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群像]杀人游戏》天*****生

3、第二轮

　　第二轮

　　········默苍离、
　　···天兵君······冥医、
　　··················、
　　帝鬼·················苍狼、
　　·温皇············竞日孤鸣2、
　　·····小空·······俏如来、
　　··········史艳文、

　　“杀手们，睁开眼睛。你们想杀谁？”

　　“确定吗？你们必须选择同一个人，暗杀才有效果。二比一，好的，就是他了。请闭上眼睛。正道侠士们睁开眼睛，你们想知道谁的身份？好的，正道侠士们闭上眼睛。”

　　“大家请睁眼。”

　　“让我们猜猜第二个被杀死的人是谁？喔，是撼天阙。恭喜，撼天阙，你有什么遗言？”

　　苍狼发出了一声野兽濒死一般的悲鸣。“竞日孤鸣！”北竞王对着苍狼无奈地摇了摇头。“哎，小苍狼，撼天阙既然选择了天下为敌，便该有身死的觉悟。何必将仇恨完全放在孤王身上呢？节哀顺变吧。”

　　“苍狼，不许哭。”

　　“撼天阙……”

　　“你是苍狼，不是苍兔。你是希袒的儿子，应该拥有和她一样的聪慧和坚强。不要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苍狼生生止住了泪水。

　　撼天阙环顾四视，沉声说道。“在场者中，第一轮死的是网中人，正如帝鬼所言，魔世的人不多，想要他死的却不少。网中人是他的忠实属下，虽然不一定与他同心同德，但也不可能投他的票。如果帝鬼是杀手，第一轮死的不会是网中人。相较之下，在场真正想要我性命的人不多，”撼天阙的目光看过竞日孤鸣，竞日孤鸣回之以虚伪的笑容。看过史家三人，小空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俏如来没有回应，而史艳文则是面带疑惑地看向他，又看向苍狼。

　　史艳文失踪之前，也只听说撼天阙以苍狼为奴，对其百般折辱，却未想到两人关系会有朝一日如此融洽。

　　“这其中，苍狼绝不可能是杀手。史艳文与俏如来尚需要我来维持苗疆分裂的局面，戮世摩罗同理。因此，我相信……咳咳……”

　　话音未落，他的口中已经溢出鲜血。撼天阙看向光球。

　　“不好意思，我插一句话。为了防止方才如网中人那样恶劣的暴力行为发生，因此处刑提前。撼天阙，你还有半句话的时间说完你想说的话。或者你可以放弃发言。”

　　“杀手之中必然有竞日孤鸣……”话音落地，他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鲜血染红了衣襟。他缓缓合上了双目。

　　“撼天阙！”看到这世上仅剩的亲人在他的眼前复生，又在他的眼前重归混沌。苍狼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悲哀。

　　“为什么！”

　　“苍狼，如果你活到最后并且取得胜利……当然，你可以提出愿望，复活他，你的父皇或是千雪皇叔。只要你不放弃希望。”光球似有所指地说道。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懦弱地放弃自己。放弃所有的希望。那么前一句话，就当我没有说过。”

　　“我会让凶手付出应有的代价！”

　　“好啊。不过上一轮是顺时针进行发言，这一轮就逆时针发言好了。苍狼，你可以多一些时间，冷静思考一下，凶手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冥医杏花君，接下来轮到你发言。你认为谁是凶手？”

　　“啊，这么快轮到我。”冥医吓了一跳。看向默苍离，又看了一眼苍狼，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他摸了摸腰间的酒壶，将它拿出来喝了一口，这才说道：“在场最想要撼天阙死的人是竞日孤鸣。其他人并没有杀他的理由。但是同理，竞日孤鸣如果是杀手，为了避嫌，他必然不会选择去杀我或是撼天阙。事实上，昨夜三名杀手发生了分歧，最终刚刚好有两位杀手选择杀他。这意味着，有一名杀手拒绝将目标定为撼天阙。这样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这名杀手另有执着的对象。但是从第一个死亡者是网中人来看。三名杀手没有人会为了私仇而选择杀人的对象。另一种推断是，其中一个杀手不愿意伤害撼天阙。这名杀手可能是苍狼，竞日孤鸣的嫌疑也很大。我投竞日孤鸣。”

　　“或许被出卖的那名可怜的杀手不是竞日孤鸣，而是苍狼。我投苍狼一票。”全然不顾冥医在一旁恨不得敲着椅子扶手求改票的焦虑神情，默苍离平平淡淡地说道。这种全盘混子的态度让杏花君十分不满。他的对面，俏如抬起头，对冥医做了一个安抚性的手势。冥医终于平静了下来，靠在椅背上，显得十分疲惫。

　　接下来轮到天恒君。对于这一轮的投票热门不是自己，天恒君满是冷汗地捏着扶手的右手终于松了松，左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我……”他看了看帝鬼，又看了看小空，忽然说道：“我投史艳文。”

　　这一句着实石破天惊。在场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甚至包括温皇，他发现自己之前低估了天恒君的智商。

　　“帝尊说的没错。目前场上之人中，冥医与默苍离一体，史艳文与俏如来一体，拥有共同的利益，这四人可以划入同一阵营。而剩下的人中，魔世的两位帝尊和我，虽然同样出身魔世，不过内部却有分歧。苗疆的两人也是如此。这种时候，在场之中有四人已经抱团，之前两轮之中他们四人无人出局，说明这四人之中必然有至少一名甚至两名杀手的存在。”

　　“现在，北竞王一票，苍狼一票。接下来无论是他们两中任何一个人出局，下一夜中原方之外再死一人，四对四，投票权落入这四人的手中，在场的余者可就可以任人宰割了。”天恒君说完，又表现出懦弱而对自己全无信心的样子，看了看温皇苍狼那边。

　　“我投史艳文。”帝鬼一票。

　　温皇摇了摇扇子，露出“终于轮到我了”的神情。

　　““神”，我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杀手取得了胜利，那么活着的普通人就算是输了。作为失败者，他们会当场死亡，还是依旧可以获得离开此地的资格？”

　　“这嘛。”光球迟疑了一下，“哈哈，”这一声笑声明显的有些不自然，似乎在掩饰着什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相应规则中的漏洞，神蛊温皇果真不负中原第一智者之名。”

　　“啧啧，话是实话，不过说出口来却是毫无诚意。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

　　“规则之内，如果有普通人能够活到游戏结束。并且，杀手成为最后的胜利者——那么，作为普通人，他可以获得离开这里的机会。但是并无许愿的资格。”

　　“哪怕是早已死去的人？”

　　“没错。”

　　“吾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胜利的三名队友之中，有两人许下互相矛盾的愿望，又当如何？”

　　“两人的愿望会互相抵消。以及，愿望的效力对于胜利者本人无效。譬如，如果苍狼与竞日孤鸣同为杀手并且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苍狼许下的愿望是杀死竞日孤鸣，这样的愿望是无效的，只会浪费一次许愿机会。另外，一个愿望就是一个愿望，诸如要求额外增加若干许愿机会这样的愿望是无效的。其中或许尚有取巧的机会，但许下的愿望无法更改，许愿无效，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温皇以目光挑衅默苍离。而默苍离低头擦着镜子，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温皇开口道：“在这样的规则下，对于普通人来说，如果只是为求稳妥，完全可以帮助杀手方——不求胜利，只求生存。否则，即使是自己的阵营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只要没有能够活到最后的人，都是失败者。也就是说，如果作为普通人的你选择了帮助杀手方消灭侠士方，至少每夜你不用担心死在杀手刀下。另一方面，保证己方阵营胜利的前提之下，队友存活数量越少，许愿的空间就越大——尤其是在现实世界互为生死之敌的“队友”，在这种时候可是会努力拖你的后腿啊。”

　　温皇侧着脸，羽扇半掩，目光先是望向默苍离，随即转向冥医，接着是俏如来，史艳文。目光之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兴味。

　　“天恒君在生死关头的爆发当真令人激赏。让史艳文出局对于这场游戏来说的确是一个可以增加趣味性的好主意。我投史艳文。”

　　俏如来握住琉璃串的指节变得苍白。

　　“父亲，看来你的人缘不怎么样啊。”小空面露嘲笑之色。“说实话，我很想将这一票投给亲爱的父亲，以表达对他将我送入魔世，成就我，戮世摩罗，修罗国度新任帝尊的感激之情。”漫不经心地用右手掌心摩挲着鬼玺，小空说道。

　　“小空，你！”俏如来站起身来，几欲出口的话语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想说我忤逆吗，大哥？可惜啊，当年是谁先对我放开了那双手，对我残酷地宣告着唯一的救赎彻底破灭。如今的报复，当真令人十分痛快，不是吗，大哥？”

　　史艳文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神情之中，除了痛苦之外，竟还有一丝愧疚。

　　“你们在魔世过的怎样？哦，我倒是忘了，现在不是讨论亲情这个话题的时候。看在割不断的血脉亲情的份上，我决定给你们一个公平的机会。就如同当初我未直接杀了你，而是选择将你送入魔世一样——如果你够幸运的话，说不定能够遇到一个赏识你们的人，在你们的身上种下控制的种子，把你们当做他的最忠实的狗来使唤。是吗，大哥？敢不敢摘下你的兜帽，让所有人看看你现在的面容？”

　　戮世摩罗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胁迫感。史艳文对着俏如来摇了摇头。然而俏如来顿了一下，伸出手，揭下了自己的兜帽。面上毫无掩饰的魔文黥面，让在场之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小空摩挲着鬼玺的手停了下来。目光变得十分复杂。

　　“原来如此。”小空说道。“看来，为了能够活下去，大哥付出的代价不轻啊。现在，大哥跟我一样，都是魔了。想来应该是能够理解我的想法和做法的。不如，大哥来魔世辅佐我吧？你亲爱的小弟可是十分地需要你的帮助啊。”

　　“我投史艳文。”小空说道。

　　“咦，你确定？”光球问道。

　　“确定。”戮世摩罗玩着鬼玺，玩世不恭的笑容，双眼之中满是恶意与嘲讽。

　　“精忠……仗义……对不住。艳文的确愧为人父。但艳文自认无愧天地，无愧苍生。这一票，投竞日孤鸣。”

　　经过史艳文的发言之后，俏如来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吐出了一口长气，有些狼狈地躲开了冥医关心而担忧的目光。

　　“我投竞日孤鸣。另外，从刚才的发言来看，场上的另一名杀手应该是……苍离先生。”

　　“这不可能！”虽然无法发出声音，但是冥医的口型确实是这样的。

　　“如果我死在这一轮，冥医大夫，一切就拜托你了。”

　　“小王这一票给史艳文。”接下来发言的是竞日孤鸣。“苍狼，当初九龙天书的布局，默苍离亦是推手之一。一旦魔世失去威胁，那么比起统一来，中原更需要一个陷入分裂和战乱的苗疆。现在四比四。史君子的生死，小王的生死，你自己的生死，游戏的胜负。这一票选择权在你的手中。过去和未来，哪一个对你更加重要？”

　　“我……”苍狼低下头来，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光球等得不耐烦了：“喂，你再不发言我就算你弃权了啊。”

　　苍狼转向了场内还活着的，唯一一个关系还算友好和睦的俏如来：“俏如来，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会帮我复活父皇，还有撼天阙吗？”话音方落，他就知道他问出了一个傻问题。且不论苗王与撼天阙这两个强大的战力的复活对于中原的厉害关系，如果他想的没错，俏如来最重要的目标只有一个，这个目标与在场任何一个人的生死都没有关系——彻底封印魔世。

　　“对不起。”蓝色的双眸望向俏如来，充满了内疚之色。

　　“我……我投史艳文。”苍狼说道。过去与未来哪一个更重要？胜利与复仇哪一个更重要？苍狼最终做出了抉择。如果可以让死去的人活过来，他宁愿放弃复仇。

　　“第二轮投票。出局者——史艳文。恭喜你们，杀错人了。史君子，你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精忠，仗义……对不住。是为父让你们……沉重了。”史艳文起身，白衣飘然。“如果我不是史艳文，而你们也只是寻常人家的孩童，如此得以毫无负担地同享天伦之乐……该有多好。”随即，他的□□之上开始出现累累伤痕，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白衣，亦染红了地面。

　　史艳文倒在了血泊之中。俏如来站在一旁，抬眼望向戮世摩罗。戮世摩罗亦是看着他，玩世不恭的笑容之中第一次多了一丝空洞。

　　“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了起来，语气充满了鄙夷。“俏如来，你希望从我的眼中看到什么？愧疚？悲伤？后悔？你错了，从我在封邪之塔决定下未来的道路之时，这些无用的感情已经与我再无关联了。史仗义已经死在了魔世之中，活下来的只有戮世摩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