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罗飞]死亡请柬》懒惰颓废的monkey

172、缠斗

　　待尘烟散去，严意铭“咦”了声，“只受了皮外伤吗？了不起。”
　　罗飞两臂双腿上都被划开浅浅的血痕，细密的血珠渗出，脸上的汗濡湿了额间的碎
　　发。他重重地喘着气，双眼紧紧地盯视着严意铭他们。
　　“怎样，罗飞，认识到我们之间巨大的差距了吗？”，严意铭尽是嘲讽之意，他看
　　着罗飞掘强地站着，抚胸低喘，分明就是个弱不禁风一捏就死的可怜虫样，可为什么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却是沉着冷静的自信与必杀成功的魄力？鲜明的反差令他怒火
　　中烧。
　　这个人凭什么这么骄傲！！
　　他拿什么骄傲！！
　　“的确，我暂时奈何不了你们，不过只要是人就会有破绽，如果不尽快杀死我，那
　　结果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罗飞突然笑了，直起身子缓缓说道。
　　严意铭目光幽深，“罗飞，用话语动摇我们是行不通的。”
　　“行得通行不通，时候到了自有分晓”，罗飞淡然道。
　　朱思俊移动脚步，伺机寻找罗飞的薄弱点。刚刚严意铭凝出的四把匕首，分别封住
　　了罗飞四个方向的出路，当中是朱思俊闪电般的一击，不管从哪个方向躲避，必然有
　　一道伤口伤的最深最重，而那里也就是他下一轮攻击的方向。
　　找到了，罗飞左手大半衣襟都被鲜血红透，血滴顺着修长的食指往下滑落，汇成血
　　珠跌进泥土里。
　　朱思俊飞身窜起，如鹰隼般扑去，坚硬的鸟喙却撞上横档前方的铁壁，发出沉闷的
　　脆响。
　　“虽然我听不到你们在想什么，但不代表我不能预测你们下一步的动作”，罗飞用
　　受伤程度较轻的右手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还有一种预测，是从生死线上练成的，
　　无数次战斗经验锻炼出来的，而这个你们没有。”
　　严意铭愕然，朱思俊也怔住了。
　　罗飞冷冷道：“过于依赖异能，也就丧失了作为生物战斗的天性。”
　　不行，越来越想杀掉他了。
　　在他的喉间狠狠地划上一刀，把他的十根手指都剁下来，把他的头踩扁、烂进泥土
　　里……尤其是这张嘴，撕碎，绞烂，焚烧，绝对不要再听见它说话！
　　狂风暴雨在严意铭的眼中凝集，绿炎从他瘦小单薄的身体里喷薄而出，愤恨的杀意
　　逼退理智，现在的严意铭和厉鬼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意铭，冷静，不要被他的妖言蛊惑住，稳住心神”，见同伴逐渐丧失理智，朱思
　　俊大急，忙出声劝阻。他们之间心灵上的沟通是严意铭单方面维系的，一旦严意铭中
　　断联系，朱思俊所仰赖的就只有从孟芸那偷来的“预知能力”。
　　虽然能力可以被偷走，但这种后天夺取的力量远不及原宿主来的操纵自如，成长
　　力更是不能比。倘若真的失去严意铭这个助力，那罗飞要趁乱杀死朱思俊就跟砍菜切
　　瓜一样得心应手。
　　朱思俊并不蠢，不然严意铭也不会选择他来做自己的同伴。但他现在，倒是有点厌
　　烦起这个小不点儿的不成熟不懂事。
　　听到朱思俊的话，严意铭恢复一丝理智，他咬着牙，“现在就杀了他，永绝后患。”
　　“自然。”
　　虽然朱思俊没再多想，但他清楚地听到，内心深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开裂声，似乎有
　　什么东西在碎裂、他甚至还能想象出那细长扭曲的纹路在生长、蔓延……
　　电击长空、气劲穿云。
　　罗飞身似飘忽不定的落叶，在严意铭朱思俊疾风骤雨般密密麻麻的攻击下闪躲，身
　　上的伤越添越多，都不重，却严重影响了他身体的反应速度。
　　幸好，体力衰竭的不只是他一个人，朱思俊由于是后天移植获得的力量，恢复的速
　　度远低于罗飞他们天生的厉鬼同生体，在这场消耗战中渐渐落了下风。
　　至于严意铭，形容尚幼，长时间的战斗令他开始吃不消，再加上他本身的异能也不
　　是以战斗方面见长的，能够坚持这么久实属不易。
　　双方战况一时胶着，难分胜负。
　　与严意铭他们的焦灼相反，罗飞却越来越冷静沉着，他成功地把严意铭和朱思俊拖
　　入到他的战斗节奏中来，如此下去，只要罗飞足够顽强，迟早能把他们拖死。
　　但这一招是大大的下策。
　　罗飞的经验告诉他，永远不要去赌所谓的好运气，那是最虚无缥缈最不可捉摸的东
　　西。它可能会在当前突如其来轻柔地抚摸你的头顶，又可能会在下一秒钟冷面拂袖而
　　去，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只是要突破这种胶着的情况也是很困难的。
　　严意铭和朱思俊固然因经验差距、体力不足等原因不能将罗飞快速击杀，但他们能
　　力的强大仍实打实地摆在那里，不但窥视罗飞心里的想法，还能预言罗飞下一招攻击
　　会从何种角度刺来，这又使得罗飞一直无法达成有效的进攻，只能一味地招架闪避。
　　除非他够快。
　　快到不给严意铭思考的时间，快到在朱思俊反应前先一步击倒他。
　　条件本来就苛刻，再加上他负伤在身，就更是难以达到了。
　　思及至此，罗飞身形慢了半拍，瞬间寒光闪过，腿上又负上一道新伤。
　　“意铭，撑住，他快不行了。”，朱思俊出声鼓励道。
　　严意铭却停下了动作，他怔怔地看着站在远处、周身血迹斑斑却恪守沉默准则的罗飞，
　　心里的恐慌感逐渐扩大。他听见了，罗飞的心声如浪潮般拍向他，他在轰轰的潮声中
　　惊惧、战栗。
　　“意铭？”，朱思俊诧异地回望他，却震惊的从对方慌乱、不知所措的眼里看到一个
　　孤傲不屈的身影。
　　罗飞站在一棵枝干粗壮，根深叶茂的大榕树纸条上，岿然不动。他神情平静，一双赤
　　红的眼眸深处是漆黑深邃的黑曜石，将所有的光芒都吸进去，不透露一丝浮光。
　　只有严意铭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想他不敢去想的事情。
　　如果预知力有弱点，那会是什么？
　　精准性？反应力？还是……
　　时间
　　时间。
　　是朱思俊反应的时间，还是预知力发动的时间？
　　亦或者，兼而有之。
　　很好奇，如果假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段内可能同时发生两件不幸的事情，那预言能
　　力会先告诉他哪一个呢？
　　就是说，如果我足够快能同时攻击他两个部位，一个轻一个重，那预言力会对他怎
　　么说？
　　时间会站在他那一边还是我这一边？
　　不知道答案，那就放手一试吧。
　　夜幕中陡然亮起星光，罗飞脚尖一点，箭一般朝朱思俊蹿去。掠起的风压弯了挡在
　　他前方的枝叶草木，风声震动间，绿叶散落。
　　放弃了去唤醒还傻愣着的严意铭的想法，朱思俊沉心在与罗飞的战斗中。他听不见
　　罗飞的心声，但从对方凌厉的攻击他看得出来，罗飞是卯足干劲一心打算先废掉他了。
　　做梦。
　　朱思俊恨恨地想道。所有人都把他当软柿子，仗着他在省城无背景无人脉，把他往
　　死里捏、压、踩，至于他的声音？太渺小了，听不到。哪怕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又能如何，这个时代这个社会从来不是靠武力取胜的，他仍然是处在社会最边缘、最
　　末尾的位置，所以他加入了组织。
　　加入组织，失去自由，但相应得获得了向上爬的可能。至于其他？去他妈的。
　　不负他的期望，组织很快就给了他报答，把他从高速公路检查站调去了省城刑侦大
　　队，这让一个几乎绝望了的穷苦小子欣喜若狂。
　　就在他以为他的前程开始转好的时候，他见到了袁志邦。年轻英俊、笑得一脸阳光
　　的小伙子，聪明又机敏，身边从不愁没有人陪着，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纯净美好得
　　不掺一丝杂质。最让朱思俊眼红的、愤怒的是袁志邦居然也是被死亡请柬玩弄的一员，
　　而且还是敢于同组织战斗的异端，这样的人他怎么能、为什么还笑的出来，笑的那么
　　灿烂。
　　他开始烂在泥土里，有人却在阳光下盛放。
　　每天早上互道的问好，对方帅气的笑容就像一根刺，扎进心底，疼痛从胸口贯穿过
　　背部。
　　直到他知道对方是恶心变态的同性恋后，他才稍微好受了那么一点。
　　袁志邦是神经病，他这辈子都要完了，不像他一切都刚刚开始。
　　对，刚刚开始。
　　那他更不能死在这里！
　　朱思俊蓝色的眼里精光明亮，荧惑的蓝光下，一丝血丝在眼白处悄无声息地渗出。
　　罗飞向后一倒，躲过对方平平挥来一刀，仰视的角度让他更容易发现朱思俊眼睛的
　　异样，“看来，你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了了。”
　　“你的确顽强到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就这么看轻我认为我不行了，未免也太自信了
　　吧”，朱思俊冷声道。同时伸手摸向腰间，两指一夹夹出一片乳白色的药片，在罗飞
　　吃惊的目光下塞进嘴巴，用力嚼烂咽下。
　　“那是什么？”，罗飞问道。
　　“抗排斥药物，也可以说是强化药物。凡人的□□无法全力发挥出异瞳的能力，旺
　　盛的阳气能压制了鬼魂的力量，但只要吃下这药就没问题了。”
　　“象征着生命和死亡的力量之间的冲突吗？如果吃下这枚药物就能在这两者间达
　　到平衡，那换句说法就是增强死亡的力量，会……缩短寿命？”，罗飞逐步逐条地分析，
　　抽丝剥茧，分析出来的答案令他倒抽一口冷气。
　　“组织提供给你的？”
　　“组织的强大超乎你的想象！”漫天剑影交织出一张巨网，从罗飞头顶当空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