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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圣母 ...

  •   于子豪说起他老爹生日那天,“我妈说,我们家和周泽家在合作项目,周泽天天公司工地两头跑,累得下巴尖得都能刨地了,看着怪心疼的。”
      周洋调侃道:“还知道心疼周泽,看不出来你多少还有点良心,你当初说死不回家的时候,就该想到,以后周泽很可能一个人管你们两家的事儿,我早就说你这事儿干的不厚道。”
      于子豪愧疚道:“当初哪儿想那么多了,我真是不爱干建筑这行,能把学位混出来就不错了。”
      “周泽就是啊!大学帮你跟家里出柜,毕业帮你管家里的公司,他周泽要是你对象也就算了,现在这样算什么?顶着兄弟的头衔,干着老婆的事儿?”周洋觉得,周泽就是喜欢于子豪,还喜欢得不轻,但是小周同志说死不认,看来是要顶着好弟弟的身份到世界尽头了。周洋总结,周泽在感情方面不是圣母就是自虐狂,反正是不正常。
      谈起和周泽的关系,于子豪笑得苦涩“周泽好像喜欢我,又好像不喜欢我,要是真那个了他,我爸妈非宰了我不可,不敢带坏他。”
      周洋不爱看于子豪这副苦情相,“这不是你带不带坏的问题,周泽确实是对你确实太好了,你们上一辈关系是好,是,他叫你一声哥,但他为你做的那些,亲弟弟都做不到。”
      于子豪抿着唇,思考良久“没问过周泽,但我跟小文在一起,他什么都没说,小孩有的时候还挺深沉。”想到周泽严肃的脸,于子豪总觉得滑稽。
      “你们俩中是选一个,周泽比你更有人样。”周洋吐槽于子豪向来给力,“这点上看,周泽跟杨锐倒是挺像。”
      “怎么个像法?”
      “很容易就接受社会现状,然后按部就班地走,”周洋看了于子豪一眼,“比我们这些个瞎蹦跶的好多了。”
      于子豪嫌弃周洋,“我可跟你不一样,我有自己的店了,请叫我于老板。”
      周洋惊讶:“是么?于老板,这么说来,就我最没出息。”
      “本来就你最没出息,从来仗着一张脸招摇撞骗,”于子豪对周洋的脸积怨已深,“你跟你爸妈还闹着呢?要我说得了,你后爹……”
      “停,”周洋脸上一丝表情都无,“找揍是吧?”
      “好好,不说这个了行么?”于子豪举手投降,“瞅你那尿性,跟青春期少年似的。”
      周洋瞪了他,“我现在上着班也能养活自己。”
      于子豪往后靠,伸展脊背,“得了,你挣那点钱好干嘛?还爱玩,总不能指望你去考个高工。”
      说起工作,周洋觉得丧气,大学里学得枯燥,毕业了工作做得乏味,总觉得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于子豪朝周洋勾勾手,“你那点钱还存着呢?”
      周洋也不隐瞒,“没,找人投资呢。”
      “谁啊?”于子豪倒是不知道,“收益怎么样,介绍我认识认识?”
      周洋笑着摇头,于子豪没再问,自己和周洋的关系在这,只要是能介绍给自己认识的,周洋决计不会隐瞒,不能说肯定是有原因。
      “其实我也用不着,”于子豪不着痕迹地打着圆场:“我那点钱都砸在这儿了,还跟我妈和周泽借了一大笔,哪有钱搞什么投资。”
      周洋啧啧感叹,“周泽啊,周泽啊,贴人又贴钱。”
      于子豪警告周洋:“得了哈!在周泽面前可千万别瞎说,他不爱听这个。”
      “行了,知道了。”周洋想,一个比一个麻烦。

      于子豪和周洋都不再说话,享受这安静的午后时光,餐厅里只有三三两两享受下午茶的客人在小声说话。
      于子豪加了甜点和小食,周洋给他一个满意的眼神,于子豪太了解对面那个大个儿了,心情不好就狂吃甜食。
      吃掉了整块大理石蛋糕,周洋整个人都在飘,心情因为唇齿间巧克力的香甜慢慢回温,红茶和巧克力,绝佳的搭配。
      于子豪对甜腻的东西没兴趣,自己叫了盐焗虾和薯条,经理走到自己身边,说有电话,于子豪起身离开。来电是母亲的朋友,想在餐厅订一个包间家庭聚餐,于子豪礼貌地寒暄应承,为之安排妥当后给母亲回电。
      于子豪感动,母亲还是时刻惦着自己的。想当初决绝离开,母亲不曾埋怨过他半句。他记得离开的那天,他和父亲大吵一架,说不想过被安排的滴水不漏的人生,回到房间,收拾证件和财物,不顾家人呼喊,转身离开,最后一瞥,母亲哭倒在周泽的怀里,那孩子面容冷淡,嘴唇张合,似在安慰着母亲,于子豪心中不是滋味,却还是走了。
      于子豪打好电话回去,远远看到阳光像轻纱一样笼罩在周洋身上,周洋像是有魔法,能把周围的阳光、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周洋抬头,追着的光为他骄傲的侧脸镀了一层金,他的小孩和眼前的这个人一样,有挺拔的鼻子和锋利的颚线,同样姓周,真是有缘。
      “有没有人说,你和周泽有点像。”于子豪怔怔开口。
      周洋抬起眼皮笑道:“别爱上我。”
      “可饶了我!”于子豪坐下,“我和周泽打小认识。”
      周洋闭着眼,也不知道在没在听。
      于子豪自顾自地讲:“从我记事起身边就有他,两家关系也很好,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校,”于子豪揉捏着自己的鼻梁,似在放松,似在回忆。“周泽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乖,在学校各种调皮捣蛋,我们俩爸妈那时候都很忙,我就经常被他被老师叫去训话,训完我还是会给他买零食和牛奶,还舍不得说他。我以为他会长成个无赖,没想到现在这么成熟懂事。”
      于子豪不自觉翘起嘴角继续说道:“因为家里的原因,我们都选择建筑专业,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家里让报就报了,我想他也是一样的。进了大学,我和他都是第一次住校,我怕他不习惯,就经常去他寝室看他,没想到他过得很好,同学都很喜欢他,没有我,他也过得很好。”
      “周泽很讨人喜欢。”周洋说。
      “是啊,我都没注意,他就长大了,进了学生会,认识了杨锐,也不黏我了,我觉得那孩子离我越来越远,个子也长得这么高了,牛奶也不用再喝了,我也不用天天围着他转了。”说到这儿,于子豪有一种吾儿长成的感慨。
      “其实是你离不开周泽吧?”
      “不知道,后来咱俩不就混一起了么,出去喝个酒,打个球什么的,虽然打球经常也带着周泽,但还是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总有一些东西在一点点的变化,在于子豪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周泽对你还是挺好的,考不过还帮你找老师。”
      “是啊,我以前都不知道,这孩子这么厉害,还总以为他长不大,管这管那,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我管。”于子豪又笑又叹。
      “哎,你要是睡周泽,会不会有睡了自家孩子的罪恶感。”周洋恶趣味问道。
      “滚你妈的!”于子豪不知哪儿来的火,突然就炸了。
      “不提这个!我错了!”周洋止住于子豪暴走,“我看你发的照片,抱着曹小文,日子也过得也挺美的,就别惦记着周泽了,他愿意帮你扛着家里,就让他去,扛不住了,自然就卸下了,毕竟不是他的责任不是。”
      “我是真觉得对不住周泽,大学时我和家里闹成那样,没他我早饿死了。”于子豪还沉浸在回忆里。
      “哪儿能啊!这么多兄弟,还能真的让你饿死啊。”
      于子豪不再说话,这次回家,看到周泽笑眯眯地和他爸妈聊天,自己倒像个外人,临走时母亲送他离开,感叹道:“没白对周泽好,都在这儿等着呢。”
      于子豪心里不好受,他知道周泽私下帮他说了好多,做了好多,周泽没和他说过,他也没问,问了就尴尬了。
      “晚上叫上周泽一起吃饭么?”周洋问。
      “叫了,来不了,”于子豪说:“最近忙着呢。”
      周洋叹气,“可怜的孩子。”
      于子豪用筷子戳盘子里的残渣,气鼓鼓的样子像河豚。
      “得了,”周洋看不下去,“谁欠着你了,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同样的话送给你。”于子豪顶回去。
      于子豪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周洋脸上很难看,两人互相瞪着。
      于子豪噗地笑了,憋出两个字:“渣攻。”
      “同样的话送给你。”
      于子豪笑着摇头,“咱可真是兄弟,渣的都差不多,你比我牛逼,我还停留在想的阶段,你已经行动了,渣攻这个名位,你是坐实了。”
      “送你俩字儿,滚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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