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即墨凉

60、番外

　　梁慕归已经十七岁了，梁乐予看着他的时候那眼神总是怪怪的，看的梁慕归一直躲着他，后来觉得这个家是呆不下去了，准备去舅舅家里。
　　这么多年了，姥姥们的年纪都大了，梁慕归发现自己真是不够用了，放假的时候不是去这家就是去那家，看完了这个就看那个。
　　有时候也想抱怨一下，忙的都没自己的事了。不过还是算了，他还是有良心的人。前些年顾贺九去世了，死在别的女人家里，梁慕归没啥感觉。但是就是有点羞耻，宁如冬姥姥和顾惟沁妈妈都面无表情的，葬礼也没有怎么大型操办，用妈妈的话就是，在他们那种人的眼中，这种葬礼就是草草了事了。
　　梁慕归那个时候还想，是不是男人在这个家里没地位，所以才这样。
　　妈妈会揪着他的脸说：“如果你以后也这德行，就直接扔江里，草席都不给你买。”
　　梁慕归还真有点怕了，倒是方舅舅说：“你放心，有舅舅在，会让你死的风风光光的。”然后就被青舅舅拍了。
　　然后一直板着脸的顾惟沁妈妈就笑了。
　　梁慕归有点伤心，原来是逗顾妈妈开心的。原来自己就是那无人疼爱无人在乎的小白菜……电话响了，是梁姥爷：“来，你姥姥做了小鸡炖蘑菇。石伶伶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我来了！”梁慕归挂了电话就蹿出去了。
　　说起来，梁慕归的大部分性格像梁乐予。

　　“你最近怎么了？都把慕归吓跑了。”顾惟沁问正在照镜子的梁乐予。
　　“切，那小子就是想去方集那里玩的，我还不知道他。”说完叹口气，说：“他怎么长那么大了，一比较我都老了。上回去给他开家长会，都是比我小的妈，还有一个才31！她几岁就生孩子了啊！”
　　顾惟沁摇头。
　　“你什么意思啊？”梁乐予跳上床。
　　“没什么，就是你自己啊，成天想着这些没用的事。”顾惟沁往被窝里挪了挪，天气已经冷了，可是这座城市没有暖气，屋子里凉凉的。“我们只会越来越老，你见谁是越活越年轻的？”
　　“真可怕，想当年我风华正茂，现在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诶，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现在也不错啊。你距离跳广场舞的年龄还有个十多年。”
　　“滚！”

　　清泉说：“你就是闲得，要是事多了就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梁乐予说：“我很忙啊，我就是忙着想这些事的。”
　　清泉懒得搭理她，去忙工作了。梁乐予和清泉的老婆一起去逛街，清泉露出个头说：“想花钱直说啊。”
　　梁乐予拽着她老婆就走了。清泉的老婆因为特殊的原因，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她生活的圈子也仅限于他们这个大家族，不过她很满足了，尤其是这些人完全不排斥她，更有个梁乐予相当的讨人喜欢。
　　两个人一直逛到了下午，梁乐予接到顾惟沁的电话，说的很开心，可是梁乐予的眼睛看到一个人，然后就匆匆的挂了电话。
　　清泉的老婆看去，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说：“慕归不在家，你晚上也不用回去那么晚了，我们今晚在外面吃吧。”

　　梁乐予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发现顾惟沁已经睡着了。手里拿着书，台灯也亮着，坐在床上睡着的。
　　之前梁慕归说：“亲妈，你有白头发了啊？”
　　梁乐予吓了一跳，让梁慕归拔下来给她看看。看那一根又粗又壮的白发，梁乐予很生气：“养分都让你吃了！”
　　她们都这么老了吗？
　　梁乐予滑坐在地上。

　　梁乐予最近睡眠质量很差，每次早晨起来一副恹恹的。梁慕归说该不会是更年期了吧。然后就被赶走了。

　　“你最近是怎么了？心烦气躁的，晚上也睡不好。”顾惟沁问。
　　梁乐予摇头说：“没事。”
　　有的人一旦成为噩梦，要除去就是别再出现。可是她出现了，梁乐予那天看到的了白术。梁乐予不想旧事重提，当初复合之时李雅就说过，复合没有问题，两个人既然有心，就不成问题。但是以前发生过的不愉快永远都不要提，不要翻旧账。
　　梁乐予当时笃定自己可以翻过去那一页，从此不提。即便顾惟沁之后所处的圈子里乱的让人抓狂，她也没有再提过白术。她以为自己很好的忘掉了白术那件事，可是她居然出现在了。
　　她们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人，即便找人都可能找不到，怎么就那么恰巧。
　　这样一想，白术的工作能力即便不在顾氏，就算是在别的公司依旧能做到高层，那她和顾惟沁不就是有很多机会接触吗……
　　梁乐予想这件事想就停不下来。她想着顾惟沁背着她在外面跟白术约会……
　　梁乐予蜷在沙发的角落里，呆呆的看着电视。偌大的房子，只有电视的声音，梁乐予忽然觉得好冷。

　　顾惟沁在一场酒会上看到的白术，她现在做的很好。
　　白术说：“听说梁乐予生了个孩子。”
　　“嗯。”
　　顾惟沁话不多，白术看着她，跟自己想象的样子一样，没有太多的出入。
　　“谢谢你当初帮了我一把。”白术说，“要不是你，我不会是现在这样的。”
　　“应该的，当初你也帮助我甚多。”
　　当初……
　　“如果当初我能早点遇到你……”白术现在也没有找人，顾惟沁在她心里的比重太大了，“现在也不会是这样子了。”
　　顾惟沁看着她。
　　“顾惟沁，你说当初如果你先认识我的，我们是不是就在一起了？”
　　顾惟沁意料之外的很平静，那个样子确实让人想不明白。白术不相信她当初没有喜欢过自己，如今一切都平顺了，难道她还没有这个心思吗？哪怕是想过也好。
　　顾惟沁很淡然的笑了笑，说：“那也不一定。”
　　“什么？”
　　“能长久的在一起不仅仅只有爱。”顾惟沁想起家里的那个人，说：“你觉得小予配不上我，但是最适合我的就是她了，只有我们才能长久的在一起。”顾惟沁愿意宠着梁乐予，梁乐予这个人也受得住宠。
　　“可是你那个时候已经不爱她了。”
　　这话可是太严重了，顾惟沁现在倒不会再生气了，因为她要的人都在，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只要她一直到都爱我就可以了。”顾惟沁说：“我以为这么多年你也已经想明白了，看开了。”
　　白术捏紧了酒杯，克制自己的脾气说：“怎么可能。”顾惟沁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可能这一辈子只能遇到这一个了。
　　到底是放不下顾惟沁还是不甘心输给一个平凡的人，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顾惟沁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到。正如她所说，只要梁乐予一直爱她就可以了。其他，谁管的了那么多呢？
　　那天梁乐青去外地进修，所以只有方集看到这幕，本来方集还有点小担心，可看到了顾惟沁的表情他就不在意了。能露出那么轻松的表情，该是没问题的。

　　顾惟沁回家的时候，梁乐予已经在沙发上蜷了几个小时了。顾惟沁坐过去，说：“我回来了。”
　　有些人或许不会让你那么动心，她各方面没有别人那么优秀，但是她却是牵动你，她的一举一动都扯着你……这种人在你失去她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好在，顾惟沁挽回了。她从来没对别人说过，梁乐予跟她说分手时，她当时的痛楚，说了就矫情。
　　她对梁乐予的选择确实功利，但是只要把人拴在身边了，什么动机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的要到了。这是方集教她的。

　　那天晚上梁乐予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顾惟沁已经做好饭了。对她说：“来，吃饭了。”
　　梁乐予看着她，啊，阳光好耀眼啊……
　　梁乐予懒在沙发上，说：“我要躺着吃，还没睡醒。”
　　顾惟沁已经把早餐端过来了，蹲在她面前说：“来，吃。”
　　“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