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丢了，我自己追》旷野KY

55、罪魁祸首

　　办公室里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气。
　　临近下班，赵帅和金俊终于受不了了，两人跑到楼下的星巴克买咖啡，顺便喘口气。
　　“操他大爷，要憋死了，”赵帅先开腔，“好久没见过他的poker face 了。”
　　金俊心有戚戚焉，“他最近是欲求不满吗？天天在单位加班。”
　　“NO，NO。”赵帅老神在在地摇着手指，“欲求不满就不在单位耗着了，他这是操劳过度导致肾亏，在以加班逃避掩饰自己不举的事实。”赵帅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忧伤姿态为周洋确诊，“可怜的孩子。”
　　金俊严肃点头。
　　入戏太深的赵帅拍着金俊的肩道：“真的心疼他，回去给他淘一箱肾宝。”
　　金俊一万个同意，“他好，我们才能好。他再成天搁公司里泡着，我肾都要亏了。”
　　两人哭诉归哭诉，班还是要加的。
　　回到办公室，两人惊奇的发现周洋竟然不在座位上。
　　赵帅在确认了电脑关机，手机、钱包不在座位上之后，感动的热泪盈眶，用颤抖的双手拨通了周洋的电话：“老周啊。”
　　“干嘛？”
　　“你不加班啦？”
　　“今晚朋友约我吃饭，需要我回去么？”
　　“不，不用，你好好玩。”
　　挂掉电话，赵帅与金俊相视而笑。
　　于是乎，办公室里传出赵帅高亢嘹亮的歌声，被压抑多时的人们，终于推翻了压在头上的大冰山，释放出了青春与活力。
　　周洋到了于子豪的餐厅，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静静发呆，连于子豪走过来都没注意。
　　于子豪坐在周洋对面，看老友没精打采的样子，关心道：“脸色这么难看？搞什么呢？”
　　周洋直直看着于子豪：“肾虚。”
　　于子豪乐了：“还挺有幽默感，那是没睡好？”
　　“没有。”周洋说。
　　于子豪话锋一转：“冷着毛俊杰，是你故意的？”
　　周洋抬起眼皮，不吱声。
　　于子豪继续问道：“你去找过杨锐了么？”
　　周洋眼皮垂下，沉默不语。
　　“没了一个了，剩下的那个将就用吧。”于子豪叹气道。
　　“算他倒霉，”周洋冷冷地说，“总要有人来背黑锅。”
　　“什么黑锅？”于子豪问。
　　“子豪，这比我想的要难过。”周洋所答非所问。
　　于子豪默默地喝着水，听周洋继续道：“是，是我觉得没劲，想分开，但分开了，更没劲。”周洋仰着头说：“浑身没劲。”
　　于子豪苦着脸挠脖子：“这个吧，我觉得吧，唉，我也没辙。”
　　周洋“呵呵”一声，“黑锅我不想背，就只能是他了。”
　　于子豪心里为毛俊杰默哀三声，“毛毛，沾上这男人，算你倒霉。”
　　于子豪看着周洋说不出话来，人没精打采，心也是冷的。他西装里穿着连帽衫，帽子一团堆在脖子后面，坐姿微微蜷缩，你能感受到他更想缩回壳里。爱与不爱之间的选择，两个迥然不同的人之间的选择，自己参与其中，一路看下来，没有真正的赢家，他于子豪最想看到的周队也似乎越来越远了。
　　餐厅的人渐渐多起来，于子豪离开座位去忙自己的事情，周洋一个人双手插袋的坐着。
　　服务员送来一盘奶油意面，周洋吃了两口，兴趣缺缺的放下叉子。
　　于子豪路过，“你爱吃啊，有奶油，甜的！”
　　见周洋不说话，于子豪举手投降：“得，你是大爷，你坐着，我给你换一盘。”
　　于子豪端走奶油意面，换了一盘海鲜炒饭，周洋尝了一口，慢慢的吃起来。于子豪松了口气，去忙他的事情。
　　周洋其实是没什么胃口的，但他喜欢看于子豪为自己这样忙前忙后，于子豪是个热情的人，见不得别人悲伤。
　　食如嚼蜡，周洋一勺一勺的把饭塞进自己的嘴里。
　　于子豪路过周洋身边，凑过来问：“奶油的不对么？”周洋咬着勺子，推开于子豪脸。
　　于子豪大笑着走开，爽朗的笑声依然感化不了低沉的冰山男。
　　不对，周洋想，奶油不对。

　　“你特么真难伺候，芝士可以，水果可以，为什么奶油不可以！”杨锐指着周洋笑骂，“你考虑过奶油的感受吗？你知道奶油他多么努力吗？”
　　周洋啃着烤芝士，含糊不清的说：“我不知道，我还管它奶油的感受，它那么腻，恶心到我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施主，众生平等。”杨锐双手合十，小和尚模样。
　　周洋放下烤芝士，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碎屑，“这位小师傅，长得可真俊呐，要不要和我一起做点快活的事情。”
　　杨锐：“……”

　　所以，还是有人会知道。周洋放下勺子，给于子豪发了条消息，起身去了曹小文的酒吧。
　　周洋坐在吧台，点了一款没喝过的鸡尾酒，他单手撑着脸，调酒师的手法让人眼花缭乱，竟没注意身边多了一个人。
　　一个长相干净的男人，白衬衫，休闲款西裤，光脚穿一双复古风格的皮鞋，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朝着周洋举起酒杯，淡淡一笑。
　　周洋扯起嘴角，举起酒杯。酒很烈，液体滑过喉咙，燃起一条火线，后背和脖子也沁出汗珠，一杯下去，周洋终于有了点精神。
　　“你是常客？”那男人笑着问。
　　“朋友的店。”周洋说。
　　“噢，”男人了然，伸出手，“Frank。”
　　“Jeffrey。”周洋回握，Frank的手不柔软也不粗糙，温暖而干燥。
　　手松开时，Frank的手指撩过周洋的手心，周洋笑的意味深长，为他叫了一杯酒，两人边喝边聊。
　　毛俊杰远远看到周洋和一个陌生男人有说有笑，不由得怒火中烧。自从圣诞节周洋从广州回来，整个人就乌云罩顶，冻的人无法近身。在家里，毛俊杰也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去招惹他。还以为他心情多糟，这会儿得个长得凑合的，不也聊得满面桃花。毛俊杰老远地站着，一脸不屑，曹小文同情地拍了拍毛俊杰的肩膀：“节哀顺变。”
　　毛俊杰抽着嘴角，瞪眼目送曹小文离开。再看过去，周洋笑得眉角飞扬，他对面的男人已经笑趴在吧台上了。
　　毛俊杰深吸一口气，向二人走去。
　　“你在啊！什么时候来的？”毛俊杰换上一张笑脸，亲热地搭上周洋的肩。
　　周洋侧头看到毛俊杰，渐渐收回笑意：“刚过来没多久。”
　　毛俊杰上下打量对面的男人：“朋友？”
　　“嗯。”周洋说。
　　男人观察着周洋和毛俊杰的对话，将两人的关系猜出七八分，也感觉得到二人并不融洽的气氛，并不是没有机会，“你好，我叫Frank。”
　　“毛毛。”毛俊杰笑着问道：“介意单独聊会儿么？”
　　Frank一愣，片刻恢复笑容，“当然。”站起身来，“Jeffrey，下次聊。”
　　周洋对着Frank摆了摆手。
　　毛俊杰一屁股坐在旁边，“我以为你禁声了。”周洋自顾自喝酒，不说话。
　　“周洋，你什么意思？”毛俊杰沉下声音。
　　周洋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身面对着毛俊杰，“我回公司了。”
　　毛俊杰坐在位子上目送周洋离开，灌下周洋剩下的半杯酒，狠狠踹了吧台一脚，“FUCK！”
　　周洋坐上了出租车。
　　“先生，去哪儿？”
　　“D校。”
　　无处可去，所以来到这里，十点，寝室区外面的学生街还满是人，喧哗嘈杂，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周洋带上帽子，跟着人流漫无目的往前走，幻想自己就是他们中的一个，时间长河倒流，不用很长，四年就好。

　　“周洋，咱们抄电脑去吧。”
　　“我靠，我不睡会死！”
　　“那你回去睡吧。”
　　“那我陪你去吧。”

　　“杨锐，你能注意点形象么？”
　　“我怎么了我？”
　　“你头发跟狗窝似的。”
　　“老爷们儿，谁在乎那个。”
　　“我就每天洗澡。”
　　“早就想说你了，娘们儿唧唧的。”
　　“……”

　　“杨锐你有病吧！”
　　“你有药么？”
　　“啊？”
　　“这时候你应该说‘你有多少’”。
　　“啊？”
　　“然后我回答，‘你要多少我有多少’，那你再说‘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噗，你病得不轻啊！”
　　“一定是学生街烧烤摊的地沟油不好，影响了我的智商。”
　　“走，咱们砸了他！”
　　“等，砸之前让我再吃二十串烤羊肉。”

　　“周洋，我操你大爷！”
　　“没大爷给你操。”

　　“周洋，老子看上你。”

　　“周洋，我喜欢你。”

　　“周洋，我爱你。”

　　周洋走得越来越快，高大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地铁站，再也看不见。

　　曹小文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背一阵凉。他猛地站起身，往办公室走去。
　　毛俊杰郁闷至极，看到曹小文，大声叫道：“小文，小文，曹小文。”
　　曹小文脚步不停，毛俊杰仰天长啸：“今天都特么有病吧，一个两个都不理人。”
　　听不到毛俊杰的呼喊，曹小文听不见一丝一毫外界的声音，耳间鼓噪着的是自己的心跳甚至是血液流动的潺潺声。
　　“过的好么？”
　　曹小文死死握住手机，像要把屏幕盯穿。
　　“很好。”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