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丢了，我自己追》旷野KY

147、爱与罚

　　临近午饭时间，杨锐接到周泽的电话，“Hello！喂？”
　　“什么玩意！吃药，吃药！”周泽吐槽道。
　　“Call me for what？”杨锐得了一种遇上周泽就正经不起来的病。
　　“For 饭饭。”周泽也好不到哪儿去。
　　“嘿嘿！还饭饭，你在哪儿呢？”杨锐问。
　　“你单位楼下。”周泽说。
　　杨锐滑椅子到窗边，拉开百叶窗，看到正朝他招手的周泽，“送上门啦！等我，马上下去。”
　　杨锐在收拾东西，陈竹凑到窗边，小声八卦道：“你家老周来啦？哎！这不是啊！”
　　“是小周。”杨锐站起来，手机钱包塞口袋里。
　　陈竹拉住杨锐，上下打量他，“大小周？”
　　杨锐克制揍人的冲动，“克制，你的脑洞要冲出大气层了。”
　　杨锐蹬蹬跑下楼，穿过马路，周泽靠树站着，戴着墨镜，帅成海报，“锐哥！”
　　杨锐搭上周泽的肩膀，“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附近办事，饿啊！找地方吃饭吧！”周泽说。
　　找了家茶餐厅，杨锐叫了煲仔饭，周泽叫了星洲炒米粉。杨锐还未开口，周泽先说：“锐哥，我要出国去读书了。”
　　杨锐吃惊，眨了眨眼，“啊！”
　　“意大利。”周泽说，“西班牙也想去。”
　　“哦！”杨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手续在办了，最近在你公司附近学语言，可以经常找你吃饭。”周泽笑道。
　　“好。”
　　杨锐有些泄气，“你和黄杉还真是……”
　　“怎么？”周泽问。
　　“挺像的，最近才发现，就不声不响地扔出个爆炸性消息，然后我就懵逼了。”杨锐苦笑道。
　　周泽看着杨锐，“如果我们选择以这种方式告诉你，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决定。”
　　杨锐接受周泽的解释，“理解，都不容易，特别是你，很难。”杨锐知道周泽被夹在各种混乱的事情中间，他不敢瞎给出主意，只能尽量陪着。杨锐觉得周泽像只猫，偶尔蜷在你身边，或许为了取暖，或许只是无聊，当他做好决定，就会离开，你会感到孤独，被遗弃，但独自面对抉择是他的方式。
　　杨锐的煲仔饭先上，腊肠、腊肉被蒸的出油，香气扑鼻，杨锐却觉得没了食欲，“你是不是觉得呆在这里没意思。”
　　周泽对杨锐的煲仔饭很有兴趣，挖了一勺塞进嘴里，“有点，换个地儿呆呆。”
　　杨锐看周泽吃的那么欢，也拿起来勺子，两个人挖确实比一个人吃有劲，不抢不美味。
　　周泽给杨锐说意大利语老师的趣事，杨锐深有感触，“中午到公司直接吃午饭，下午茶吃到下班。”
　　“时间概念超差，不迟到都不是他了。”周泽附和。
　　“冬天怕冷要回去度假，夏天怕热也要回去度假。”
　　“回不了意大利，还回去晒人工日光，一定要维持焦糖肤色。”
　　“假期格外的长啊！”
　　“令人羡慕的人生啊！”
　　“很快我也可以拥有了，你来找我，我们一起度假！”
　　“可行！”
　　就算是朋友，也会走上各自不同的道路，因为是哥们，会笑着看你走向远方，有时会担心，当我们的牵绊越来越少，会不会就此将彼此遗忘，曾经相聚的日子，变成单薄的记忆，压进时光存档，用来回望。
　　回去的路上，杨锐想着这些事情，一年之间，零零总总，送走了黄杉，送走了谭一飞，又要送走周泽，最后留在身边的只剩那个傻大个。

　　周泽的出国事宜办的很顺利，周父尊重儿子的选择，给予足够的经济支持。于子豪偶尔会出现，以颓废的文青形象，他的头发长长了，自来卷又冒了出来，有时披散着，有时绑起来，有一点胡茬，还蛮好看。
　　周泽去过了于子豪新开的餐厅，路过进去喝杯咖啡，于子豪不在，周泽没有找他。周泽看着这间店面，就算诸多不顺，就算命运坎坷，于子豪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某日夜里，周泽接到一郎的电话，让他去一间夜店，“你在还需要我去么？”
　　一郎的声音冷冰冰的，“过来看看，很有趣。”
　　周泽不知道一郎做的什么打算，多半是于子豪烂醉如泥，又惹了什么麻烦。开车到那儿，一郎在门口等他，两人一同进去，一郎带周泽进了间包房，音乐音量很大，吵的人头疼，周泽看到一个女人挂在于子豪身上，软绵绵像块抽了骨头的肉，周泽闭眼，有一点，恶心。
　　一郎快步上去，把那女人从于子豪身上拽下来，抓着于子豪的衣领把人拎起来。于子豪喝的断片，站着晃来晃去，“嗝，一郎。”
　　一郎勾住于子豪的脖子，狠狠吻上去，人们围在旁边尖叫、呼喊，被甩到地上的女人头发蓬乱，看着眼前的画面瞠目结舌。
　　周泽站在人群之中，面容冷漠。
　　于子豪在回吻，酒精和音乐让他冲动、放纵。一郎松开于子豪，掰着他的脸，让他看向人群中的某个人，“周泽来看你了。”
　　当于子豪的眼神聚焦在周泽的脸上，一郎感觉到于子豪身体在猛烈地颤抖，紧张、恐惧，胃内的酒精不适时宜的翻江倒海，秽物和想说的话一起涌到喉咙口。一郎及时发现，捂住于子豪的嘴把他拖进包厢洗手间，于子豪跪倒在地上，抱着马桶猛烈地呕吐起来。
　　周泽走到门口，一郎正站在一旁的洗手池洗手，问：“我可以走了么？”
　　一郎抽出两张擦手纸，慢慢擦拭，“不留下帮忙？”
　　周泽道：“你应该可以应付。”
　　“那不送。”
　　周泽开口缓缓道：“之后，拜托你照顾他。”
　　一郎冷哼道：“这种事，我不能答应你，他是个成年人，死不了，你既然不想背这个负累，就不要想那么多。”
　　“我不是……”
　　一郎抬眼看着周泽，“你之前没帮过，之后也不想，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让我过来呢？”周泽问道。
　　“因为他还没了结。”一郎指了指趴在地上的于子豪，“越残忍，结束的越快。”
　　周泽站在原地沉默。
　　“什么时候走？”一郎问。
　　“下月初。”周泽说。
　　“那很快了，有可以帮忙的地方么？”
　　“没有，谢谢。”
　　走出夜店，周泽点了支烟，沿着这条入夜依旧熙攘的路慢慢走起来，以这样孤独的身影，混乱的心境。这样的夜路，周洋走过，杨锐走过，黄杉走过，或许于子豪也走过。
　　想在繁华的城市里一个人呆着，想在安静的家里有个人陪着，希望未来的远方有人等着，希望回头时有人在身后跟着。
　　我会做决定好的事，周泽对自己如是说，灭了烟，上了车，彷徨过后，掉头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