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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丢失和决定 ...

  •   苏爸和苏妈目送着苏想和奶奶走后,关上门,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有话要说。

      “我去写作业。”苏左有很眼色的找了个借口躲进了房间。

      一时间,客厅只剩下两人。

      沉默一会,苏爸张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苏妈打断了。

      “有什么到卧室再说。”苏妈好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解下围裙,率先走进了卧室。

      苏爸站在客厅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走进卧室,毕竟,她有权力知道。

      刚关上卧室的门,就听见苏妈的声音。

      “老公,发生了什么事?一回到家里就看到你欲言又止的样子,你今天带着想想去看医生,是不是想想……又有什么问题?”说到这里,一股哀伤涌上心头,连说话都有些哽咽。

      看着苏妈,苏爸张张嘴,不该如何说出这个噩耗,才能不让她伤心。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走过去,坐在她身旁,搂着她,无声的安慰。

      “老婆,你先别哭,想想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就连心脏也好了不少。”苏爸斟酌着跟苏妈交代,而苏妈也停下了哭泣,等着他话里的转折,“在检查过后,医生找不到想想不能说话的原因,说可能是心理问题,让我带着想想去看看心理医生。于是我找到了陈医生……”

      说到这里,苏爸停顿着,似乎是缓了一下,接着才继续说话:“陈医生经过检查,发现想想的病情开始恶化,并且……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如果再不接受进一步治疗,就会有,自杀的倾向。”

      说到这里,苏妈已经泣不成声了,泪水不住的流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么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吗?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要这样对待我的女儿,她才十五岁啊!”

      苏爸看着妻子伤心流泪,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紧紧的搂着她,握紧她的手,给她支撑。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待苏妈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以后,他捏紧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才凝重地对着刚平静下来的妻子继续道:“想想的病情为什么恶化,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需要我和你做一个决定。”

      “什么?”苏妈茫然的看着他,心中突然有着强烈的不安,好像只要听了他的话,将会有一头可怕的野兽从他的嘴里跳出来,然后一口一口把她吃得一点不剩,然后毁灭一切。这种感觉实在来得太过凶猛,让她猝不及防,在一瞬间,不安牢牢地占据了她的心,不要,不要说出来,要阻止他,一定不能让他说出来!

      “不要!不要说出来!”苏妈几乎尖叫着,用力的捂向苏爸的嘴,

      但可惜,已经晚了,几乎在同时,苏爸已经把这个决定说了出来。

      “要不要把想想送进疗养院?”

      这句话一出,两人现时陷入了沉寂,死一般的沉寂。这个问题像山一样瞬间笼罩在两人的头顶,两人不敢出声,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良久,

      苏妈好像经过了一场大战,才用嘶哑的声音嘲笑般的说道:“你可真自私啊~自己狠不下心,做不了这个决定,就把它推给了我,你在说这番话之前,已经做好决定了是吧。我告诉你,苏觅云,没门,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他妈混蛋,听到没有,我不同意!你听到没有……”

      苏妈趴在苏爸身上,揪着他的衣服,哭得泣不成声。而苏爸也任由她发泄,面无表情的一动不动,像一块木头。

      “陈医生在给想想检查完以后,提出要把想想送进疗养院时,我当时,也恨不得能立刻揍他一顿,把他的嘴撕碎。但在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其实把想想送进疗,送进去才是最好的选择,她——”苏爸的声音渐渐变得没有任何起伏,在苏妈听来冷得就像冰渣。

      “闭嘴,苏觅云,你闭嘴!不要跟我说这些,这全是为你的良心不安找的借口!想想她是你的女儿啊,你竟然要把她送进精神病院!”苏妈怒不可遏,愤恨的看着他。

      “……只是疗养院,不是精神病院。”苏爸无力的吐出这句话。

      “有区别吗?啊?你告诉我,有区别吗!”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可想想需要治疗,留在家里只会让她的病情更加的恶化下去,我们只能选择这个办法,不然,想想她会死的!我希望想想能好好活着,至少在我有生之年。作为父亲,我实在不愿彼此太痛苦的训练下去,就算女儿有改进,但对比正常孩子,也是好大一段距离!何况女儿的改进,真是如同愚公移山的沉重。与其这样,我宁愿用下半辈子的时间,多赚点钱,为她攒着,等以后我们都不在了,还能保证她的生计。”

      苏爸痛苦的揪着头发,希望这样能缓解内心的苦楚,他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想做这个最痛苦的决定,可残酷的现实已经摆在他的面前,做为家里的支柱,他必须面对,做出决定。

      “那你有没有想过女儿的感受,她是人,她也有情感,把她送进那里,她会怎么想:我被抛弃了?爸爸妈妈不要我了?”苏妈冷笑一声,他痛苦,她又何尝不是,就算是这样,她也绝不同意送想想进疗养院,绝不!

      “可我们没有选择!你知道,我不仅仅只是一个父亲,你也不只是一个母亲。送想想去治疗,说不定哪天想想就好了,叫着我们爸爸妈妈。”颓然说完以后,他自己也觉得异想天开,不由得嘲笑自己。

      “你可知,你这个决定会毁了整个家的。你怎么对妈和小左交代?又怎么跟想想解释?”说完这句话,苏妈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

      这是一个痛苦的抉择。

      苏爸和苏妈一样,没有再说话,像一段枯木一样坐着,内心痛苦不堪。

      隔壁房间

      苏左静静的坐在黑暗的房间里,也不开灯,整个人浸染在浓墨里,像无声无息的死神,看不清神色,只是头略微歪着,像是在倾听着什么,又好像是在深思。

      突然间,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传遍了空荡荡的房间,来到了苏左的耳边。苏左没有动,依旧静静的坐着,电话响了几声,就停止了。但随后,又再一次响起,不过,这次换成了手机铃声,在大厅里急促的响起。

      苏左一直在等待着爸妈中有个人去接电话,但现在还是没有动静,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想去接,反正看样子是不准备接了,他无奈的叹息,站起身来,在黑暗里穿行整个房间,脚下如风,障碍物都被他绕开了,好像能看见一样。

      很快他走到客厅里,但铃声刚好断了,他拿起苏爸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这时电话又打来了。是奶奶,连续打了三次,看来是有要紧的事了,不敢耽搁,立即接听。

      “喂,奶——”苏左一接听电话,话还没说一句,就被他奶奶的哭泣声给吓住了。

      “喂,觅云啊!快来广场!唔唔,妈,妈,对不起你啊!”奶奶似乎很伤心,悲伤的连话都断断续续的。

      “奶奶,我是小左,发生了什么事了?你先别哭。”电话那头乱轰轰的,好像十分混乱。

      “小左,快,快,把电话给你爸!”奶奶催促着他,语气里全是焦急。

      苏左不敢耽搁,边说边走。“奶奶,你先不要着急,我这就拿给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会是左左出了什么事吧?这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让他心中一紧。想到这里苏左也有些着急,脚下的步子快了起来,不过从客厅到爸妈的卧室也没多远。

      “小左,我……我把想想给弄丢了。唔。”

      “什么。”苏左心中一惊,脚步一顿,果然,想想真的出事了,他心急如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想想怎么可以走丢,奶奶不是陪着她吗?

      这没可能的,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段事件发生,难道是他重生所带来的蝴蝶效应,想到这里,苏左真的恨死自己了,早知道就应该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的,就因为重生的事而松懈了。

      想想,可千万不要出事啊!好不容易重来一次,还没有好好弥补她,如果想想就这么出了事,苏左觉得自己一定,会把所有人都拉进入坟墓的,就算赔上性命,毁灭了世界,也会给她陪葬。

      听到这个骇人的消息之后,苏爸和苏妈也顾不得刚吵过架,像疯了一样的冲到了广场上。

      如果想想都不在了,那吵架还有什么意义。

      苏左却是慢了一步,他把电话给了苏爸后,冲进了房间。

      飞快的打开电脑,像疯子一样拼命的在键盘上不住的敲打,几乎看不清手指运行轨迹,只看到电脑屏幕上不断弹出的各种类型的对话框,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楚。

      苏左用电脑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BOSS,怎么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头响起,但苏左现在没有耐心听他乱侃。

      “马上集合你的人,监视住我所在的这个城市每个进出口,包括空中,不要让任何人出去!随时待命!”苏左的语气很快,也很清楚明了。但放在键盘上的手,还在变换个不停。

      “是!”对方闭上了嘴,没有多问,很快就接收了命令。

      苏左挂断,在电脑上飞快的寻找着苏想的下落。

      电脑在这个时刻飞快的运转,苏左的手指也像子弹一样飞快的弹跳。很快,在一分钟之后,他入侵了这个城市的监控系统,在这个城市里,只要装有摄像头的地方,不管是路口,小巷,还是别人家的卧室,都一一交替出现在电脑上屏幕上。

      苏左眼神冷凝,面无表情,光幕打在他的脸上,就像一个机器,尤其是手还在不停的敲打着。

      想想,你在哪?快点,再快点!

      苏左调出广场上的摄像头,广场上一片混乱,邻里们都不在帮着寻找着苏想。奶奶也在其中,还没有爸妈的身影,此时他们还没有到达这里。苏想把时间往回调,很快,在大约半个小时前,发现了苏想,她正坐在长椅上发着呆,但突然间站了起来,朝着一方向追去,但她所去的位置却不在摄像头的范围里,根本看不见。

      可恨!

      苏左从苏想所去的方向为中心,开始搜查视频,五分钟后,变换过无数次的屏幕上,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视频,有一瞬间里面出现了想想的身影,时间是在二十五分钟前,在一列地铁上,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还好,想想只是一个人,没有危险。

      等等,想想身上的牌子哪去了?这个牌子被苏妈专门用夹子,牢牢的别在想想的衣服上的,想想她连夹子都不会用,又怎么会把牌子给弄丢呢?难道她身边还有其他人,把这个牌子摘下了?看了上面的东西,还把想想带上了地铁,这个人一定目的不纯,如果真要是好心人,就应该给打电话给他们,毕竟这都过了二十多分钟了。

      这个人隐藏得太好了,他很小心的躲开了摄像头,苏左居然没有看到他的正面,只有一个背影,不知道什么原因,而想想居然很乖的跟着他,一出了地铁站,就不见踪影。

      一想到想想还在一个危险人物的身边,苏左不再迟疑,加快速度的搜寻着。很快,他看到那个男人带着想想上了一辆灰色的面包车,这辆面包车左拐右拐,进入了城市里的小巷子里,由于没有摄像头,苏左失去了面包车的踪影。面包车前进的方向,是整个城市最肮脏的、最黑暗的地方,充满着犯罪和死亡。

      那块区域还有一个很耳熟的名称——红灯区。

      该死,居然把想想带到那样的地方!

      苏左眼中射出无比冷酷的光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丢失和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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