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丢了，我自己追》旷野KY

25、幻觉

　　毛俊杰在中心广场等周洋，远远地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毛俊杰举起手示意，周洋却没看到他，走向某栋楼后，毛俊杰诧异，连忙追上去，走近听到周洋用极其冰冷的声音讲着电话：“你确定不回来。”
　　毛俊杰不知道是谁惹得周洋如此生气，听见周洋又说：“杨锐，算你狠。”
　　杨锐，周洋的男朋友。
　　电话那头的人也急了，提高音量，语速很快。
　　周洋止住话头：“算了，不说了，说了也没用，你忙，没事挂了。”
　　周洋挂掉电话，转身看到毛俊杰站在转角，不知道刚才的电话他听到了多少，扯出个并没有多好看的笑脸：“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毛俊杰乖巧地说：“随便，你想吃什么？”
　　周洋抬脚离开，“那就蓝蛙吧！”
　　毛俊杰跟上去，安静地跟上去。
　　蓝蛙卖西式简餐，店里有很多外国人，不紧不慢地吃东西聊天，桌子极小，位子不大，毛俊杰缩进座位，蜷着两条长腿，膝盖还是会撞上周洋，毛俊杰好奇的四下张望。
　　周洋拿着菜单问：“吃汉堡还是意面。”
　　毛俊杰回答：“不吃意面。”
　　周洋问：“你不是爱吃面。”
　　难得周洋会记得自己的喜好，毛俊杰解释说：“外国的东西吃不惯。”
　　周洋摇头：“那就给你点个汉堡吧。”把酒水单递给毛俊杰，“想喝什么，鸡尾酒喝么？”
　　毛俊杰把酒水单浏览了一遍，指着一个说：“这个吧。”
　　周洋没看，笑着问：“长岛冰茶么？”
　　毛俊杰觉得今天周洋神了：“你怎么知道？”
　　周洋摊开手：“第一次喝鸡尾酒的人一般都会点长岛冰茶，这名字耳熟。”
　　毛俊杰笑得很憨：“确实是第一次喝，哥你喝什么？”
　　周洋说：“幻觉。”
　　毛俊杰惊奇的发现这儿的汉堡要比KFC大得多，料也足，一个下去绝对管饱，周洋坐在对面，把一盘意粉搅成一团，毛俊杰看了一眼，相当恶心：“没胃口也别糟蹋粮食啊。”
　　周洋闻言放下叉子，喝了一口自己的酒，眯上眼。
　　毛俊杰对周洋手里那一小杯橙黄色液体很好奇，“我想尝尝。”
　　周洋把酒杯推倒毛俊杰面前，毛俊杰谨慎地抿一小口，“这是什么啊，这么甜。”
　　周洋哈哈大笑：“幻觉就是甜的啊！”
　　毛俊杰受不了这么重甜味，喝了一大口长岛冰茶才冲淡口中的甜味：“你爱吃甜的？”
　　“是啊，”周洋点头，“非常喜欢。”
　　“听说喜欢吃甜的人都很情绪化。”毛俊杰说道。
　　周洋没有回答。
　　吃完东西，周洋把毛俊杰送到地铁口，抬着下巴说：“回去吧。”
　　毛俊杰欲言又止，周洋问：“今天怎么了，都不像你，话这么少。”
　　毛俊杰小声念叨：“看你心情不好，怕惹你烦。”
　　周洋心口一软，“没事，回去吧。”
　　毛俊杰点头走下地铁通道，在楼梯上站定回头，周洋并没有回家，他上了一辆出租车。虽然没点破，但是毛俊杰知道，他们吵架了，周洋和杨锐，原来他们的爱情也不是无坚不摧的，就算对方美得像传说，但现实里哪又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呢，爱久了就会淡，淡久了就有嫌隙，嫌隙大了就成了裂痕，裂痕把相爱的两人隔在两端，说散就散。毛俊杰成功的经验没有，失败的经验一大堆，合久必分啊，这才是常态，除了握在手里的，毛俊杰什么都不信，周洋说的一辈子，信口开河而已。
　　毛俊杰从地铁里出来，找个人不多的地方，点起一根烟。
　　周洋打车去了曹小文的酒吧，于子豪人找不出来，连曹小文都不在，周洋坐在吧台一杯接一杯。
　　于子豪在外应酬，散场大概十点，发现手机里有未接来电，是陌生的号码，回拨接电话的是曹小文店里的调酒师：“子豪哥么，你朋友醉在店里了，就是那个很高很帅的朋友，你看要怎么处理？”
　　好一阵子没联系周洋，不知道他近况如何，听到与他有关的第一通电话，竟然是让他去捡人，于子豪和朋友道别，打车去到小文的店里。
　　服务员说周洋被他们架到办公室里，于子豪比了个大拇指，服务生捂着嘴笑说：“刚才就有好几个人盯着他了，要是把他扔到卡座，估计豆腐都被吃遍了。”
　　于子豪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横躺在沙发上的周洋，手臂挡着眼睛，正在休息，于子豪挪开周洋架在沙发扶手上的长腿给自己腾出位置，周洋睁眼看是于子豪，“好久不见了，恭喜发财。”
　　“咱能不酸么？你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这副熊样，咱俩就不能有哪次清醒着聊聊天。”
　　周洋收起腿，坐起身来，“聊吧，清醒着呢。”
　　“放屁。”于子豪拉着周洋往外走，“先送你回家。”
　　周洋手臂压着于子豪，整个人也靠在他身上，于子豪扛着人，一路歪歪扭扭的走出酒吧。
　　费了好大劲儿，把周洋弄回家，把醉鬼甩在床上，于子豪掐着腰气喘吁吁，自己去冰箱里找了罐果汁，回到卧室看到周洋的行李箱，“你是要去哪儿？”
　　周洋看着天花板，“滚蛋，呆在这也没意思。”
　　于子豪当真了，站在床边，一掌拍在周洋肚子上：“傻逼啊，忘吃药了吧你！”
　　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周洋伸脚踹开于子豪：“你傻逼啊，使那么大劲儿，操！”
　　于子豪踢了一脚行李箱：“那你是要干嘛去？”
　　“回加拿大看老娘。”周洋揉着肚子说。
　　于子豪恍然大悟，坐在沙发上问道：“现在回去，十一再回来？”
　　周洋盘腿坐在床上，伸手要于子豪手里的饮料，接过喝了一口：“请了长假，明天走，十一之后再回来。”
　　于子豪夸张地大叫：“我靠，你这假也太长了吧，婚假还是产假。”
　　周洋耳朵嗡嗡响，挥手赶人：“滚滚滚，被你吵得脑袋疼。”
　　于子豪快哭了：“合着我今天就是给你充一回司机，老子也很忙的好吧，你玩我呢吧？”
　　周洋拉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脸，伸手给了于子豪一个中指。
　　于子豪骂了一句，跪在床边拉被子，“他妈的别给我装小媳妇，快说，怎么回事，被杨锐家庭暴力了还是被他上了，委委屈屈地回娘家么？”
　　懒得理于子豪，被抢走了被子，周洋还有枕头，“你去问杨锐吧。”
　　折腾了半天，周洋连个屁都没讲出来，于子豪气呼呼地说：“我真走了啊，以后这种没头没尾的事儿别找我，再喝醉就找个公园长椅将就一晚上，被爆个后门也死不了人，守着菊花开花店啊。”
　　周洋没有回呛，再给一个中指。
　　于子豪甩上洋家的大门，甩出一声巨响，于子豪缩着脖子开溜，这个点儿估计老人都睡了，不会被告扰民吧。
　　这几天小文去了外地，家里没人，于子豪喜欢热闹，不爱一个人呆着，正好最近应酬多，于子豪就很少回来。洗了个澡，见时间不算太晚，给杨锐发了条消息：“你最近怎么样啊，什么时候出来聚聚？”于子豪来回读了几遍，都觉得这是条措辞严谨，毫无破绽的短信。
　　发出去没到一分钟，杨锐直接打电话过来了，“喂，于子豪，是我。”
　　“哦。”于子豪呆呆地回答。
　　“周洋找你了？”杨锐的声音显得很疲倦。
　　“哦，一起吃了个饭，没什么事，你怎么回事，生病了？”于子豪关切地问道。
　　“没有，跟两个傻逼业主折腾了一天，快死了。”
　　“现在是回到家了么？累了就早点休息吧。”于子豪说。
　　杨锐笑了，于子豪看来是还不知道自己出差的事情，“我没在家，在烟台呢，项目在这，周洋没告诉你？”
　　于子豪了解了一点情况，寻思周洋这是适应不了分居两地的生活，所以借酒浇愁么？“没有，我最近也比较忙，好久没找他了，他这不是要回加拿大了么，一起吃个饭。”
　　提到周洋回加拿大，杨锐不再说话。
　　于子豪心里咯噔一下，“你不是不知道他要回去吧？”
　　“我知道，”杨锐说，“工地上一团乱，我已经好久没回上海了，他前天才告诉我他要回去，我实在抽不出时间往回赶，他不太高兴。”
　　于是，于子豪终于知道了事情真相。周洋这人只有壳子能唬唬人，瓤只熟了五成，十分幼稚，爱折腾，又情绪化，“我说他今天怎么抽风呢，原来是害了相思啊？”
　　杨锐苦笑道：“得了，就他，还相思，没心没肺。”
　　“别哈，杨锐，”于子豪斟酌下字句，“周洋这人是贱了点，但本质上还是个好同志嘛，你跟他这么多年估计也看出来了，他吃的那点养分，光长个了，没长智商和情商，您就行行好多担待点吧。”
　　杨锐被于子豪说乐了：“我这是带孩子啊，那他们家带得给我交点学费，我这可是长托班。”
　　于子豪点头称是：“我觉得这个可以有，下次我帮你问问老周他娘，妥妥的可行。”
　　杨锐心情好了些，冷静下来说：“我这边太闹心了，这两天脾气像炮仗，一点就着，跟周洋一打电话就吵，我也有错。”
　　“就是嘛，认识到错误就是好同志，”捋顺杨锐，还不忘抨击周洋，“周洋的错误我们都看在眼里，这种屡教不改的社会渣滓就该浸猪笼沉塘。”
　　杨锐大笑说：“周洋是不贞了吗？果断浸黄浦江，毫不姑息。”
　　于子豪“嗯、嗯”附和。
　　杨锐笑够了，说：“行了，你帮我跟他好好说说，我明天也给他打个电话解释下，先睡了，晚安。”说罢，杨锐挂了电话。
　　于子豪后背全是冷汗，他不知道杨锐那话里有几层意思，最好只是个玩笑。杨锐离开，他和周洋没联系的这段时间里，毛俊杰有没有再缠上周洋，于子豪明天还是得再问问周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