的深深的恶意。本来这时候若是沈光在早就狗腿得不得了了。撑伞，递纸，买饮料。怎么狗腿怎么来，梁任算得是他的命根子了，宠得算是没边了。当然沈光也偶尔会展现一下他的男性尊严，梁任称之为--吃饱了没事干的自信心爆棚的狗屁大男子主义。
　　“梁任是你么！”梁任微微抬头，看着拦着他路的人，黄毛的混混带着两个妖魔鬼怪。梁任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外貌协会，看着这群人微微皱眉。他没说话，想绕过去，太热了，热得他心情烦躁。那群人见梁任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更恼了，为首的一个人抓起梁任的领子，把他拖到一边小道上，本来就瘦弱，加上天气的缘故让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一时竟没反抗。
　　“娘的，长得比娘们还娘们！”黄毛不屑道，继而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两个人，“揍一顿，让他长长记性，哪些人能碰，哪些人不能碰！”梁任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就莫名奇妙被人驾着挨了一拳。中午吃的少，一拳打在肚子上，顿时觉得反胃。梁任醒了一大半，我也不是吃素的。就反手撞开那两人，狠狠踹了黄毛一脚。黄毛算是恼羞成怒了：“他妈的，给我狠狠揍，揍死算我的。”说完那几个人从衣服里拿出几根铁棍，狠狠敲在梁任腿上，梁任当即就倒了下来，但眼里透着凶狠，一眼望不到底，目光深邃。简直象可怕的黑夜，那么深，竟然让那几个人微微发怵。梁任也算个文明人，不知道打架还可以带外挂。他勉强站起来，又被黄毛拽住了头发，“放开。”梁任轻轻说道，甚至还有些温柔的意味，“我不想说第三遍，给我放开！”梁任已经有些恼怒了。其实梁任的情绪波动不大，或许并不表现在表面，很少表现出大惊大喜，亦或是愤怒。他直接挥起拳头打向其中一个人的鼻梁，那个人立刻痛得蹲了下去。笑话，沈光从小在部队里摸爬打滚，教给媳妇的防身术自然差不到哪去，什么时候出拳，力道，位置，都是经验的积累。
　　但毕竟寡不敌众，梁任很快处于劣势，嘴角被打破了。他吐了口脏血，擦了擦嘴角。那几个混混也没什么好下场。梁任平时平平淡淡，象谪仙似的，但一旦发起狠来还是很让人发怵的。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他发狠似的推开架着他的两个人，一把捡起地上的铁棍，一脚把黄毛踢倒在地，不顾一切，旁边那几个人看见他凶狠的眼神有些冒冷汗，梁任举起铁棍，准备直直地向黄毛的脑袋敲去，黄毛吓破了胆，大叫饶命。梁任是不要命的，他笑着说道：“我现在不想听。。”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脑后一阵刺痛，便没了知觉。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听见有人在喊流血了！死人啦！梁任皱眉：又吵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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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之耀把日本的事办完后去了香港，心里想到小孩就痒痒的，就提前几天回内地了。自从上次暑假前一个月“黏在”一起的假期，沈光已经一个月没见过梁任。就火急火燎地开车到梁任在的院里。其实沈光也是军区大院的，只是不长住，家里的长辈在首都那，权利的中心地。所以进出倒自由。梁任家好像没人，沈光拿起地毯下的备份钥匙，电话响个不停 。保姆不在，应该出门买菜去了。沈光随手接了电话：“你是？”“您好，我是梁任的班主任，您是梁任的家人吧，请您一定不要着急。您听我说。”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有些语无伦次。沈光听到梁任的名字咯噔了一下，随即冷静地问到：“我是梁任的哥哥，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