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69.最后风景【大结局】 ...
-
【为了你永不褪色的笑容，我献上这最后的生命，为你……只为你……】
纵马革裹尸
亦不怨，不恨，不悔
哪怕苍天戏弄了他
他亦不怨苍天
只因苍天
让他遇到了你
流俗的、可笑的感情啊……
可是公明
我仍然爱你
即使你已俗不可耐毫无风骨
即使你被所有人放弃
即使你已自甘堕落
我仍然爱你，很爱很爱你
晚安
这份爱会一直留给你
即使你死
赵公明看到了哪吒，面色难以察觉的柔和了一点。他打量着少年——没错，是少年。
此时的哪吒没有了那刻意描画出来的淡妆，垂到耳边的翠绿色短发也被全部高高的束起，让那张照着碧霄做出来的清秀的脸显出几分帅气。神族的短衫外罩着一件东神的不灰不白的露着胳膊的短袍，用一根黑铁锁链再腰上一捆，脚上蹬着漆黑的军靴，这么看起来确实一点儿也不像库伯勒人妖了，反而眉眼间有几分贵气。
“这么穿也挺好看的啊。”
哪吒看着这人，心中有些愤怒与恨意，又有些莫名的难过。钱锋是不关心他的，只要别影响了仪式是死是活他都没兴趣管。他伸出右手摊开，手掌上方蓦然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幽蓝碧光莹莹的珠子依次浮现出来，赵公明用了千年都只找到六颗的定海神珠钱锋手里竟有五颗。再加上暂时交给哪吒的六颗，东神竟然不声不响的找回了十一颗！再加上那场战争中破碎的几颗，怪不得他这些年再也没能感受到定海神珠的气息……
“用这些按我教给你的方法，抽出他所有法力。”
哪吒沉默的接过珠子，又召唤出自己的六颗转身慢慢向赵公明走去。十一颗定海神珠出现的同一时刻，一直守在赵公明身后的十八位祭司突然逼近他，其中四个人锁牢他的双手双腿，剩下的十四人也都紧紧盯着他的各处命门手中毫不犹豫的布出一个个攻击阵法。
而周围的那些东神贵族就那么看着他们曾经无比期待尊敬的帝子狼狈的跪在地上等待自己最信任的人捅最后一刀，没有人为他求情。帝释天负手站在前方面无表情，他盯着自己养子的眼神和看一件用处不大的东西没什么两样。
何月他们这些赵公明的心腹手下也来了，也许是真的绝望了，就连红玉也只是冷冷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钱锋，没有动手的打算。就算他想也没用，别说他打不过钱锋，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情况他但凡有一点儿不应该的念头都会被立刻打压下去，连个浪花都没有！
他们的王可是在看着呢！
赵公明倒是仿佛不知道自己处境般的抬起头看已经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这么重要的日子，朕应该让钱锋他们放你过来帮朕梳梳头的，好歹也是为了族人们的自由牺牲，就这么披头散发的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英俊潇洒啊！”
他死死盯着那人唇边漫不经心的笑容，如果再来一把折扇就又是他初见的那个红衣奸商了。他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点！明明已经是死到临头的阶下囚凭什么这人就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指指点点？！他应该痛哭流涕的求饶才对！就像每一个惨死在他手上的人那样！
他控制着定海神珠吸取那人身体中的法力，眼睛里阴沉沉的好像聚集了一场暴风雨。他看到那人的嘴唇越发无色脸上却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欠揍的笑容，他听到那人说“以后要好好过啊~朕嘱咐过阿月他们别为难你。道道尔学院也是个好去处，那里有你想要的自由……”
“一定要活下去啊！”
哪吒的双手颤了一下，又一下。他感觉胸口那点不适与憋闷变了，变成了一种一点点撕裂的痛苦……
真奇怪啊……我明明已经是残魂了哪来的心可痛呢？那么说撕裂的是灵魂么？可是为什么呢？他有些茫然的看向赵公明的眼睛，眼前那人的眸子好像变成了走马灯一幕幕在他面前闪过……
—— “这位美人，可有去处？不妨来朕的宫殿……啊别多想，朕的宫殿房子多的是，朕只是觉得如此美人不该住在那些垃圾场~”初见那人红袍墨镜，灿金色的眸子里藏着和轻佻的话语完全不同的期待和温柔。
——“怎么，和我以前的口味不一样？哥哥忘了我以前喜欢吃什么了吗？”少女看着一桌子夜宵有些不安的问他，他却摸摸少女的头发淡淡说道“以前喜欢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喜欢什么。只要是你喜欢的，朕都会给你！”
寂静深夜，他坐在熟睡的少女床边看着他，一夜又一夜，几乎不眨眼的看着，不发一言。银色长发迤逦流泻到地上比月光更美的勾魂，却不如少年眼中的温柔，若是有人看见也许会生生溺死在其中吧……
真奇怪……哪吒想，明明要死的是赵公明，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
——“朕这一生不曾深信过谁，但碧霄，从今往后，朕信你。只要你说的，朕都信！放心吧，朕一定会守护好你的！”那一日，湖中小亭中他握着少女的手许下此生唯一的誓言，从此，他放弃了兄弟舍弃了朋友甚至将性命拱手送上，明知信他的结局是死依然缔结了那象征着守护与信任的婚礼契约……
哪吒突然捂着胸口跪倒在地，钱锋脸色一寒眯起眼睛:“你在干什么？站起来继续！”
哪吒颤抖着嘴唇摇头:“不！我好痛苦！我不想干了我不要继续……不要！别杀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时的赵公明已是奄奄一息，他这些年本来就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崩溃，没有好好养伤还屡屡动用禁术，经络破损的极其严重。前两天还被抽了一半的生命，刚刚又几乎抽完了勉强维持生命的法力，现在还能活着本来就是奇迹。
可当他看见仿若疯狂的哪吒时还是硬撑着勾出一抹笑容“没关系的，朕本就活不久了，能帮到族里帮到你就很好了……”他艰难的喘了两口气道“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我只信你，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哥哥一定帮你完成愿望！”
他眼睁睁的看着眼前那人垂下头去，完全失去了气息，仿佛不敢相信的歪了歪头。
四个祭司确定人已经死了后终于松开了手，任那人姿势难看的倒在地上。
“启禀王，帝子已死，仪式可以开始了。”
对了，哪吒恍惚的眨眨眼，他记得那个人跟他说过，他的心脏就是最后一颗定海神珠，如果引爆就会死的不能再死……这么说，赵公明是真的死了？那他呢？该怎么办？
明明应该高兴的，因为他终于报了仇……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看着那个人的尸体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红玉抱起公明的尸体离去，何月和李青也是一脸的空白，只有李青看了一眼地上的他说:“他要你活着，你就好自为之吧。”
所有人都走了，他低下头捂着脸笑，声音越来越大，我是谁？现在我该是谁？！
——“如果你不是碧霄，朕就不认识你。”
他猛的抬起头，看见赵公明一身红衣摇着一把十八折玉骨扇快步走向远方，那里有三个看不清面目的少女笑嘻嘻的向他伸出手……
那是哪吒眼中最后的风景。
作者有话说第72章 69.最后风景【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