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赌 ...
-
“等等——”顾长空在苏想刚要走的那一刻，一把叫住苏想。
“还有什么事吗？”苏想看着顾长空拉着她的手臂处，心想：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吧，她都已经说了谢谢了。难道是他没听见？于是又是说了声“谢谢？”
苏想看着顾长空，示意他可以放开了，她现在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停留多久，一想到事情暴露后的后果，她就有些发怵，但现在，顾长空却是完全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这让苏想很是着急，脑袋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生怕眼睛里出现绿色这个颜色。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我要走了，耽误了我办事，这个罪过你可担当不起。”苏想见他还是没有动静，越发的着急，不由的吓唬他，顾长空这么胆小，被她这么一吓，应该就会放手了。
就在苏想已经没有耐心的时候，顾长空终于说话了，虽然声音很小，但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那包东西还在你哪儿吧……把它还我。”顾长空在说这话的时候，依然低垂着头，声音很小，但语气中却带着一股子坚决的意味。
…………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放手！”苏想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后，决定装傻，迅速的回绝了他。
没有想到顾长空竟然还是想要她手上的那包毒品，就连苏想自己也看得出来他因为吸毒而感到痛苦，并不是嘴上说说的那种，而是真的痛，并且已经深有体会。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执迷不悟，毒品的魅力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还我！不要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顾长空压低了声音，但手指却紧紧地攥住苏想，不肯放手，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情绪，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他疯了，苏想看到顾长空的眼神时只想到这个，从昨天凌晨开始到现在，这才几个小时，他又犯病了，看来毒瘾已经深入骨髓，但不管他怎么说，这种害人的东西，苏想都打定主意不会给他。
“说没有就没有，不要逼我动手啊！”苏想打定主意吓唬他，希望他知难而退。这里的医院的大厅里，人数极多，不宜闹大，要是一不小心吸引了那两个追捕她的人，那就麻烦了。
“你在躲什么？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说要是我大喊一声‘你是特务’，会怎么样？”顾长空不管不顾，死死的抓住苏想的手。
“你威胁我。”苏想咪着眼睛看向他，要不是看在这里人这么多，她真想把他拍飞啊。
“你把它还我，只要你把它还我！我就安静的放手，我只想要那包东西。你还我，我放手，皆大欢喜，如果你认为这是一个威胁，那就是吧。”顾长空说这话时，透着一股子决然的意味。
顾长空为了毒品不顾一切的行为，让苏想头疼不已，这都是什么人呐，但现在她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那两人随时都可能出现。郑穗并不想闹大，只派了两人，虽然苏想有能力打败那两人，但保不齐郑穗还会指派更多人来追她，她冒不起这个险。
奶奶还在等着她！
想到这里，苏想不再犹豫，对着顾长空狠狠地道：“好！如果你想要，就跟我出去！怎么？难道，你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让我把毒品给你？”
苏想看着他犹豫的表情，冷冷的讽刺道。要不是看在顾长空精神潜力值达到了紫色（史诗）级别，苏想才不会管这种人的死活呢。
被苏想一语道破自己的私心，顾长空并没有出现任何尴尬的表情，只见他思考了不到一秒钟就同意了，看来毒品已经占据了他的脑袋，思考方式都在围绕着她身上的那包毒品。
两人走出医院大门后，苏想终于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在医院附近的一处林荫小道里，由于天气的原因，人迹稀少，现在这条已经变成了一片纯白的世界，两人无声的走着，只有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好了……这里没有人，把东西还给我。”顾长空迫不及待地把苏想拉住，声音有些气促，语气也有些微喘。
苏想看向他，只见顾长空嘴唇苍白，天上虽然下着雪，纷纷扬扬的洒在他的头上，但他还是冷汗直流，身体也在发软，有些站不稳，看得出来，他只是强撑着而已，不会真的又犯病了吧？
“你不是答应过你表哥，去戒毒吗？”苏想看到他这副样子，心底突然有些气愤，既然明知道这吸毒不好，那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死不悔改呢？还以为他真的答应戒毒了呢？
“别他妈说废话，快点还我！”顾长空不想多说，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苏想。
“你不怕你妈知道吗？”苏想好像没有看到顾长空难看的脸色，依然在自顾自的说着，“反正你都答应要戒掉，从现在开始不好吗？”
戒了毒就好好为空间做贡献吧。其实苏想大可以用精神力直接打晕他，不必在这里多扯，但她现在身为他的最高上司，总不能关心员工的身体状况吧。更何况还是这么高的精神潜力值，那可是紫色（史诗）级别的，只比苏想差了一个等级，她很确定，在地球上能够到达顾长空这个级别的，绝对能够用一只手数得出来。
像这样能够生产大规模的精神力的人才，如果就这样被毒品毁了，损失实在太大了，她觉得肉痛。而且……顾长空现在的精神力是白色（低下），时间久了精神会问题的，苏想不想看到顾长空跟她一样，重蹈覆辙。
“……”顾长空听到她提起他的母亲，眼神清明了一会，但沉默着，没有几秒，又再度迷茫起来，喃喃自语：“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我戒不掉的……”
苏想听到他这么说，皱着眉头，有些不明白，既然还有回转的心思，怎么会戒不掉呢？“你这是在饮鸩止渴。怎么会戒不掉呢？”
“没用的，没有用的……我戒了三次了，嘿嘿，三次……”顾长空似乎已经忍受了不这种折磨，眼神变得迷离，没有焦聚，喃喃的说着，像是在回答苏想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说完这句话，顾长空像一条绳子一样软软地倒了下去，“噗”的一声陷进了雪里，苏想吓了一跳，没反映过来，赶紧跑过去查看倒在地上的人。
顾长空在雪地上蜷缩着身子，不知道是因为毒瘾还是冷得受不了，但他没有停下说话，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眼神依旧处于迷茫中，像一只将死的鸟，在寒冬里哀望着。
“戒不掉的，希望，失望，再希望，再失望，最后绝望，我永远也无法摆脱它了。知道吗？我自杀过，是吃得安眠药，可惜量太少了，中途又醒了过来，然后自己打了120，再然后，我在医院呆着，整整一个月，但没有人，没有一个人发现过我消失了……”
“你……”苏想张了张嘴，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听着他的低语，心里实在有些难受，原本那些安慰的话语突然间卡在了喉间，因为太过单薄了，单薄到比纸片还脆弱，甚至还有种敷衍的感觉，没有任何用处。
“但没关系，没关系！”顾长空没有理会苏想，依然不停的说着，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个听众，“有无限空间，我有无限空间。”
原本有些着急着走的苏想，听到无限空间，立马蹲了过去，把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无限空间怎么还跟戒毒扯上关系了呢？这两个完全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啊。
她小心的观察了顾长空，发现他是真的迷糊了，应该不会记得他曾经向苏想这个没有空间印记的“普通人”泄露了秘密，不过就算记得也没关系，可以推说是他的幻觉。
于是苏想小心的询问：“为什么有无限空间没关系？”
“因为……因为我可以强化，只要我以后强化了，那玩意……就对我没有副作用了，我也不会再上瘾了，想怎么吃就吃。”说到这里，顾长空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什么？苏想一阵错愕，他怎么知道强化的？商店还没有开业呢，不，是超市，超市还没有开业呢。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苏想紧张的追问。
“这你都不知道？”顾长空迷迷糊糊的看了苏想一眼，嗤笑了一声，“没……看过小说啊。”
说完这句，顾长空难受的哼了哼，并开始颤抖抽搐。
但苏想却并没有注意到，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小说？又是小说？记得林访风的那群保镖也提到过，但她一直没有时间去看，真的有这样一本小说吗？
但这个观点也太过荒谬了吧，强化之后，的确能够增强对毒品上瘾的免疫，但相对来说，其实就是削弱了毒品的诱惑力度。从根本上来说，戒毒最难的其实还是心瘾难除，因为吸毒的人对毒品总有种渴求，难以忘记那种飘飘仙、忘记一切的感觉。就像顾长空反反复复，就是因为心里的那种渴求。
但当毒品被相对削弱时，这种渴求并不能完全得到满足，虽然的确不会再上瘾，但心里永远有渴求的需要，指不定哪天就会爆发，所以想要靠空间来戒毒，根本就是治根不治本。
因为无限空间并不是万能的……
这是心理和思维的问题，除了自己，无人可救。
“难受，我好难受。”苏想突然被顾长空的声音惊醒。
糟糕，他发病了！
“给我！快给我，我好难受啊……求你，你缺钱吗？我有钱，我给，都给你，只要你把这个它给我。”顾长空无力跟苏想争抢，只能拉着她的脚裸，声泪俱下。
苏想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堵得很，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站起来！你是一个男人！我告诉你，那包东西我早就从厕所里冲走了，没有了，我身上根本就没有了！你还要像一条狗一样抱着我的腿吗？站起来！”苏想气愤的纠住顾长空的衣领，恶狠狠地对着他。
听到苏想的话，顾长空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了，像疯了一样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下流骂什么，就算是难受极了，嘴上也在不停的骂着她，好像完全没有了顾忌，也或者是不相信苏想的话，想要逼她拿出毒品。
苏想听着这话难受极了，当下再也不迟疑，用精神力顾长空弄晕了。
看着晕倒在地的顾长空，有些为难，现在该怎么办？带上他一起走吗？不行，麻烦不说，要是再一次发病可怎么办，毒品是不可能给他的，难道每一次都要打晕他吗？她还要去救奶奶呢。
既然不能带走，那就丢下他吧。很简单的一个选择题，这里是医院，虽然人少了点，但总会有人发现他的。
就这样吧，苏想想清楚之后，准备走人，但刚踏出一步，又停顿了下来，看着地上白色的雪，开始发愣。
去哪儿？她应该去哪儿？出租车？不，不，不，出租车也需要一个目的地。救奶奶？是的，可她到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奶奶在哪，还是一个路痴，现在仅有的信息，也只是林访风给出的短信内容——明天早上9点到中心市场，那是他的主场，而她只有一个人，势单力薄，别说救出奶奶了，连自保都有些问题。
哥哥现在也联系不上，苏想苦恼的揉揉脑袋，怎么办？
一霎那间，苏想突然想到了郑穗，她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但他有。原本苏想就是为了他的力量而来的，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暴露了，并且正在潜逃中，一想到将来要面对国家，苏想光是想想就觉得无力。
现在真是前有猛虎，后有追兵啊！等等，追兵？好像追兵只有两个啊，这也太少了，一个国家的特工被人冒充，这并不是小事，就算不用派出什么飞机坦克，但也不会寒碜到这个地步。好像是郑穗并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她冒充特工。
为什么要隐瞒？除非……这对他来说有好处，或者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嗯，让她想想，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因为杀戮模式吗？对啊，如果被人知道特工被冒充，这一次清理邪教的任务肯定会延后，到那时，杀戮模式也已经结束了，所以他还需要她特工的身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至少现在不行。
也许，事情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糟糕，还有回转的余地，之前的计划并不一定会流产，郑穗现在还需要用到她，这就够了，这样她就有机会实行她的计划，借用他手里的刀。
想到这里，苏想回过头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顾长空，摸着下巴，沉吟不语。
……要不要再赌一把？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