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完食》吉尔吉加

1、第一章：他失去了一切

　　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区一处民宅。

　　晚上七点，大雨磅礴，略微有些寒冷。

　　住宅门口有一名年轻女士仰面躺在雨水中，她的眼睛睁开着，映照出的是一张不会变动的图像。在食物储藏室，有一名黑人前探员正在打通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次通话，但还没有来得及和电话那边的他的夫人说上一句什么，他就咽了同样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

　　在住宅二楼，一间现在决不能称它为普通房间的房间内，有一名年轻男士正把手用力的捂在一个脖子被割开的女孩颈上。也许他认为他足够用力了，但很快希望就离开了他，他慢慢地感觉不到腹部，感觉不到身体，慢慢的他的手落下来了。

　　威尔•格拉哈姆先生，现在感到有些冷。

　　他的一半脸埋在鲜血中，显得脏乱而狼狈，他看见一只黑色的雄壮的麋鹿正在眼前静静死去，和他一起。麋鹿的腹部起伏着，就好像它的肝脏被戳破了一样。但是威尔又开始模糊了，他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人的肝脏受到这种伤害的话，在五分钟之内就一定会死的。

　　是的，就在五分钟或者是十分钟之前，他被一个叫做汉尼拔•莱克特的心理医生在腹部捅了一刀，然后这位对医学了解十分深刻的医生又把他的脂肪层划开了，所以他怀疑他的肝脏受损其实比想象的更严重。

　　在十分钟或者二十分钟之前，他在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的门口，发现状态和死人差不多的艾兰娜•布鲁姆女士，这位女士看着他的眼神坚韧的就像战争--作为一名快要死掉的人，能这么淡定实属不易，或者说就是因为快要死了才会这么冷静。“杰克还在里面，救他，威尔，救他。”艾兰娜断断续续的说，她看起来倒是有些释然了，看来之前长期的利用和欺骗让她失去了精神上的生命活力，而现在她解脱了。

　　在半小时或者一小时之前，开车赶来，并且心中怀着不好的念头。杰克的单人赴约绝不会是好结果，他对汉尼拔的战斗力十分了解。这位莱克特医生曾经无伤的杀死了一名专业杀手和一名心理变态，杰克凶多吉少，他恨不得自己能把车开的飞起来。

　　而在两小时或者更多时间之前，他得知，他不可能有什么后援了，他和艾兰娜、杰克不可能被救援了。杰克不被FBI更上面的人信任所以失去了申请狙击和埋伏的权利，而他，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被那些人信任过。

　　然后，在五分钟或者三分钟之前，被割掉了一只耳朵的阿比盖尔，在他面前，被汉尼拔一刀子划开了喉咙，可能没有划开气管，因为可怜的姑娘又呼吸着挣扎了很久，直到她灰蓝色的眼睛归于沉寂。

　　威尔的手无力的沉下去。

　　就和汉尼拔•莱克特医生说的一样，一切回到最初，他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被划开脖子的阿比盖尔，以及莱克特先生原谅他做的一切，并且希望自己做的也被原谅--威尔不知道哪一种更加可笑。

　　“你做恶梦，过分紧张，不能与人沟通，你的心中容不下所爱之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汉尼拔•莱克特医生是这样对他进行测写的，不得不说他说的很对。但后来他对威尔进行了有效地治疗，不管是用什么方法，他成功地把威尔变成了一个能与人沟通，心中有着更多责任感和更多复杂的保护欲的人，虽然那不一定是爱，但是应该也快了。

　　--威尔看着眼前的鹿一分分死去，责任感和保护欲从他的心里也一点点缺失，说不清他是真的累了还是因为快要死了所以没心情去向他的“爱”，总之不论如何，现在的威尔，失去了所有爱的心情。

　　他的腹部彻底失去知觉了。他的大脑也快要不能运转了。在这之前他曾经恍惚的看见莱克特医生从艾兰娜身上拿走他刚刚盖在女士身上的大衣，并且穿在身上，在大雨中离开巴尔的摩。但是这肯定是幻觉，因为他已经站不起来，所以绝不能看到窗外的景象。

　　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麋鹿在这一刻也真的不再呼吸了。在一个杀人者的住宅里，最终死去的却是无辜者和无辜者臆想出的罪恶本身，何其讽刺。

　　……

　　“叮叮叮--！”弗吉尼亚州的沃尔夫查普郊外小屋中，名为威尔•格拉哈姆的年轻男士正在他没有床单和被子的床上睡觉。他看起来睡得很安稳，没有盗汗翻身踢腿等问题，他闭上的眼睑下面并没有动静，这说明他没有在做梦。实际上2014年9月12日的威尔•格拉哈姆先生正处于脑炎前期，不可能如此安稳。

　　闹钟在早晨的响起是人类一天烦躁生活的开头，威尔•格拉哈姆先生是首先用他的手打了一下叫个不停的机械，然后慢慢坐起来。

　　--他并不认为自己又开始做梦了，实际上，他怀疑现在的生活就是梦境本身。他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夜晚见到自己快要死掉的同事，又眼见着一度想要保护的阿比盖尔的死亡，然后和一头黑色的麋鹿面对面看对方去死。

　　金属划破肝脏的感觉那么真实，脸上沾满血液的感觉那么真实，莱克特先生一边说：“我原谅你。”一边以悲悯的姿态让他回到最初的无情表情那么真实。

　　而现在，他在床上喘息，他的床不是很软也不是很硬，他感觉到的清晨的凉气以及收养的流浪狗们亲切的“汪汪”声也是那么真实。

　　--“时间回转了，茶杯得到恢复。”在一刀利落的捅下，汉尼拔抱住疼的双腿发软的威尔并且轻轻摇晃他的头的时候，是这么温柔的说的。

　　他的声音温柔而且安慰，但威尔能从中听出冰冷的失望和委屈。

　　那种委屈简直令人恐惧。

　　威尔坐在床上，打了个冷战才发现自己已经只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半天了。这才是九月十二号，秋天而已，但他无端端的感到冷，在早晨六点。

　　威尔又观察了一会，在此期间他发现他的狗们都十分正常，实际上他们就像是狗在清晨的时候的标准样子，而不是某天他以为他的壁炉里塞了一只熊，狗们却无动于衷--那件事最后证明他的脑炎很严重急需治疗，所以狗的反应是很重要的，能作为重要的判断标准。

　　就连威尔，也不能幻想出他的每一只狗们清晨如此自然地日常状态，所以很有可能他现在是真实存活的，所以很有可能现在的时间真的是2014年9月12日，他记忆中的一年前，所以他是真的有可能死而复生，出现在两年前的自己的身上。

　　他失去的一切，现在都回来了。他的腹部是完好的，肝脏是健康的。他还立刻打了个电话确认艾兰娜和杰克是否存活，这两位对他的焦急语气感到不能理解，威尔在听见他们睡意朦胧的声音的时候差点哭出来。

　　他失去的一切东西，现在又突然跑回来，把他置身于一个奇幻的事件中间，但他却是高兴地，浑身充满了奇异的感激和感动。

　　他可以改变那一切，可以选择不要把别人牵扯进来，可以让事情有一个更好的结局。

　　——虽然也许是更坏的，他想，但是毕竟现在有改变的机会了，而不像一夜之前，他的肚子疼的好像没有了一样，一想到汉尼拔那张脸就有种生理性的恐慌，好像他是一个噩梦。

　　莱克特医生，这一次我还会遇见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鸟儿不会掉进同一个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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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汉尼拔第二季结局被虐成渣。
于是开文。
就算电视很虐，写同人给你们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