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艾日常十二篇》千羽ASUKA

4、捡到一只猫

　　凌晨十二点多，大街由熙攘归于静寂。鹅黄的街灯轻轻柔柔地投射在地上，偶尔“兹”的一声，掠过扑火的蛾子。

　　抬头看天，紫红的苍穹显得极远，偶有几颗孤独的星子无力地闪烁着。街道上的灯饰逐渐暗下去，所有都一成不变了无生趣。目送今晚最后一位客人下了车，利威尔缓缓点着指间香烟，放到唇边吸了一口，吐出漂亮的烟圈。

　　每天在池袋兜兜转转，遇到扬手的客人并停下车，将客人带到任何他们想要到达的地方。没错，利威尔就是池袋当地一家大型的士公司的普通员工。而在大概三个月之前，利威尔是池袋无论□□还是白道都闻风丧胆的一个新兴流派——‘自由之翼’、绰号“人类最强”的第二把手。

　　这个流派亦正亦邪，纳贤更是没有限制。自由之翼，是被世界遗弃的人的容身之所，其最高领导者是一位代号为“阿尔法”（α）的神秘男人，在自由之翼中，他的身份视为最高机密，不要说普通阶层成员，就是身为直属于“阿尔法”，分别负责自由之翼运作的十二位核心成员，也没有见过其真面目。在这个男人的领导下，自由之翼这个特殊的组织在短期内急剧壮大起来，并成功截获池袋三大流派‘菊龙’、‘寒鸦’、‘冥鸮’走私出口的军火并据为己用。而三大流派最后也忍气吞声不了了之，就连政府也对此只眼开只眼闭。对于这个黑白通吃的组织自是众说纷纭，有人甚至认为那个叫α的男人幕后操纵者其实就是政府最高领导层。

　　作为自由之翼的十二位成员，他们犹如藏匿在黑暗角落里的猎豹般，利用各种各样的身份藏身并活跃于池袋。这样无疑十分利于各种情报的搜集以及行动。而身为自由之翼第二把手的利威尔，凭借出租车司机的身份，早已对池袋乃至周边城市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将指间剩下一小截的香烟弹了出去，看着烟头在不远处的黑暗草丛中划出一道微弱的红光自语：“这种日子，还真是无聊……”

　　驱车来到附近的便利店，利威尔将车泊好买了咖啡，就在便利店对面小广场的石凳坐下一口一口小呷着，广场在夜色中很寂静，偶尔听见几声虫鸣。对于他这种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一天之中宁静的此刻，是他喜欢的，现在的工作，虽然是为了掩饰身份需要，但也是他喜欢的。相比起一次组织几乎用生命换取的一次行动后所得的报酬，这份身为出租车司机的微薄收入他并不志在，单纯只是享受一个平凡而简单稳定的生活过程而已。

　　此时，在广场不远处的一条冷巷里，十来个穿着花俏的青年围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笑得猥琐。

　　“臭小子，这下逃不了了吧？妈的，敢打伤我们老大？胆子真是不小啊。”其中一个染了一头黄毛的青年边松动着拳头便冷笑。

　　少年衣衫褴褛，手脚到处都是擦伤，他知道被这群流氓逮到肯定会凶多吉少，然而天生不服输的个性令他一双祖母绿的眼眸拼出了怒火。他退后两步，摆出了格斗的姿态。

　　妈妈还没找到安身之所，妈妈的仇还未报，所以不能死在这里，不可以！

　　凭他这些年来积累下来的打架经验所练就出来的观察力已经变得非常敏锐，他飞快地撇过在场所有混混，除了刚才说话的那个黄毛青年之外，为首一列的还有几个身形似乎较为瘦弱的，必须先从弱者下手，再层层突破，最后杀出一个突破口跑！

　　一众混混看见少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也不敢大意。追债追了那么久，他们都知道这小子那股蛮劲，把人惹急了，发起飙来简直跟头野兽差不多。

　　没错，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野兽。几个月前，十几个兄弟来他家催债的时候□□，还将那家伙卧病在床的母亲推倒在地上，小鬼也不管对方手中拿着的家伙，像失去理性般狂嚎着抄起灶上的菜刀便冲上去乱砍乱划，将队伍为首那一排兄弟不同程度地砍伤，那股狠劲令他们那群大人都骇住了，生怕闹出人命，债收不回来不说，惹毛了老大，那可不是玩的。

　　为首的黄头发青年，暗地里向身边的同伙打了个眼色，一群流氓便手持棍棒汹涌而上，将少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

　　这阵势，明显是有预谋的，这样一来，少年要突围的难度便加大了。然而面对一群凶狠的流氓，少年毫不畏惧，他深吸一口气，按照预先想好的计划迎战。因为跟发小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反应敏捷，加上挨打的经验足了，懂得如何避开要害部位不至于受伤，除了无关紧要的皮外伤，应对这群流氓还是显得绰绰有余。

　　然而这次，流氓们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采取了车轮战，每轮几个人上阵，打上一阵晃了幌子退开，又换一批人上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少年便渐渐显出力不从心，冷不防被人从后面绊了一脚，一个趔趄摔到在地，立刻有几个人上前，死死按住了他的四肢。

　　“艾伦啊，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本来我们还想陪你多玩几下呢。”黄头发青年嘲笑出声。

　　被称作艾伦的少年被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牙关咬得咯咯响，一双绿眸狠狠盯着面前那副嘴脸，从牙缝里哼出一句：“让你这个卑鄙小人！”

　　让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倒是你，艾伦，都已经成为丧家犬了，还那么牙尖嘴利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啊，特别是那绿色眼睛，跟野兽一样看到就令我很不爽，不如，让我挖出来丢掉如何？又或者，你向我讨个饶，说不定我会让你少疼一会，怎么样？”说着，让从腰间拔出寒光闪闪的小匕首，一把揪起艾伦浅褐色的头发，在他脸上晃了晃。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看到你那张马脸就倒胃口，我贱命一条，今天落到你手中，随你怎么处置，不过你要想在我身上得到一毛钱的便宜，门都没有！别说我没钱，就算有，我拿去扔进臭水沟也不会便宜你这畜生！”

　　让怒了，照着艾伦的脸就是一拳：“这话可是你说的，今天不弄死你，我这个头目算是白搭了！”说着，让一挥手，一群豺狼冲上前围住少年就打，有拿木棍狠狠殴的，有用腿朝腹腔猛踢的，艾伦用手护住头部挨打，下唇被咬出了血，硬是一声没吭。

　　让本来是想艾伦向他讨饶，再狠狠赏他几个巴掌好解解气，岂料那臭小子竟倔到这种地步，他眼珠一转，随即想到一个新主意。眼看人已经被打得满身挂彩，再打下去估计要出人命了，只得让流氓们停手。

　　“艾伦，这次免费招待，感觉如何？”让笑得很奸诈：“接下来，还有饭后甜品，要好好品尝哦。来，帮我将这家伙的衣服全部脱光。”

　　艾伦一愣，随即恼羞成怒：“混蛋！你想干什么！”

　　让悠闲地靠在围墙上摊摊手：“没什么啊，只不过想看着一只秃猪被吊在墙头上，等天亮了让人围观一下而已。”

　　手脚被制住动弹不得，看着那群流氓邪笑着围过来，衣领被扯开，露出有点消瘦的白皙的肩。艾伦真的有些恐惧了：“变态！别想碰我！”他大喊出声。

　　让刚要发火，却听得身后有个凉凉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那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声音不大，却很有震慑力。

　　众人不约而同回头，但见一个男人倚在巷口的围墙抽着烟，由于周围十分昏暗，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看出男人身材不高，留着小分头，略长的刘海将男人的眼睛和上半张侧脸遮住，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TM谁啊？敢管我们的闲事，快滚，要不对你不客气！”一个流氓恶狠狠地喝了过去。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吸了一口烟，再慢慢吐出，看着弥漫开来的烟雾慢慢散开，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哦？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你是怎样对我不客气。”

　　男人将烟掐灭抬起头来转身直视着这群人，狭长鹰目隐隐透出一股凶戾的煞气。

　　让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对方身材中等，一身的哥制服，怎么看都是普通的哥一名，但一举一动却散发着领导者独有的霸气与威严，一双黑眸更加不怒而威。他不敢贸然出师，改用试探的口吻问道：“我们教训没有这个没有教养的家伙应该轮不到你插手吧？还是说你跟这家伙有什么关系？”

　　男人轻蔑一笑：“他倒跟我没关系，只是你们吵到我休息了，要么将这小鬼留下，要么拖了人立马滚。”

　　狂妄的语气当场激怒了不少人，还没等让发起命令，一众流氓便骂骂咧咧地抄起手中的棍棒向男人冲过去。

　　男人一手挽起右边的衣袖冷冷笑：“一群猪猡。”

　　话音刚落，男人飞身跃起，用墙壁借力一个漂亮的回旋，双脚踢出，犹如扫落叶般在一众流氓面门扫过，然后漂亮着地。被踢倒的流氓们滚在地上，捂脸的捂脸，捂眼的捂眼，有几个甚至连牙齿都断掉了，身后惨叫声响成一片。剩下的流氓连忙涌上去围住男人，有个流氓在男人身后抡起手中棍棒照头就打，男人并没有回头，仿佛后面长了眼睛般从容不迫地避过，一个后勾腿踢中那人的小腹，同时左右拳齐出，一上一下分别击中眼前两名流氓的下颚与腹腔。三几下手势，就将那群人打得满地乱滚，狼狈不堪。历时也不过三分钟。

　　看着自己那群如落水狗般的手下，让大为震惊，声音甚至都有些颤抖：“你……你到底是哪个帮派的？”

　　男人面无表情道：“我是谁你就别管了，回去问问你们老大，这里是谁的地方。”

　　让有些不明所以，他开始细细打量眼前一身的哥制服的男人。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男人那挽起的右臂上所露出的纹身后面色大变，混了那么多年□□，他怎会不知道这个黑白色羽翼交织在一起，是属于自由之翼的标志！得罪了自由之翼的人，不要说他区区一个小帮派，就算再来十个也不够死。于是，他满是不甘地啐了一口，连忙喝了自己那帮窝囊手下，转眼就走得一干二净。

　　看着那帮丧家之犬的背影，利威尔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先生……救……救救我。”

　　身后响起一个清脆而微弱的呼叫，利威尔回过头，看见方才被欺负得满身血污，衣衫褴褛的少年正要艰难地站起身。

　　“喂，臭小鬼，这是怎么回事？”利威尔蹙起了眉。有着严重洁癖的他最讨厌的就是浑身脏兮兮的人，就算是被迫，也会让他厌恶得望而却步。更何况，方才不是救了他吗？看这年纪不过是十五六岁，多半是翘家出来的不良少年。利威尔更是感到厌烦，甚至有些懊恼自己出手了。

　　少年站起身，一拐一拐来到男人面前，左脸更是肿起高高的一片，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道：“谢谢先生出手相救，不然我今晚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说着，少年抬起头，一双灵动的绿眸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眼神又是钦佩又是敬畏。

　　自由之翼，自小受尽欺凌的他听妈妈说过，那是一个自由平等的国度，那里没有穷富之分，人与人之间没有仇恨，无忧无虑地生活着，不必担心整天被砸屋子，不必提心吊胆地被追债，也不必为了下一顿的晚餐而苦恼，那里是穷苦人向往天堂。面前那个男人，他是自由之翼的人！

　　男人似乎很不耐烦：“啧……别废话，快点回家。”说着，男人又要掉头走。

　　“先生，我母亲被他们害死了，家也被毁，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少年越说越小声，到了最后，眼泪终是断了线般流了出来。

　　利威尔沉默了，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的少年，那种似乎在极力压抑的啜泣回荡在耳边，那不断掉在脚边的泪珠子仿佛被放大了几倍般，同时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直到对方的啜泣声渐渐平伏过来才缓缓开口：“艾伦哟，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艾伦用衣袖使劲擦了一下眼睛：“我要将那群混蛋从这里永远驱逐出去，为母亲报仇！”咬着牙，艾伦狠狠地说出这句话，翠绿的眼睛顿时迸发出怒火。

　　哦？不赖的眼神……利威尔静静看着艾伦几秒，脱口而出：“我帮你。”

　　艾伦怔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利威尔暗自懊恼，脑子高速一转，改口道：“我可以帮你提供住处，你可以住我家，你还小，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现在不准你轻举妄动。我一个人住，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你走。”

　　艾伦喜出望外，他再次深深鞠了个躬向利威尔道谢。有了这位先生的帮忙，自己就不用再流落街头了，他是自由之翼的人，母亲的仇有机会报了！

　　看着小鬼生动的表情，利威尔不禁微微勾起嘴角，深邃冷硬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了起来。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在遇到这个小鬼之前，自己何曾为另一个人动容过？是性格使然，更是因为他是自由之翼的领导者之一。虽然这样有失沉稳，但这感觉似乎很不赖……

　　艾伦捡起那个背包，小心地拍了拍，便坐上了利威尔的出租车。

　　一路上，利威尔没有说话，艾伦见气氛有点沉闷，思量着找了个话题：“先生，请问我要怎么称呼你呢？叫先生似乎很奇怪，毕竟以后要住在一起了……”

　　“里维，叫里维就好。”利威尔略一沉思，说出一个自己真实名字的音译。

　　艾伦点点头，又满怀希冀地问：“请问里维先生是……那个，是自由之翼的人吗？”

　　“自由之翼？那是什么鬼东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而已。”

　　听到利威尔的话，艾伦一愣：“难道不是吗？里维先生的手臂，不是有自由之翼的纹身吗？”

　　利威尔随口道：“哦，那个东西是我随便弄上去的，看着不赖。”

　　“哦，这样啊……”艾伦的脸垮了下来，原本以为，里维先生是自由之翼的人，为母亲报仇就容易些了，谁知道还是要从零开始……嘛，毕竟是自己的事，别人也没有义务帮忙。现在有个住处就已经很好了。自由之翼那么出名，那个标志被人弄成纹身图案也不奇怪吧！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什么，利威尔随手打开音乐，深夜节目中播放的怀旧音乐飘了出来，放的是艾伦叫不上名字的英文歌，旋律悠扬，听着很舒服。在柔和的歌声中，他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渐渐睡去了。

　　利威尔一边开车一边眼尾余光注视着艾伦片刻，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变得锐利，心中暗自做了个决定。

　　熟练地将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利威尔锁好车，便叫醒了艾伦。

　　揉着惺忪的眼睛，艾伦懵懵懂懂跟着利威尔进了电梯，站着的瞬间，脑袋还一点一点地瞌睡着，身上的伤口还在一抽一抽地痛，但他太累了，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有几个晚上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来到自家门前，打开门和灯，利威尔领着人进去，艾伦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客厅的东西摆放得很整洁，地板也一尘不染，典型的单身男性住宅。他瞄到客厅中央的沙发，于是便飘了过去。

　　“别乱碰，先去洗澡！脏死了，洗完澡擦完药再睡！衣服我找给你。”利威尔嫌弃地将人赶进浴室，转身进房间为艾伦找衣服。

　　由于两人身高差的关系，利威尔找来找去，终是找到一件对于自己来说稍微宽松的黑色衬衫，一条新内裤丢给艾伦，然后进去帮他调好水温才回到客厅。

　　看着天花板，利威尔陷入了沉思。自己一时冲动就将人捡了回家，那家伙还小，个性冲动，自己身份特殊，生死由天，也不知道能护他多久……

　　不一会，浴室门打开，艾伦走了出来：“里维先生，我洗好了。”

　　利威尔回头，看到眼前情景不由呼吸一窒：小鬼穿着他的黑色衬衫，与他还算宽松的衬衫穿在艾伦身上却明显显短，稍微一抬腿就能看见内裤。虽然手脚和脸都满布触目惊心的伤痕，然而被热水蒸得白里泛红的肌肤却依然很……秀色可餐。

　　秀色可餐？我操！

　　一向头脑冷静，禁.欲多年的利威尔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丢下一句：“回房等着，待会给你上药”后就冲进了浴室。

　　等到利威尔洗好回到房间，便看见艾伦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靠在他床上打起了瞌睡，薄薄的眼皮将那双略显嚣张的绿眸磕起，长羽睫却在睡着的时候也不安地颤动着，眼下淡青的黑眼圈昭示着主人的疲累。

　　暗叹一声，利威尔找出了药箱配好刀伤药和铁打药，才冷硬地将人叫醒：“喂，臭小鬼，上完药再睡，你想残废吗？”

　　艾伦眼皮动了动，慢慢张开眼歉意地笑笑：“里维先生，对不起，我又睡着了，有点累。”

　　利威尔眉毛一挑，话间带着不知名的情绪：“上了药再睡。”说着，他在床边坐下，将棉棒蘸了药便伸手去拉艾伦笔直的腿。

　　此举让艾伦不由得慌了神，连忙阻止：“不、不用麻烦里维先生了，我自己来就好……”话还没说完，被利威尔锐利的眼神一瞪，讷讷地收了声，并顺从地将腿伸到利威尔面前。

　　身为自由之翼的第二把手，利威尔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回，受伤更是家常便饭，处理伤口的手法更是纯熟无比。麻利地上药，包扎，手法轻而巧，艾伦甚至都不怎么觉得疼痛。

　　腿部的伤处理好后，利威尔吩咐：“脱衣。”

　　“哦……”这次艾伦不敢多说，顺从地将衣服脱下，在陌生男人面前裸露着身体让他感到羞耻。

　　精致的骨架，平坦的胸部，精瘦的腰身，白皙光洁的皮肤无不散发出少年转变成青年时期特有的青涩和美好，然而，在腹部上大片的淤青，却显得尤为突兀。

　　利威尔眼神一黯，拿着蘸有铁打药酒的镊子有点失控，直直对着哪怕淤青便按了下去。

　　“嘶……”艾伦不禁倒抽一口气，钝痛让他不禁蹙紧了眉。

　　“弄痛你了？抱歉。”利威尔再次很好地将自己的情绪掩饰起来，手上的力道依旧轻柔，然而狠戾的眼神却表明了，此时的他心中的暴怒。

　　除了腹部的大片淤青，艾伦的背部也纵横着许多深浅不一的棒痕。利威尔迅速处理好伤口，淡淡吩咐：“你先睡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艾伦穿好衣服，抬头看看床头柜的闹钟：“里维先生，现在都快凌晨四点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做吗？你明天还要上班吧？”

　　“明天我休假。”简短地说完，利威尔转身出了房，关上门。

　　此时的利威尔知道，要是他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能否继续压制心中的暴怒。

　　利威尔来到阳台，深夜的冷风一阵阵拂来，扬起了他的短发，露出一张冷酷的脸。他点起一根烟，一口一口狠命地抽。他已经不记得已经有多久没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了，而让他有这种久违的情感变化的人，竟然就是一个认识不过几个小时，被他捡回来的十五岁的臭小鬼。

　　在指间的烟燃到快要接近手指时，利威尔将它掐灭，又点着了一根，抽了一口，他掏出手机编辑简讯。

　　‘艾尔文，这几天我出个任务，任务完成后，让我退出。’然后输入一个烂记于心的号码，发送。

　　很快，收到了新的简讯。

　　‘哦？什么任务？退出的事，你不是答应了再过两年吗？什么事让你提前做了决定？’

　　慢慢吐出口中白雾，利威尔露出了一个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

　　‘因为，捡到了一只可爱的猫咪。’

　　电话那头的男子看着简讯，摇头自语：“利威尔啊利威尔，你老讽刺我是为了爱情昏了头的老男人，如今，自己认栽了？”语毕，男人转头，走近此时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金发少年，宠溺地在对方发间落下一吻：“爱尔敏，我爱你。”

　　三天后，池袋流传着一出惊为天人的消息：‘某帮派遭到不明身份的男子袭击，全部死亡，帮派一夜之间解散。’

　　这天，利威尔下班回家，还未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由远渐近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一名身穿围裙的绿眸少年笑得很灿烂：“里维先生，欢迎回来！”

　　利威尔调高了眉毛，里维？呵……看着我一脸甜蜜地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开什么玩笑！

　　“臭小鬼，听好了，我不叫里维，我的名字是利威尔。下次再叫错，后果你知道的。”

　　艾伦怔了：“利威尔？利威尔不是自由之翼的那个……”

　　不等艾伦说完，利威尔冷不防上前，扣起艾伦的下颚，对着还在絮絮叨叨的红唇落下一吻：“艾伦哟，从今以后，没有自由之翼的利威尔，只有出租车司机利威尔，听到了没有？”说完兀自进屋。

　　石化了的艾伦半天才反应过来，傻呆呆地泛红着双颊摸摸嘴唇，被……被亲了……感觉好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