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丢了，我自己追》旷野KY

59、困兽

　　周洋回到家，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抽烟，心里回想黄杉刚刚说过的话：“你太诚实，也太贪心。”自己有一阵子没见过黄杉了，这小子越活越精，也越累。那这个人算什么呢？周洋看着坐在对面戴着耳机打电脑的毛俊杰，他呢？他算什么，精明，痴傻，还是单纯的疯狂。
　　毛俊杰仿佛听见周洋叫自己的名字，摘下耳机转身回头，“干嘛？”
　　毛俊杰很是胸闷，周洋自打圣诞节开始就很不对劲，要么不理人，要么说话夹枪带棒，气得毛俊杰都想到小文家里借住，但小文最近好像也遇到了麻烦事，每天魂不守舍，问他怎么了又不肯说，话说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变得不正常，难道是今年风水不好？
　　“吃饭了吗？”周洋问。
　　“哦，吃了。”毛俊杰有气无力的回答。
　　“嗯。”
　　嗯什么嗯，这就没然后啦？毛俊杰以为周洋是想主动示好，但又放不下面子，便主动坐到周洋身边，“那个，你们公司出问题了？”毛俊杰挠着头问。
　　“不是大事。”
　　“我看你这两个月心情一直都不好，不然我们出去放松一下吧！”毛俊杰建议。
　　“不想出去。”周洋仰头说。
　　“那我帮你放松一下！”说话间，毛俊杰跨坐在周洋身上，挑眉微笑。
　　周洋脸上表情淡淡，毛俊杰却依旧被蛊惑，为眼前这个男人疯狂，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周洋侧着头，任由毛俊杰亲吻，他睁着眼麻木地盯着电视屏幕，毛俊杰的热情感染不了他，身体的快感短暂且没有余味，看来真的是厌了，结束了情事的周洋走进浴室，让凉水自头顶浇下，糊涂够了总该清醒。
　　洗好澡回到房间，毛俊杰提醒他，“你手机刚刚响了。”
　　周洋拿起手机，电话竟是母亲打来的，“妈，你打我电话？”
　　“嗯，我一切都好。”
　　“你要回国？什么时候的飞机？”

　　自从上次以后，杨锐尽量躲着廖冬，下班就回家，如需加班，就把工作带回家做，家里的电脑卡也认了。
　　一天下班，陈竹叫杨锐一起出去吃饭，杨锐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陈竹没有在意，只说有空了再一起。站在一旁的廖冬笑得意味深长，明显是不信的。杨锐不再解释，拿着包溜之大吉。大部分时间家里都是他一个人，谭一飞还在单位加班没回来，便只泡一袋方便面充饥，打开电脑，惊奇的发现消失已久的黄杉竟然在线。
　　杨锐：“你小子消失了好久！”
　　黄杉：“一个头两个大。”
　　杨锐：“what’s up，man？”
　　黄杉：“家里又开始闹。不说我了，你最近怎么样？”
　　杨锐：“很不错。”
　　杨锐：“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陈竹的朋友。”
　　黄杉：“嗯，怎么了？”
　　杨锐：“他认识周洋。”
　　黄杉：“？？”
　　杨锐：“他问我周洋还好吗？”
　　黄杉：“！！！”
　　黄杉：“那人谁呀？”
　　杨锐：“叫廖冬，你认识吗？”
　　黄杉：“不认识，没和他起冲突吧？”
　　杨锐：“没有，我是和平主义者。”
　　黄杉：“受影响了？”
　　杨锐：“一点点，是不是太不爷们儿了？”
　　黄杉：“没有的事儿，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杨锐：“什么时候出来吃个饭？”
　　黄杉：“等我有空去找你。”
　　杨锐咬着泡面回忆着，当时在车里，廖冬提到周洋的名字，心里的慌乱远远超出想象，像是有人揪住他的心脏，毫无顾忌地撕开他的伤疤，周洋，那个他不能提起的名字，那段无法正视的记忆，虽然，他已经尽力在遗忘了，但是，事与愿违。
　　努力就能做到的，是最简单的事，比如学习和工作，投入和产出成正比，这些是杨锐的长项，进入社会，正是这些事情在不断给他自信，还是有适合自己的普世成功法则。而感情，似乎是一种更高杆的玩法，没有规律可循，你可以毫无顾忌的付出，却不能游刃有余地收回，不由人心，无法掌控，这可不就是世上最难的事。
　　杨锐喝下最后一口面汤，他觉得自己这颗榆木脑袋终于有点开窍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黄杉听，电脑那头的黄杉久久无言，他不知道应该和杨锐说些什么，难道告诉他，杨锐，你陷的远比自己想的要深，你还是爱着周洋的。或许杨锐需要的是更多的时间，黄杉这么想着。
　　周五，杨锐被叫到工地，一堆问题等着他解答。项目是他中途接手的，很多问题他并不了解，只能仔细对照图纸和项目经理讨论解决方案。折腾了一下午，总算把大部分的问题搞定了，剩下的一两个，需要回公司和老板确认。业主在收工前来现场转一圈，见杨锐也在，便拉他一起吃晚饭，杨锐推辞不掉，只得跟着去。
　　进了包厢，杨锐发现廖冬竟然也在。廖冬笑眯眯地对杨锐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好巧不巧，杨锐心里嘀咕，硬着头皮走过去。
　　整场饭局，杨锐一直在闷头吃，实在躲不掉才站起来喝一杯，不怪杨锐不主动，这本就不是他的强项，这是廖冬的绝对领域。之前跟廖冬一起吃饭，都是随便吃的，今天杨锐才见识到廖冬的手段，吊儿郎当的廖冬这会儿热情又幽默，肤色偏深亲和力十足，看得出酒量极好，来者不拒，不论业主或工地上的人，都和他相谈甚欢。此刻廖冬正单手拿着酒杯，扶额大笑，毫不做作的样子让人很有好感。高手，高手，高高手，杨锐心中评价。
　　酒席终于散了，廖冬扶着已是口齿不清的台湾业主，晃晃荡荡地下楼，“小金啊！我和你特投缘，真的，你介绍的设计方案我非常喜欢，之后几个酒吧，我还准备找你，你得给老哥我好好参谋着。”
　　杨锐被灌了几杯白酒，脚步也是虚浮，跟在后面慢慢的走，几杯黄汤下肚，就像失散多年的兄弟，杨锐腹诽。
　　廖冬把业主送上车，回头发现杨锐正看着自己，杨锐赶紧移走目光，好不尴尬。
　　“送你回去。”廖冬说。
　　杨锐这会儿酒劲正盛，神志不清，只得乖乖坐进车里。
　　廖冬车开的很不稳，忽快忽慢，还一直急刹，杨锐本就难受，被他这么一折腾，更加想吐。车一下高架，杨锐便让廖冬停车，自己赶忙下车，扶着路边的树吐得稀里哗啦。廖冬从后备箱取了两瓶矿泉水给杨锐漱口，站在旁边等杨锐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再扶他上车。
　　车子一开起来，杨锐便开始犯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等杨锐再睁开眼，已是第二天中午。
　　阳光正好，谭一飞哼着歌晾衣服，见杨锐醒来说：“杨大爷你终于醒啦！”
　　杨锐迷迷瞪瞪地问：“你怎么不去上班？”
　　谭一飞叹气：“孩子这是喝傻了，今天周末啊大哥！”
　　杨锐笑：“你的破班还有周末呐！”杨锐的胃很不舒服，自从上次喝到吐胆汁，他就变得非常易醉，反应也很大。“有没有吃的？”
　　“等你起来呢，我们俩出去吃吧！”谭一飞说。
　　杨锐起床，去洗手间洗脸刷牙。谭一飞拎着盆挤进来，下巴搁在杨锐肩膀上，眨巴着眼睛问：“昨天送你回来的是谁呀？”
　　杨锐嘴里含着牙膏，口齿不清地说：“我老板。”
　　谭一飞不信：“Really？”
　　杨锐说：“不然呢？”
　　谭一飞摸了一把杨锐的下巴：“孩子真是俊，我怎么就没遇到过背我上五楼，把我送回家的老板。”
　　昨天居然是廖冬把自己背上来的，杨锐尴尬地解释道：“真是我老板。”
　　谭一飞掐着杨锐的腰：“这算什么剧情，霸道总裁爱上我？”
　　杨锐冲掉口中的泡沫，严肃地拍了拍谭一飞的肩膀：“种马小说少看，会严重影响到你的精子质量。”
　　出了洗手间，杨锐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廖冬发了条消息，“昨晚，谢谢。”

　　曹小文告诉了黑星自己与黄杉见面的消息，黑星的反应非常的平淡，“他主动去见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样，便没了下文。
　　曹小文又把消息告诉胡凯之，胡凯之得知后很兴奋，张罗着要一起出来吃个饭，曹小文摸不准黄杉会不会参加，毕竟上次见面两人只是简单问候。
　　“这件事交给我，”胡凯之说，“我在苏州的酒吧就要开张了，让他捧捧场总是肯的。”
　　曹小文得知后很开心，终于又要见到他了。
　　“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谢我？”胡凯之笑问。
　　“你要怎么谢？”曹小文绷紧了神经。
　　“哈哈哈，”胡凯之大笑道，“怎么见了他之后你变得这么蠢，酒吧开张让你来唱个歌而已，你想到哪儿去了？”胡凯之笑到不能自已。
　　曹小文答应下来，从手机里翻出那首浮生若梦循环播放，再次听来，心情已是大不同。
　　“我醒来忘众人姓名，爱与恨不过一场，浮生若梦。”黄杉的声音温柔清浅，飘荡在房间里。
　　曹小文闭目，我的感情，绝不会是浮生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