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一千年以后》序清风

5、Part.5

　　“你们……是谁啊？”王元丰站在房门口问。
　　“哎呀，元丰，你醒啦！”离他最近的秀梦最先回过神来。
　　王元丰转过脸看着她，又问：“你……是谁啊？”
　　他大概是被吵醒的，所以还是一脸疲惫的样子，眼神是直的，没有光彩。
　　“元丰，你感觉怎么样了？”还是灵儿最关心他，最先跑到他身边。
　　王元丰转了个头，看向灵儿，问：“嗯？你又是谁啊？”
　　灵儿挽起他的手臂，甜甜地一笑，说：“我叫灵儿，是你的好朋友。她们也都是你的好朋友：她叫秀梦，她叫青梅，她是金蕊……”
　　王元丰顺着她的介绍一个个看过去，听完之后根本一个都不记得，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离他最远的小翠身上。
　　小翠见他看着自己，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然后，王元丰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问灵儿：“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小翠’，你还记得吗？”灵儿有些紧张地问。
　　不仅灵儿，连小翠自己忽然都有些紧张，其他人也都是屏住了呼吸在等王元丰的答案。
　　王元丰又看了一下小翠，迟疑地说：“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小翠微微失望了一下，向他走近了几步，低声说：“应该吧。”
　　王元丰问：“你也不记得了吗？”
　　小翠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哦……”得不到预想中的答案，王元丰显得有些郁闷。
　　灵儿向小翠使眼色，那意思就是“你怎么能这么不积极呢”？小翠又蹙眉又摇头，表示自己根本还没准备好他居然就醒了。
　　“元丰，我们下楼去吃东西好不好？”灵儿赶紧转移注意力。
　　“……好。”王元丰还是看着小翠答的。
　　“走吧。”灵儿拉起他的手，却发觉他手里有一样东西，举起来一看，居然是一支碧玉簪子，不由得讶然道：“啊，这不是……”她看向了小翠。
　　王元丰也是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东西，他看了一下那支簪子，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笑了起来，说：“这是我的，有了它，小翠也是我的。”
　　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简直把小翠弄得哭笑不得，说：“谁说有了那个我就是你的？”
　　王元丰一愣，转过脸来看她，那神情，像是在沉思，然后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她大叫一声：“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小翠！”
　　“废话！刚灵儿还说……”小翠还没在心里吐完槽，王元丰已经冲到她面前抱住了她，然后“呜呜”地哭道：“小翠，我找了你好久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小翠发觉正常人的思维真是跟不上傻子的思维，这家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还会占她便宜，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见大家都捂着嘴在一旁偷笑，小翠只好摸了摸王元丰的头安慰他说：“好了，不哭不哭，你这不是找到我了吗？”王元丰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她在他面前还要无比严肃地作大姐姐状，她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呜呜呜……”王元丰哭了一阵，然后忽然放开她说：“小翠，我肚子好饿哦……”
　　救命！小翠这下真的绷不住，直接笑场了：峰回路转的，这是要闹哪样？！再看一下其他人，也全都笑得前仰后合的。
　　“元丰，”灵儿走过来，笑着说，“下楼去吧，我做了小米粥，可好喝了。”
　　“好啊好啊。”王元丰很开心地就跟着灵儿下楼去了。
　　灵儿帮他舀了一碗粥，慢慢地喂他。他每次用力吞咽的时候，颊边那两个酒窝就会显现出来，小翠在一边看着好奇，忍不住凑近了，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右边那个。
　　“唔……”王元丰往旁边躲了躲，转过脸问：“小翠，你干嘛？”
　　小翠戏谑心起，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你脸上有两个坑？”
　　“坑？”王元丰表示不理解。
　　“翠姐！”灵儿大概知道小翠想说什么了，又好气又好笑，但是也不想真的去阻止，因为她也很好奇元丰会有什么反应。
　　小翠对王元丰说“你等一下啊。”然后飞快地跑到楼上拿了面镜子下来，举在他面前说：“你看，你脸上是不是有坑。”
　　王元丰呆呆地看了一下，说：“没有啊。”
　　小翠说：“你笑一下。”
　　王元丰很奇怪地看着她——他现在笑不出来。
　　“你……”小翠急得一拍他的椅背，然后伸出手去呵他痒痒。
　　“啊……啊哈哈哈……小翠，别……”王元丰站起来就跑。
　　“你别跑！”小翠拦住他，举起镜子说：“你看你脸上是不是有坑！”
　　笑容还未完全褪去的王元丰一看镜子，自己脸上那两个酒窝果然特别明显，顿时笑不出来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时，酒窝又不见了。
　　“啊？”王元丰疑惑不解，摸了摸镜子里自己的脸，问小翠：“小翠，为什么又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小翠笑得捂住肚子，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他人也笑着走过来说：“小翠，不带你这么欺负他的。”“元丰哥哥，不要怕，你那是酒窝，有酒窝才好看呢！”“就是，你看，我们都没有。”“对啊，嘻嘻嘻，我们都没有。”她们看上去是在安慰王元丰，但是那些嘻嘻哈哈的笑声却怎么止也止不住。
　　王元丰虽然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但总归是知道在笑他的，再加上自己脸上的“坑”，这就更让他郁闷了，站在那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微微扁着嘴，好不委屈。
　　“好了你们不要再笑他了。”终于有人发话了，“要是他待会哭鼻子了怎么办？”说话的是灵儿，但是她才说完自己忍不住又笑了。
　　于是，仅在王元丰醒来后的一个小时内，脸上的“坑”便成了他日后痴傻时的永久性阴影。
　　这事儿足够小翠她们笑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