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丢了，我自己追》旷野KY

44、错位

　　周洋把电话递给毛俊杰，继续喝自己的酒。
　　酒吧里很吵毛俊杰并没听清周洋刚才电话的内容，“子豪哥找你？”
　　“嗯，”周洋说，“有事，我等下要走。”

　　毛俊杰笑的牵强，“有事就忙去吧。”
　　周洋干掉最后一口酒，揉了一把毛俊杰的头发，起身离开。
　　酒壶里的酒还剩大半，只剩毛俊杰一个人自饮自酌。
　　毛俊杰脚步虚浮，一个人去了酒吧的仓库，坐在一堆纸箱子中间，酒吧里嘈杂的声音在这只剩一些不清不楚的余响，毛俊杰拨了曹小文的号码。

　　曹小文和于子豪看完电影，开车往回走，接到毛俊杰的电话：“喂？”
　　“我快受不了了……”毛俊杰哑着嗓子，再没周洋在时的愉悦语气。
　　“什么受不了了？”曹小文不明所以。
　　“洋哥回去了。”毛俊杰说。
　　“没留住人？废物啊。”曹小文笑骂。
　　“子豪哥打了个电话，洋哥就走了。”毛俊杰道。
　　曹小文看了正开车的于子豪一眼，于子豪无辜耸肩，“走就走吧，赶紧回家睡觉去。”
　　“我好不容易才见他一面。”毛俊杰带着哭腔大叫。
　　曹小文把话筒拿远，“叫个屁啊，你当个三儿还指望什么光明正大，心情舒畅，牛逼就去逼宫，不然就给我忍着，赶快滚回家睡觉，我明天去看你。”
　　毛俊杰直接挂掉电话。
　　曹小文瞪大眼睛看着手机：“敢挂我电话，毛病！”
　　于子豪目不斜视的开车：“毛俊杰委屈了？”，接着冷笑道：“该！”
　　曹小文扁着嘴不再说话。

　　杨锐确定了周洋在于子豪那安心了许多，于子豪后来发了短信过来，说周洋今天在工地上遇到点事，还受了伤。杨锐听完叹气，最近真是诸事不顺，自己想表达给周洋的东西总是不对，要么时机不好，要么话说的不中听。杨锐甚至上网，看自己是不是要买一本《语言的艺术》恶补一下。

　　杨锐在屋里烦躁的打转，最后打了电话给黄杉，黄杉作为杨锐的情感导师还是经常能给出点建设性意见的。
　　黄杉接到杨锐电话时人在外面做指压，腰不好的人要注意保养。
　　杨锐像倒豆子一样说自己最近和周洋的各种不和谐，黄杉听完了，叹气道：“我说杨大爷，周洋也老大不小了，你管他这个干嘛？”
　　“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管么？”杨锐急了。
　　“他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儿，想创业你就让他放手去，再说也出不了什么事儿。”黄杉被技师按的呲牙咧嘴的，继续道：“你像护犊子一样真不行，他是你对象，又不是你儿子。”
　　“他才工作了几年啊，要我说我就不支持，他那臭脾气，你让他忍气吞声跟人说两句好话，算了吧，今天于子豪还跟我说他在公司跟人吵起来了。”说到这，家里门铃响起，杨锐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的周洋，来不及和黄杉解释，挂掉了电话。

　　黄杉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指挥技师拯救他的老腰，男人么，不放手怎么成长，大学时明显是周洋强杨锐弱，这几年倒是反过来了。
　　杨锐跟在周洋身后回到房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跟蛋蛋一大一小靠着墙像罚站一样。
　　周洋回头看这父女二人，忍俊不禁，走过去用脚尖挠蛋蛋的脖子，女儿马上瘫倒在地，露出肚皮，节操全无。

　　杨锐看在眼里，怒斥：“快起来，有点女孩子样子。”
　　周洋含笑逼近杨锐，杨锐被夹在周洋和墙壁之间，“干嘛呀，大个闪开。”
　　周洋低头亲吻杨锐翘起的鼻头，笑的迷离。在杨锐还愣着的时候，转身去浴室洗澡了。
　　杨锐站在原地，轻抚周洋刚刚亲吻过的地方，心里甜而酸：“我想信你的，但又怕你受伤，我知道你顶天立地，可我也想让自己的爱人少受些伤害，你再高大，我也想护着你。”

　　杨锐后来再询问周洋工作上的事，都点到为止，如果周洋脸色不好，他绝不再问。杨锐最近工作上不算忙，自从他更新了自己简历，就经常有猎头通过各种方式找到他，杨锐在这个公司做了三年了，公司里的项目类型也做全了，再呆下去也不会有突破，是该挪窝了。
　　杨锐和陈竹谈起过这件事，陈竹也支持他跳槽，还说自己同学家的公司也想让他过去，公司不错的，改天介绍给杨锐，杨锐点头应了。

　　秋天的雨有些凉了，并不讨人喜欢，放在周末更甚，忙了一周因为这雨不能出去玩，任谁都会不开心。
　　周洋和杨锐两人都早早出去，周洋去工地，今天收工，他要去看一眼。杨锐今天约了猎头，周洋前脚走，杨锐后脚也出门去。

　　周洋到了工地已近中午，工人们还在收尾，看来今天肯定能完工。周洋转了一圈，和小张聊了几句，给了每个工人一包烟。小张陪他出来，周洋给他包了一封红包，小张也不推拒，笑着收下，这种事，不用多说都懂的。小张打包票，工程质量一定过关，周洋笑着回到：“肯定信你的。”
　　周洋从不是吝啬的人，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有利可图才是王道，老贺那个吝啬鬼，小张跟着他是捞不到什么油水的。周洋掏出一根烟，点上，没有永远的跟随，良禽择木而栖不是。

　　周洋在售楼中心等了一个多小时，邵子杰才开车来接他，周洋说接下来可以去另一个工地帮他，邵子杰感天谢地，“周郎，快来救救小的吧，跟那帮工人真是混不到一起。”
　　“周一带上赵帅再过来一趟，业主看过没问题，就可以结款了。”周洋心情愉悦。
　　邵子杰打开了广播，听着交通台主持侃天说地，心情怎么能不好，第一笔进账，这是个好的开始。
　　两人开车回市区，毛俊杰发来短信，抱怨下雨好烦躁。
　　自从上次两人在酒吧交谈愉快，周洋和毛俊杰虽没再见面，但时有短信往来。
　　“有没有什么地方放松一下？”周洋发消息给毛俊杰。
　　“你想玩什么？”毛俊杰很快回复。
　　“来点新鲜的。”
　　“ok，来福士门口见。”
　　“邵子杰，送我去人广。”周洋收起手机，闭目养神。

　　南京路，汤姆熊，周洋一身黑衣，站在门口表情扭曲，周洋没想到毛俊杰说的新鲜、好玩的地方会是电玩城。毛俊杰推着他就进。走到里面，其实还好，不全是小孩子，也有很多成年人，毛俊杰换好了币，扯着周洋满场转。

　　周洋很久没玩电玩了，上一次应该还是初中，那个时候自己玩投篮机玩的很好，那个时候自己的家庭还挺幸福，白天上课，晚上抄电脑，打电玩，一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周洋渐渐玩疯，认真起来，和毛俊杰一组玩射击，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上衣绑在腰间，脸上的表情不再严肃，笑的傻气，像个大孩子。

　　不止毛俊杰没见过这样的周洋，周洋也好久没见过如此的自己了，肆意，放松还有些幼稚。周洋的心情像被摇晃过的碳酸饮料，好的想爆发。
　　周洋手机响了很久，他自己都没听到，反倒是毛俊杰提醒的，周洋拿起手机：“喂？”
　　“周洋。”是杨锐。
　　周洋瞬间变脸，捂着手机往外跑，走出汤姆熊，才继续说道：“嗯，什么事？”
　　“你在哪儿啊？这么吵。”杨锐说。
　　“在外面吃饭。”周洋回答。
　　“在市区么？”杨锐问。
　　“嗯。”周洋说。
　　“我今天不是约了猎头么，我先回了趟家，我以为自己毕业证在我家里，结果不在，应在还是在咱们俩那，但我没带钥匙，你能给我出来送一下钥匙么？”杨锐解释道。
　　周洋犹豫。
　　“我约了人一点半，拜托了，他们通知我一定要带毕业证。”杨锐央求道。
　　“好，你现在在哪儿？”周洋问。
　　“我现在还在家，打车回去半个小时吧。”杨锐回答。
　　“好。”
　　周洋挂了电话，回去找到毛俊杰，“我要先回家一趟，不然你跟我回去，等我一下。”
　　毛俊杰点头，默默的把没有用的游戏币放进口袋里。
　　周洋带着毛俊杰拦出租车，下雨天车很难打，周洋忍不住骂娘，毛俊杰跟在他身后，不声不响。

　　上了车，周洋一路催促司机快点，司机被催的不耐烦：“小伙子，下雨天肯定要堵的。”
　　周洋不再说话，皱着眉朝车窗外看，心跳越来越快，快到这颗心似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周洋左手掐着自己颚骨，想克制自己的心慌意乱。
　　到了地方，付了钱，周洋让毛俊杰自己找个地方等自己，便匆匆往家里赶。
　　毛俊杰一路上不发一声，点头应了周洋，随便找个商铺门口站着躲雨。

　　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处境，从上次酒吧里周洋因一个电话离开自己，毛俊杰就在用自己贫乏的智商想这个问题，怪得了谁，自己豁出颜面，尊严，得以用这样的姿态站在爱的人身边，不后悔却也不满足。

　　雨天，潮湿但不泥泞，不像自己的老家，下雨地上一脚泥，毛俊杰看着自己的脚下，只有浅浅的鞋印，呵，多像这段感情里的自己，暖风一过，都没什么能够证明自己存在过。

　　杨锐下车，打着伞往小区里走，便利店的门口站着一个身形姣好的男生，很扎眼，高且瘦，一身黑衣，带着耳钉。那男生刚好抬头，也看到了杨锐。杨锐略显尴尬的快步离开，看到脸，还是周洋好看些，杨锐心想，没见过比周洋长得更英俊的人了。

　　毛俊杰呆愣着，是杨锐，那张脸，毛俊杰在照片里见过两次，周洋用手机给他看过一次，在周洋家里书架上又见到一次，那人，是杨锐。毛俊杰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伤春悲秋的情绪都消失不见。距拍那张照片的时间，已是过了五年，杨锐的脸依旧是照片里的样子，但气质丰富多了，看那眼睛，真是干净，连毛俊杰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周洋嘴里的元气挂，不算夸张，现如今，杨锐身上又多了些许沉稳、自信，这种气质只有经过社会历练才能取得，而自己，还是太嫩了。
　　相形见绌，毛俊杰苦笑。
　　“喂？”
　　“小文哥，我见到杨锐了。”
　　“那又怎么样？”
　　“比照片上的好看多了。”
　　“都说他很好，哼。”
　　“确实很好，我不如他。”
　　“杨锐是药，你毛俊杰是毒，本就不同，何必比较。”
　　“毒……没戏了么？”
　　“毛毛，我看他周洋想死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