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主》喧哗葬礼

10、chapter 10 林蔚（补完）

　　小护士刚被通知可以提前转正，兴奋的不知该要怎么表达，走出主任的办公室后，更是难掩激动，直接原地转了几个圈，然后东倒西歪的跌到了行人的脚下。小护士尴尬的对扶起他的人笑笑，“不好意思啊……”那人的脸上漾着温和醉人的笑，“请问，安然，安医生的办公室是哪间？”

　　康宁中午来上班的时候，看着明显和前一阵不一样的安然，色眯眯的问：“怎么荡漾成这样？被吃了？”安然瞪了他一眼，十分正经的回道：“才没有！你要用你猥琐的思想玷污我们纯洁的感情！”康宁一巴掌糊在安然头上，脸上明显带着鄙视，“就你还纯洁，你可得了啊，不知道谁天天计划怎么把自己送上门。快点从实招来，你们昨天到底都干什么了，别说盖棉被纯聊天！”

　　提起这个，安然高兴的神情不免添上了几丝挫败。

　　昨天吃完晚饭，安然很贤惠的刷了碗，姜寒倚着厨房的门，顶着他惯有的面瘫脸，“我要是不送你回去，你真的要赖着不走？”听了这话，安然险些把手里的碗扔出去，这算是什么问题啊！他就是说说而已，要是姜寒不想他留下又不送他，他哪里好意思厚着脸皮死赖着不走啊！姜寒见他不回答，走近了一步，又问道：“嗯？真的要赖在这儿不走么？”安然别过脸，根本不想理他。“怎么不说话？”

　　安然咬咬牙，恶狠狠的说：“对！”姜寒却不再逗他，好像刚才说那些让人不自在的话的人不是他一样，“那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晚上就住这里吧。”

　　康宁听他说完，老神在在的说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不过你这算是登堂入室了，离成功被吃只有一步之遥啊！”安然烦躁的叹气，没精神的趴在桌子上，“可是我还是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啊。”康宁是搞不明白这俩祖宗是玩什么心跳，不过本着不折腾情商低的孩子折腾谁的原则，他还是很好心的询问着，“需不需要我教你两招，好让你早点被吃？”

　　安然斜眼看他，很是不屑，“你的经验之谈？”康宁走到他身边，笑眯眯的拧着安然的耳朵，“哥哥好心帮你，你居然还嫌弃哥哥，哎呀，真是不能惯着你啊！”安然可怜兮兮的哎呦了几声后，趁康宁得意的时候猛然伸出手搔他的痒，形式马上就逆转了，康宁笑的夸张，“安小然，快停手！”安然才不听他的，嚣张的可以，“哥哥心情不好你还调侃哥哥！”

　　门口传来一阵轻笑，然后是深情的低喃。“安然。”

　　最先发现有人过来的是康宁，他抱着安然的腰，姿态很是暧昧，“别闹了，有人找你。”安然这才直起身子，看向门口。康宁明显感觉到安然瞬间的僵硬，挂在嘴角的笑，牵强又疏离。

　　“林蔚。”

　　安然走过去，神态已然是轻松自然，还带着愉快和惬意。“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林蔚依旧是那样看他，温和的微笑。“想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惊喜么？”安然亲昵的撞了下他的肩膀，“当然，我们好多年没见了呢，我在国外的时候本想去找你，可又没你的联系方式。”林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能出去说两句么？”说完，看了看时间，“好像快到午饭时间了。”安然点点头，转头和康宁说，“我出去吃了，康宁宁你自己吃吧。”康宁懒得理他，自从有了爱心午餐之后，他哪天和自己吃过饭了？不过，这个林蔚倒是不简单，让安然连爱心午餐都放弃了呢。

　　餐厅的角落里，吃的很撑的安然满足的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吃的好饱啊。”林蔚看他一脸幸福，不禁笑道：“你还是老样子，吃的好心情就好。”安然倒是很无奈，“没办法啊，我是吃货，有吃万事足。”

　　“安然，我要对姜寒宣战了。”

　　毫无预警，直接地不给人留下任何余地。

　　安然脸色未变，满不在乎，“这和我没关系吧？”林蔚皱了眉，很是不悦，“怎么能没关系呢，你是林家的孩子，这时候应该选择站在一方。”安然摆摆手，还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你们商场上的事我都不懂，和我说简直是对牛弹琴啊。”林蔚垂下眼，扯出一抹难看凄凉的笑，“安然，你今年二十八岁，你人生的前十四年是和我在一起，后十四年一直在姜寒的掌控中，我知道，这十四年你别无选择，不得不在姜寒身边忍受他对你做的一切，但是现在我回来了，不是偷偷回来看你一眼，我是真的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所以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不必再受姜寒的摆布。只要姜寒不在了，姜家倒台了，你就自由了，我们就能像以前一样，一起开心的生活。”林蔚说的情真意切，眼里的感情也让安然动容，这个条件很诱人，自由，彻底的自由。

　　林蔚见安然不说话，握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言辞恳切，“安然，你愿意为了我，让姜寒失去一切，比我当年还要狼狈么？”安然忽然笑了，他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反而将另一只手覆上，神情亦是从来未有过的认真，“林蔚，那你愿意为了我，放弃复仇么？”林蔚的笑，就那样僵在脸上，他流露出对过往的怀念也悉数冻结在眼里，“你说什么？”

　　“你在国外过的很好，你已经创造了属于你的王国，你根本没有必要回来和姜寒证明什么。你赢了，算是锦上添花，但是这些对你来说却是可有可无，但你要是输了，你这十几年的努力就都付之东流，化作泡影了。”

　　林蔚抽出自己的手，神情有些不自然，好像一直以来伪装的面具再也维持不了善良的表象。“安然，你以为姜寒是这真的爱你么？你年轻漂亮，他自然喜欢你，可你失去这些的时候，他会丢弃你的。”安然是看向窗外，唇角扬起冷漠的笑。“我已经被丢弃太多次，我习惯了。”林蔚幽幽叹息，没再言语。

　　康宁对林蔚是真的很好奇啊，这位到底是哪里来的大人物，能把情商低到没朋友的安然弄的这么沮丧。“安小然，你这是怎么了？”安然苦笑着摇头，“没什么。”康宁见他不想说，也没有再问。“中午你的爱心午餐我帮你吃了，我跟他们说你有个急诊。”安然听完更加失落，但还是逼着自己笑了笑，“谢了。”

　　“咱们兄弟还说什么谢啊，我说你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出什么事你家姜寒都能给你顶住啊！”

　　“姜寒他其实比我想的要脆弱一点，我以前不懂，但是现在我很明白。林蔚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一起长大，他曾经，是我最重要的人，重要到我曾经天真的以为，他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动力。我在家里没有地位，就好像一团空气，是林蔚将我从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中救了出来，我可以做我喜欢做的任何事，可以任性，可以看不惯一切，不管我得罪了什么人，犯了什么错，林蔚都会帮我解决。他答应过我，等他成年了，就把我领养走，以后我们俩过日子。”

　　那时候的林蔚，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可对于安然来说，这个少年就是他的救赎，是他生命全部的意义。

　　“我叫林蔚，你呢？”

　　“以后哥罩着你，谁欺负你就提哥的名字，知道么？”

　　“安然，你是我的命，下次不准这样吓唬我。”

　　“真可怜啊小安然，你爸爸妈妈带你哥哥去游乐园玩了，他们不要你，怎么办啊？要不，哥哥带你去玩吧，以后哥哥照顾你，嗯，等哥哥大一点，给你当爸爸好不好？”

　　可是，一切美好的画面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当真相揭开的时候，却是血淋淋的现实，他不想承认又不得不去承认。从他的出生开始，发生的一切一切，都是编排好的戏码，他就好像一个尽职的演员，认真听话的按照剧本，一字不差的演绎着。

　　康宁看他越来越悲伤的神情，坐到他身旁，轻轻揽着他的肩膀，“安然，其实那个人承诺你的，姜寒也都能做到，应该比那个人做的更好。”提起姜寒，安然脸上才浮现一丝甜蜜的微笑，“是啊，没有林蔚，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姜寒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宝贵的存在，他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意外。”这个时候康宁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种话，但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又真的很难受，权衡再三，康宁还是挣扎着说：“所以，其实你才是姜寒的爸爸？”安然原本纷乱的情绪瞬间被带到了奇怪的次元，“什么？”

　　“你不是说姜寒是你美好的意外么？意外怀孕的产物？”

　　安然转过头，痛心疾首，“我一直以为我只有一个猪队友叫林寻，没想到更猪的在这里，我真该把刚才的话录下来给阿寻听听，他应该会很欢喜终于有人和他作伴了。”康宁咳了几声，“我这不是为了逗你高兴么，真是没良心。”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