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往事一首凉凉》岳泳希

45、不经意的小初心

　　看着眼前长得又高又帅的大男孩，顾可在心里暗笑。
　　这可是她暗恋了四年多的人。
　　想到第一次两个人误打误撞的认识，那时候，还没想过他们会有手牵手在一起的可能。

　　“陈默川。”顾可轻喊。
　　“嗯？”
　　顾可仰着小脸，大眼睛圆溜溜地瞪着陈默川。
　　“你在外面不准搭讪别的姑娘，听见没？”
　　陈默川想笑，“你这是准备开始行使女朋友的权利了？”
　　“当然！”
　　“遵命！”陈默川笑着刮了下顾可的鼻头。

　　从肯德基出来，顾可穿着高跟鞋，和陈默川牵着手在大街上压马路。
　　这鞋是新买的，有些大，不合脚，顾可感觉脚指头好像都被磨破了皮。
　　她一直忍着不好意思说。

　　不知道走了多久，除了刚开始顾可拼命找话题，后来，两个人都渐渐不说话了。
　　一阵阵冷风吹在脸上，吹得她又累又冷。
　　即便很冷，顾可依然不舍得说要回家。

　　两个人沿着马路边，从沙区走回到了中山大道。
　　等他们走到顾可家门口，天都快黑了。

　　“明天下午，我就要回学校了。”陈默川说。
　　“这么快？”
　　“嗯，学校还有课。”
　　顾可感觉有些失落。“要我去送你吗？”
　　陈默川笑着摸摸她的头，“这么快又想见我妈了啊？”
　　“哪有。”
　　顾可抿着唇，陈默川和她十指紧扣。
　　“等过年我回来，好好陪你玩。到时候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

　　陈默川抬起双臂。
　　他的怀抱温暖的像一个暖炉。
　　顾可把脸贴在他胸前，他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我回学校后，每天晚上都可以上网聊天。”他依依不舍地对她说。
　　顾可声音闷闷的，整张小脸几乎都埋在陈默川的怀里。
　　“不会打扰你的学习吗？”
　　“不会，陪着你，能促进我好好学习。成绩好，就可以更安心回来陪你。”

　　顾可喜滋滋地笑。

　　第二天陈默川回了北京，早上他在□□上和顾可聊了半个多小时。
　　顾可躺在床上，心里感觉空空的。
　　翻了个身，她又发信息给王奕娇。

　　王奕娇果真带了日本男朋友回来，只是他俩只待了一天就去了上海玩。
　　那一天是顾可和陈默川的第一次约会，顾可给王奕娇说了好多好话，王奕娇才不生她的气。
　　“顾可，你就是典型的见色忘友！”
　　王奕娇在电话那头捂着话筒佯装严厉地对顾可说。
　　“错了错了，娇娇，下次我请你吃好吃的！”
　　“不用，让老陈出血，我得让他请我吃个大的！”

　　就这样，顾可开始了她的异地恋。

　　第一次的恋爱，让年少的她充满了对爱情的向往。
　　因为心里有个人，所以无论走到哪，做什么，她都会想起他。

　　食堂打饭，看学长给学姐占座打饭，顾可会想起陈默川。晚上打水，有学长抱着两个大暖水瓶站在女生宿舍楼下，顾可看见，也会想起陈默川。
　　校园的操场上，永远不缺的就是两个人的身影，互相依偎，互相奔跑。
　　霓色斜阳照向大地，顾可抱着书坐在操场台阶上练习口语，眺望远处的一对对身影。
　　夕阳下，她又想起了陈默川。

　　不过每天晚上两个人在□□聊天时，顾可从来不会把这些小心思说给陈默川听。
　　刚开始多半是陈默川问她几句，她回答几句，有时候陈默川那头忙，回复的速度比较慢，顾可就自己多说一些，尽量一次多打几行字，这样等陈默川看的时候就可以一下子多看一些，她尽量让陈默川少说，怕耽误了他的时间。

　　新年来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几号。

　　陈默川学校早放了假，但听说他爸妈正好出差要去北京，陈默川就留在北京等父母。
　　“那你们今年还回来过年吗？”顾可在电话里问他。
　　陈默川那边很吵，好像是参加了一个本校的同学聚会。
　　“应该是过完年再回去，我奶奶今年在三亚我小姑那，我妈说今年全家都去那。”
　　“这样啊...其实过年出去玩也挺好的。”顾可绞着电话线慢慢地说。
　　“顾可。”
　　“啊？”
　　“等过完年我就回去陪你玩。”
　　顾可抿嘴笑，“好！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过完十五吧，过完十五我就回去，你等我回去。”
　　“好！”想到什么，顾可卖关子，“等你回来，我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陈默川在电话里问。
　　“不告诉你。”

　　挂了电话，顾可缩在沙发上笑。
　　刘凤遛完狗回来，刚开门，就看到女儿坐在那傻乎乎的。
　　“有什么好事，在那傻笑什么？”
　　“阿黄，来！”顾可朝小狗招手。

　　这几年顾可每个月都要去小吃街看阿黄。

　　上个月阿黄被车撞了，马上过年了，饭店阿姨又想早点回老家。
　　顾可听说了，就和母亲商量，把阿黄接回家照顾。
　　没想到母亲答应的倒是痛快。
　　算一算，阿黄也五六岁了。

　　小家伙倒和顾可亲，刚回来没多久，顾可走哪它就跟着去哪。
　　后来顾可为了让母亲增加和它的感情，就让母亲晚上遛它，次数多了，小家伙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有时候不经意就跳床上躺在刘凤身边。

　　听见顾可叫它，阿黄呼呲呼呲就要跑过去，幸亏被刘凤抱住，“你擦脚了吗就要进家，怎么那么不爱干净。”
　　顾可跳下沙发，“妈，我来。”
　　“你擦吧，我休息会，走的时间久，累了。”
　　阿黄蹦跶蹦跶地去找顾可。
　　顾可把它抱去洗手间，“我们擦脚脚喽！”

　　给狗擦完了爪子洗了屁股，顾可给阿黄喂了水就放回到客厅。

　　刘凤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吃苹果，阿黄摇着尾巴跑过去，用爪子挠刘凤胳膊。
　　“狗东西，看见吃的眼睛都锃亮！”
　　刘凤咬一口苹果，放手心里喂狗。
　　顾可收拾完，也拿了一个苹果。
　　她盘腿坐沙发，拍拍自己的腿，“儿子，来！”
　　阿黄腿一蹬，直奔顾可身边，老实地乖乖坐，顾可咬了一大口苹果教阿黄握手。
　　“握手！不对，伸爪子，伸爪子阿黄！”
　　刘凤斜眼看自己闺女和一只狗。
　　“你生得它啊？”
　　“收养，这是我收养的义子！”
　　刘凤不说话，顾可笑着说：“妈，你是它姥姥，我姥是阿黄太姥姥！”
　　“滚，谁有个狗外孙。”
　　说完，阿黄像是听懂似的，还回头望了刘凤一眼。

　　“狗东西！”
　　刘凤吃完苹果，看着女儿。
　　“你刚刚跟谁打电话笑成那样？”
　　“妈，你啥时候这么八卦了？”
　　“我管我自己闺女咋了？”

　　刘凤对着顾可说：“你都上大学了，也该找个对象了，等找个差不多的，毕了业就能结婚！等你毕业再想找，好的早就让人给抢了，还等着你啊！”
　　“妈你说啥呢，现在谁结婚那么早啊？”
　　顾可感觉结婚这事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不是说到了年纪就应该怎么样。
　　顾可说：“我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毕业也就二十二，这个年代谁二十二结婚啊？”
　　“你妈那时候我二十就找了你那死鬼老爸呢！你早点结婚生个孩子，我还能帮你带带，你结婚晚，我都老了，到时候指望谁啊......”
　　“哎呀！”顾可站了起来，穿拖鞋要走，“好好的你骂我爸干嘛？”
　　“我那叫骂啊？”

　　阿黄看见顾可起来也跟着跳下沙发。
　　“阿黄走！”顾可准备回自己屋。
　　刘凤赶在她回屋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跟有钱家那小子好了？”
　　“谁？”顾可愣在那。
　　刘凤指着她，“前几天你隔壁陈奶奶看见大半夜有个小伙子送你回来，说长得又高又白，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你上学老往家里打电话那孩子？”

　　顾可一听，心里先慌了。
　　“陈奶奶那什么眼神，大晚上那么黑，还能看见人家又高又白？”
　　刘凤瞪着眼睛，“那么说是真的了？你真跟那家那小子处对象了？”
　　“谁家谁小子啊！妈，你能不能别胡说啊！”
　　“我跟你说顾可，找对象得门当户对，咱家条件摆在这，你要是找个那么有钱的，以后你俩不可能成，他们家人能欺负死你！”
　　“妈，都什么年代了，再说刚刚你不还催我找对象吗！”
　　“我那是让你找个一般的，谁让你去攀龙附凤了！”

　　顾可心烦，不愿多说，穿着拖鞋准备回屋，刘凤在她身后大喊，“我长那么大岁数什么人没见过，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顾可，我不同意你俩在一起，趁着没多长时间赶紧给我分了！”

　　顾可生气，抱着阿黄进屋，没多会刘凤也跟着推门进来。
　　“人家在北京念书，搞不好以后还能出国，你个读大专的，拿啥跟人家比？！你要不听我话，以后有你哭的！别到时候被人家玩差不多给扔了！”
　　“妈！”顾可气急了，“我是你闺女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顾可从床.上下来，把刘凤往屋外推，“我要睡觉了！”
　　“你就不听我话吧，以后有你吃苦的地方！”

　　关上屋门，顾可还能听见刘凤在客厅念念叨叨。
　　她回身，看见阿黄早已经跳到床上，安静地趴在床尾看着她。

　　“阿黄。”
　　这一声阿黄，包含了顾可多少复杂的心情。

　　阿黄哼唧一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翻身睡觉。
　　顾可蹲在床尾摸着狗脑袋。

　　“我一定会考上本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